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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名扬天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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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没想到再次见到高丽太子的时候会是这副样子，先前还生龙活虎趾高气昂的人，一趟出猎回来，不知怎的眼睛肿的老高，跟核桃一样，还泛着红色，看着滑稽可笑。大夫前来问诊，说他是被炉灰所伤，但是眼珠无损，过两天就能恢复。
那太子恶声道：“你们宋人是怎么搞的？三番四次有人对本王不利，你们却毫无防卫？这次你们要是不给本王一个交待的话，我一定叫你们脑袋搬家！”
公孙大人忙不迭表态：“太子殿下息怒，我已经加派人手，一定把刺客捉拿归案。”
公孙策看不下去了，在旁问道：“殿下，请恕小人多嘴，您在出事之时，在百鬼竹林之中遇到了什么事？看到了什么？”
“遇到了什么？”太子冷哼一声，“本王被敌人撒灰暗算，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您为什么会在破庙里呢？”公孙策怀疑地眯了眯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审讯本王？本王是犯人，还是受害人呢？”太子大怒。
“太子殿下，息怒，息怒。”公孙大人连忙出来打圆场。
“你们都给我出去，本王现在要休息了。朴将军，你留下。”
“爹，这个太子自己到处乱跑，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才变成这副样子，我为什么不能问！”公孙策在回去路上被父亲数落了一路，最终还是忍不住顶了回去。
“为什么？因为人家是高丽太子！是国宾！你审问他？你长了几个脑袋。”公孙大人甚少对独子如此疾言厉色。
“太子怎么了，就算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公孙策争辩道。
“你少废话。”公孙大人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公孙策偷偷翻了个白眼。
入夜没多久，衙役来报说，来仪阁那边高丽太子请公孙大人过去一趟。公孙策很是不耐烦，这都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况且又是晚上，父亲年纪已经不小，这几天担惊受怕又连着折腾，脸上皱纹都深了几分。
“岂有此理。”高丽太子喝了口茶水，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王贵为太子，你竟然让我住鬼屋！你，是否有意想害我啊？”
公孙大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答道：“太子殿下，来仪阁是为太子和郡主新建的，怎么会有鬼呢？”
“我管你是新建旧建的，总之有鬼就是不对的。常说大宋人杰地灵，我看，人不杰地不灵！这，这女鬼才是最灵的。”
“殿下，所谓女鬼会不会是以前的刺客故弄玄虚，您眼伤未愈看错了呢？”公孙策对鬼神一说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只怕这太子心中有鬼。
“难道是人是鬼我还分不清楚吗？那女鬼好生厉害，不但会飞来飞去，她，她还会慢慢的往上飞。你说，这人即使会轻功的话，他，他也没有慢慢的往上飞的道理呀！”
“没错，我也看见了。”陆捕头小声跟公孙大人补充道，脸色惨白的，听得公孙大人老脸一抖。
“殿下……”公孙策还是不信，正要追问，就被自己老爹拦住了。
“好了！”崔尚书发话了，“公孙大人，太子受了惊吓，需要休息，况且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保护太子殿下的关系。”
“崔大人言之有理。下官马上回府，多派人马保护太子殿下。一切包在我身上，下官告辞了。”说罢推着公孙策赶紧出去，末了还不忘给太子赔个笑脸。
“啊呀爹！”公孙策出了来仪阁就不再收敛自己，“那个太子分明就是有鬼。刚才听那些衙差说，朴将军带了个女孩子进去。我估计，这事肯定跟那个女孩子有关。”
“管他女孩还是女鬼，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里团团围住，连个蚊子也不要飞进去，要是再出事了，我真的担当不起啊！他们要在这逗留十天，十天！我怎么过得去啊，唉！”公孙大人连连摇头，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接待一个使团，惹出了这么多事端。别的也不多说，赶忙回府再带一队人马加强来仪阁的护卫。
当他们再次回到来仪阁外的时候，一声惨叫让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公孙大人大惊失色，赶忙进入阁内，众人破门而入之时，只见太子倒在房间内，桌翻椅倒，地上更有许多血迹，而高丽太子本人更是血肉模糊，脸上被抓的连块好地儿都没了。他那红肿的眼睛瞪着，向外凸起，似乎是在控诉自己死的不甘，配上这一地血污，众人看了俱是心头大骇。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有几个胆小的衙差已经躲在一边吐了出来。公孙大人颤抖的双手，紧握着自己儿子的胳膊，所在他身后，也不知是不敢看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还是不想面对这种情境——高丽太子，死在了他的治下，庐州。
沈良凑近高丽太子的尸身，仔细看了看，面色严峻，对身后众人说道：“先行出去，不要弄乱现场。”
“对，大家先退出，守住原位，保护其它高丽使节。”公孙大人早已说不出话来，此刻发话的是公孙策。“陆捕头，你领人紧守来仪阁。沈刀头，你领人四周彻底搜查，找出可疑之人。”二人领命出去，其他人也都退出了房间。公孙策留在房间内，在太子尸身旁蹲下，凑近观察了一下太子的死状，不多时，又抬起头环视四周，打量整个房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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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真！我皇兄为什么会死？你是庐州的府尹，为什么在你的地方可以让人自由出入，杀死我皇兄？说！”高丽太子客死异乡，他弟弟七皇子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公孙真本就胆小怕事，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也许是……有人乔装，混入来仪阁。”
“呸！每次有事你总是敷衍推搪，小王这次绝不饶你！”李希说罢便要拔刀。
公孙策上前护住爹爹，而就在此时，崔尚书也出手按住了李希的手。“七皇子！”李希身形一顿，“不要焦急，公孙大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不可随意加害，我看，还是捉拿凶手要紧。”
“没错，凶手动机未明，万一，他是想挑拨大宋高丽之间不和，你这样做，岂不是如他所愿。”郡主也在一旁出言劝阻。
七皇子李希这才松口道：“公孙真，小王限你五日之内将凶手捉拿归案，否则，小王第一个先杀你。”
公孙大人正在叹气间，忽听人来报曰：“大人，包夫人和包拯在外候见。”
“快请！”公孙真犹如溺水之人瞥见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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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被人严重抓伤。他全身上下四十三处伤痕，失血过多而死。发髻散乱，双目圆睁，双手微握，相信他死前曾跟人搏斗过。所以他伤口的皮肉紧缩卷起，血多而鲜，现场满布血肉，我认为他是活活被人抓死的。”包大娘把自己验尸的结果说了一下。
“到底是谁？出手如此狠辣，难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这种死法实在太过于残忍，七皇子忍不住高声喝骂起来。
“我娘在验尸的时候还发现，太子的指甲内，有一些木屑。另外，我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就是在太子房间里的家具上，有一个十字形的划痕。”包拯补充道。
公孙大人闻言，赶忙带着众人去太子房中详加查看，果然在翻倒的桌子腿上，发现了那处痕迹。他有些奇怪地说：“这来仪阁乃是新建的，一应家具也是新打造的，怎么会有划痕呢？”
“划痕是太子死前刮出来的，是他给我们留下的记号，可能是想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公孙策答道。
“没错，这个划痕跟太子的指甲相符，是他留下的。”包拯肯定了他的这个说法，“只是这个十字，是人名？符号？武器？还是……未写完的字呢？”
“那么说，凶手应该是个武功高手了？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陆捕头似乎想出了点什么。
“还是有点不对，刚才我也检查过了，太子房间的门窗都是锁着的，事发时我们也要破门而入才发现太子已死，单单是懂武功，也未必能办得到啊。”公孙策补充道。
“没错。来仪阁的前前后后都有衙差守卫着。凶手不可能不动声色地逃过我们的看守，而且我们来这的时候刚好碰见事发，听见太子的叫声，我们马上冲了进来，凶手没时间逃离现场。”公孙大人总算缓过神来。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凶手本身就在来仪阁里面。因为如此才可以逃避守卫，杀人于无形。”包拯直起身来，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敢问皇子殿下，事发时，殿下与各位使节，身在何处？”公孙策淡然一笑，走到高丽众人面前问道。
诸人闻言面面相觑，大将军更是冷笑一声，站在一旁不愿答话。还是郡主打破了僵局，她向公孙策点头致意，说：“案发时，我正在房中，我的两名婢女可以作证。”
“之前我在东门那家春风满月楼喝酒，你们检查皇兄尸体的时候我才回来。哦对了，在喝酒的时候，我还与一名醉汉起了争执，酒家里的人都看到了。”李希也说了自己的行踪。
崔尚书依然绷着一张脸，说：“我当时，独自在房中练剑，没有出过房间。”
“对，我从窗外看到崔大人正在舞剑。”陆云帮崔尚书做了人证。
“朴将军带领高丽仪仗军驻守城外，事发后才进城的。”沈良补充道。
公孙大人犯了难，“守卫这么严密，各位又都不在场，难道……真的是女鬼？”
包拯不明所以，看了公孙策一眼，说：“什么女鬼？”
“哦，事发之前，太子的房中曾经闹鬼，房中应该还有一名女子，但事发之后却不见踪影。”公孙策耐心地解释道。
“那女子怎么会在太子房中？”
朴将军咳了一声，说道：“没错，那女子是我奉太子之命，从百鬼竹林里抓来的，叫个什么什么艾的。那又如何？”
沈良突然爆起，一把抓住大将军的衣襟，质问道：“那小艾现在在哪？她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大将军一把挣脱开，完全不想答话。还是崔尚书在旁解释了一下：“她不在这里。事发后我也曾找过，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包拯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义愤填膺。“身为太子，居然强抢民女，实难容忍！”
“我高丽太子被人杀害，命陨大宋，如此，才是实难容忍！”李希显然不认为一个普通女子的死活有什么重要，而使团核心人物之一的哥哥李罡，才是重中之重。“我会马上修书返国，告知父王。公孙真，是人捉人，是鬼捉鬼，若然不能交出凶手，那么我们只有兵戎相见！到时，你要承担一切后果！”他丢下这话，便带着高丽众人先行离开。
公孙真大惊失色，只得向包拯求救道：“包拯，你机智是出了名的，这次可要真的帮我啊。如果你和策儿、陆云、沈良一起，破这个案子就有希望了。”
包拯拱手道：“公孙大人，事关重大，包拯一定竭尽所能查出真凶。”公孙真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完全没看到公孙策黑着张脸，背过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