《皇女记》啊弗

19、中毒

　　中毒
　　张德说完抬脚进了御书房。西宁帝跟大臣们讨论完了事情正看折子呢。张德俯身行礼，“陛下，皇后娘娘请您去长乐殿，有要事相商。”
　　西宁帝没有抬头，“唔，朕知道了。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张德斟酌了一下回答，“这奴才如何能知道，不过听说娘娘正为公主殿下的病着急，想来请陛下过去，也是与此有关吧。”
　　听到张德提到寿姐儿的病，西宁帝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折子，“朕今日不比昨日政务繁忙，这便去长乐殿吧。也好几日没有去看寿姐儿了。”
　　张德附和道，“有陛下去看望公主殿下，想必殿下会很快好起来的。”
　　西宁帝不置可否，自顾自地走了。张德连忙跟上，走到门外还顺势踢了小福子一下，让小福子赶紧跟上。
　　小福子原本还以为要等上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陛下就要去长乐殿了。心下一喜，想着自己师傅还真是给力，这么快就把事儿给办了。
　　西宁帝到了长乐殿就先和林皇后去看了寿姐儿，但是寿姐儿此时还在昏睡。西宁帝坐在寿姐儿床边看了寿姐儿一会儿，还顺手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便同林皇后一起到了正殿。
　　“皇后这些时日辛苦了。”
　　“臣妾不辛苦，不过陛下，寿姐儿的病一直不见好，且这两日比之前昏睡的时间更长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林皇后难得在西宁帝面前落泪，看得西宁帝也有些感伤。
　　“太医院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西宁帝一时又怒道，“连个风寒都治不好。”
　　林皇后却劝他，“我看太医们也尽力了，不如咱们想些别的法子？”
　　“皇后的意思是从民间招些大夫进宫来？”西宁帝倒是也想过这个法子，但是民间大夫医术好的却是难得遇得到。
　　林皇后此时听西宁帝这么说，回答道，“倒是不用。定国公夫人今日进宫来探寿姐儿的病，说悯善大师今日回京了，就在慈恩寺。这天下谁的医术能比得上悯善大师呢？”
　　“这倒是，”西宁帝颔首，“只怕悯善大师不会轻易答应进宫来给寿姐儿医治。”
　　“这么说陛下同意让悯善大师进宫来给寿姐儿医治了。”林皇后有些惊喜的道。要知道，前朝巫蛊之祸之后，宫廷之中就不让养着和尚、道士了。虽说本朝没有这样的规矩，但众人还是默认这么条规矩的存在。
　　西宁帝看她这样，笑道，“怎么会不同意。悯善大师是天下有名的圣僧，医术卓绝，况且他与我们西宁皇室也颇有些渊源。皇后，你的那些担忧大可不必。”
　　“多谢陛下。”林皇后道，“臣妾听说悯善大师今次回京主要是为有缘人回来的，余者人等都不见。陛下，可有法子让悯善大师答应为寿姐儿诊治？”
　　西宁帝有些为难，一来悯善大师善名在外，若以皇命强行请他进宫，恐怕会引起民怨；二来，悯善大师虽然年纪与定国公差不多，但俗家身份却是自己祖父的远房堂弟，算是自己的长辈，如何好勉强他呢。于是西宁帝道，“先去打听看一看大师是否愿意进宫来，说不定咱们寿姐儿就有这样的福缘，能成为大师的有缘人呢？若实在不行，再寻别的法子吧。”
　　林皇后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臣妾已经请定国公明日去慈恩寺先去探探。我们就先等明日的消息吧。”
　　“便先如此吧，朕还有政务，就先回御书房了。寿姐儿就劳烦皇后多多费心了。”西宁帝看着林皇后说道。
　　“这是臣妾的应当的，”林皇后一边起身一边说。
　　西宁帝看着林皇后有些憔悴，缓声道，“皇后也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别太操劳，不然寿姐儿也会担心的。”
　　“多谢陛下担心，臣妾没事，陛下不是说还有政务吗，可别耽搁了。”林皇后福了福身道。
　　“那朕就先走了。”
　　“恭送陛下。”
　　定国公府中，定国公夫人也正与定国公说话呢。
　　“今日我进宫去看寿姐儿了，那孩子看起来愈发不好了。”
　　定国公在一众孙子孙女之中最疼爱寿姐儿，听定国公夫人这么说，不由皱眉道，“不是说是风寒吗，怎的就这么严重了？”
　　“不知道，可太医治了这么久都没起色，我看皇后也跟着憔悴了不少。真是流年不利啊。”
　　“你这老婆子胡说些什么，”定国公恼怒道，“太医治不好病就去找别的大夫，怪什么流年啊你。”
　　定国公夫人听他这么说就顺势道，“悯善大师回京了，皇后让我请你去慈恩寺，请大师去给寿姐儿瞧瞧。”
　　定国公恍然大悟，“你这老婆子，有话不能直说嘛，非得拐着弯地说。”
　　“还不是你不喜悯善大师，不然我用的着这样吗？”定国公夫人反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看不上他，明明才华卓绝，却偏要出家当和尚，就是不肯入朝为百姓做点事情。现在寿姐儿病得这样重，我能不去请他吗？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去了，他行事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定国公对定国公夫人说道。
　　“那也要去试试，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寿姐儿这样熬着，你是没看到，这孩子都快瘦脱形了，看着可怜得不行。”定国公夫人说道。
　　“我明日一早就去，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看那丫头是个有福的，一定能过得了这关的。”定国公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若是有个万一，皇后怎么受得了？”定国公夫人叹道。
　　翌日一早，定国公就骑马去了慈恩寺。平日里定国公因为年纪大了多是坐马车，可现在却着急去慈恩寺，骑着马就走了。等定国公到了慈恩寺，寺里的和尚们还在做早课呢。不过就好像知道他要来似的，一个小沙弥听他自称是定国公就将他引到了悯善大师的禅房。
　　小沙弥敲门道，“大师，定国公来了。”
　　屋里没什么动静，小沙弥径自推开门，一抬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对定国公道，“请，大师在屋里等您呢。”
　　定国公大步走了进去，就见一个圆头圆脸，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在沏茶，看见他进来了却没说什么。
　　定国公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讲究啊？”
　　悯善大师笑道，“你这么多年还是一样这么不懂茶道啊。”
　　“懂这些有什么用，不都是茶。”定国公才懒得管他话中的揶揄，“别墨迹了，我来是请你去医治个人，你去是不去。”
　　“若是旁人我是不去的，不过若是那小姑娘，我却是要去的。”悯善大师慢吞吞地说道。
　　定国公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道，“你知道我要你去医谁？”
　　悯善高深一笑，“不就是宁和公主吗？”
　　这下定国公是真的惊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机不可泄露。”
　　“愈发神神叨叨了。”定国公有些不满，“那就走吧。我带你进宫。”
　　定国公以为悯善大师回马上跟他走，不料悯善大师却道，“先等等。”
　　“还等什么，快走吧。”定国公急道。
　　“自然是等我拿药箱了。”悯善大师看定国公这么着急，却还是不急不缓地道。
　　“那你快些。”
　　等定国公和悯善大师到宫中时，寿姐儿已经完全叫不醒了。西宁帝闻讯已经赶了过去，林皇后正不断地擦着眼泪。见到悯善大师和定国公，还没等二人行礼，林皇后已经哭着求悯善大师了，“大师，您快来看看寿姐儿怎么样了。”
　　悯善大师双手合十，看向西宁帝，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西宁帝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大师，您快来看看。”
　　悯善大师走到寿姐儿床边，伸手把了一会脉，就收回了手，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到寿姐儿口中，没过多久，寿姐儿就睁开了眼睛，“父皇、母后。”
　　林皇后摸着她的手欢喜道，“醒了就好，寿姐儿悯善大师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西宁帝虽没说话，但眼中的喜悦却是遮不住的。
　　寿姐儿醒来了一会，喝了些水，就又睡着了。林皇后紧张地道，“大师，您快来看看寿姐儿，又晕过去了。”
　　悯善大师笑道，“无妨，无妨，不过是睡着了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屋里的人包括定国公都松了一口气，先前定国公还以为定国公夫人有些夸大，这会亲眼见了瘦了快一半的寿姐儿才知道她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心下不由有些庆幸，还好今日将老秃驴带了过来，不然寿姐儿恐怕真的会撑不过去。
　　西宁帝也稍微放下了些心。此时才想起来问悯善大师，“大师，不知寿姐儿得的是何症，太医们诊治日久，也未见成效。”
　　悯善大师倒也不打算隐瞒，道，“这孩子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中毒？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打了个问号？怎么可能？谁敢这么大胆给西宁帝的心尖尖下毒？但疑问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恐慌，这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自己又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呢？有些胆子极小的奴婢此时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太医院的一干人更是首当其冲，瑟瑟发抖，他们这么多人诊脉这么多次，居然没有发现一星半点的问题，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