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之庐州月》歪十九

6、名扬天下（六）

　　“少爷少爷！老爷说叫你赶紧去前厅呢！说是朝廷里的八贤王来了。”公孙策正在房里温书，听到下人来禀的这个消息，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兴冲冲地追问：“真的？八贤王来了？在哪在哪，快带我去。”

　　八贤王赵德芳，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若没有他在，只怕朝政大权都要落在庞太师手中。公孙真原来在京与八贤王打过一些交道，对他为人十分敬仰。公孙策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位名震天下的贤王充满了向往。如今，自己憧憬了许久的人物来到庐州，他兴奋的几乎要有些忘乎所以了。

　　收拾妥当进入正堂，上座一人着金丝回字袍，头戴攒金蟠龙冠，谈笑间不怒自威，举手投足端的是贵气十足，面冠如玉。这，便是大宋八贤王。

　　“屈指一数，你离京到此当官，已经有二十年了。”八贤王端起一盏茶在手边，正在和下首的公孙大人叙旧。“皇上接到你的告急文书，火速派本王前来解决高丽太子李罡遇刺身亡一事，以免两国兵戎相见。若非如此，不知你我再次相见要到何年何月了。”

　　“下官无能，办事不力，以后一定鞠躬尽瘁，协助八王爷破案。”公孙真连忙表态。

　　“诶，现在不是找谁的责任的时候，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朝廷也颇有争论。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解决这件事。”八贤王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的话。

　　“争论，争论什么啊？”一个声音响起，公孙策一愣，这包拯怎么无处不在？

　　“哦，也没什么，都是朝中大事，碰到一些问题，大家一起议论议论。各抒己见，也算是集思广益。”八贤王淡淡地说了一句，这背后的勾心斗角、权力倾轧，不足为外人道也。“别站着了，都做吧。”

　　待众人坐下，他才开口问公孙真关于案情的内容。“事到如今有什么嫌疑之人呢？”

　　公孙真磕磕巴巴地说：“现……现在……还，还没有。”

　　“或者有什么线索呢？”

　　公孙真脑中一片空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公孙策很是着急，上官问话，父亲如此作答，只怕不妥。他只好起身行礼道：“启禀王爷，案发当日，据称在太子的房间里有一个叫小艾的女子也在场，但事后却失踪了。如果找到这个女子，相信会有助于侦破此案。”

　　八贤王显然对这个线索很有兴趣，坐直了身子，追问道：“找到此女下落了么？”

　　陆云站起，告罪说：“启禀王爷，近日来卑职等四处侦查，至今……还没有找到。”

　　王爷听到这个消息，正失望间，忽听下人来报，说有人发现了小艾的踪影。这案子是否将随着她的现身而出现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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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艾被发现躺在百鬼竹林的一片荒地上，奇怪的是周围一个脚印都没有，连她自己行走过去的痕迹也无，仿佛她是飘到这一片突兀的土地之上，场面诡异非常。众人把她带回城中，包大娘给她诊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用了些醒神的药物，她不多时便醒了过来，只是她醒来之后便缩在床的角落，不让人靠近。众人唤她的名字，她便惊叫起来；有人碰她，她便不断挣扎。

　　“完了完了完了，我以为找到了小艾，这案子就能破了。现在怎么……怎么向王爷交待啊！”公孙大人在一旁焦急地说道。

　　沈良看着小艾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心疼不已，踌躇了一下慢慢凑上前去，轻轻按住小艾肩膀，见她又拼命挣扎起来，便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同时大声说：“小艾！小艾你别这样。小艾你听我说，太子已经死了！”

　　小艾听了这句话，像是被吓到一般，真的停止了挣扎。沈良看她镇定下来，继续说：“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你告诉我，你是怎样逃出太子的房间的？”

　　“逃……逃？”小艾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片刻之后瞪大了眼睛，小声说：“是女鬼！女鬼救了我，是，是女鬼，女鬼。”

　　“啊？”众人都没想到会是女鬼救了小艾，真的是鬼吗？鬼也会救人吗？“那太子是谁杀的呢？”公孙策撇下女鬼这个话题，继续追问。

　　小艾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到一般，脸色煞白，颤抖着说：“他，他破开女鬼神像，他好凶啊……是女鬼，女鬼就来找他，然后，他就好怕，好怕……是女鬼啊！我看不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带着哭腔，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公孙真把小艾的情况禀告了八贤王，八贤王沉吟片刻反问道：“你们对此案有什么看法？”

　　“什么女鬼杀人，我全都不信！小艾是因为受惊过度，说话才语无伦次。可是她也是唯一的证人，也有衙差看见异象，这也证明她所说的并非全部都是捏造，但是，实情到底如何，我也不能参透。”公孙策对于鬼神一说从来嗤之以鼻。

　　“那还不简单。”公孙大人说道：“一定是太子对小艾不轨，小艾一怒之下就杀了他，然后制造假象装疯卖傻蒙混过关，这些案子我见得多了。”

　　“可是，衙差们都看见了，小艾是在太子死之前就失踪的，如果她可以逃脱，又为什么要返回杀害太子呢？”这么大一个漏洞公孙大人竟然视而不见，不问青红皂白，一心只想破案的他，让包拯很是无奈。

　　“那你的意思是……”八贤王问道。

　　“我相信，在小艾逃走之后，太子死之前，这个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把这个弄清楚了，破案也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这件事情，不容易搞清楚啊。”八贤王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里，已经有一点儿眉目了，只是还没有把握，不过只要继续追查下去，一天之内就可以有结果了。”

　　“好，那我就给你一天。只要你查出来，重重有赏。”八贤王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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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风大，更深露重，一个女子顶着阵阵阴风，行走空荡荡的街道上。她提着一个河灯，走到河边，把灯放在水里，轻轻顺水一送，便呆呆地蹲在河边，看那河灯远去。

　　“现在又不是七月三十，放河灯不是早了点么？”一个男声响起，小艾一惊，转身看去，包拯、公孙策和沈良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你一个人，半夜三更的在这干什么？我们还以为你被鬼迷住了呢。”公孙策盯着小艾，脸上写满了怀疑。小艾支支吾吾不肯说话，低着头躲避他们的视线。

　　“沈大哥，这水流向何处啊？”听到包拯问话，沈良担心地看了眼小艾，回答说：“百鬼竹林。”

　　远处河面上突然飘出一道白影，由远及近，沈良赶忙提刀，飞身上前，想要看清楚这影子的真面目。谁知这影子眼看就要飘到面前了，却又倏忽向后，倒飞而出。幸亏沈良反应迅速，一跃而起已经与那白影战在一处，几招之后将她打落，包拯赶忙扑上去紧紧抱住这个影子，不让她趁机逃走。

　　“哈哈，你跑不了了！我知道了，小艾就是用河灯给你送吃的！”那影子转过身来，原来是一个少女，包拯惊道：“诶，你是……小乞丐？！”

　　少女恼羞成怒，一拳栽在包拯脸上，包拯双眼一黑，跌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公孙策大喊道：“官差拿人，你竟敢拒捕，还出手伤人，实难容忍！来人，给我拿下！”跟着他们一起的衙差赶忙上去，按住少女，她在沈良的锁拿之下动弹不得。而公孙策则快步行到包拯身边，用脚碰了碰他的屁股，问道：“包黑炭，你没事吧？”

　　包拯却没有反应。

　　公孙策心里有些犯嘀咕，赶紧蹲下来摇了摇他。“包拯？包黑炭？醒醒，你没事吧？包拯？”包拯这才清醒过来，摆手示意自己没关系，这一下重击，打的他脸疼头也晕，在地上坐一下，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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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到底怎么回事？”府尹大人听说他们抓回了救走小艾的那个女鬼，赶紧请来八贤王和高丽使团，漏夜开堂。

　　“启禀大人，小艾昏迷了两天，起来不说饿，还说困倦，我就知道她在撒谎，她是在为救她的那个人掩饰，就是那个所谓的女鬼，凌楚楚。”包拯将他的推断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推出他的结论：“她是利用竹子的韧性，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来仪阁，救走了小艾，太子窗外的栏杆上有她的细钢索留下的痕迹，抵赖不得。”

　　“对，没错。是我潜入了来仪阁。”楚楚见状只好承认，“我实在看不惯那个什么太子的卑劣行径，就把人救走了。因为小艾害怕被人追究，所以我们才想出这个女鬼救人的说法。”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的太子！”朴将军质问道。

　　楚楚马上争辩说：“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救人！”小艾也连忙为她做证说：“大人，楚楚并非凶手。当晚她救了民女之后，我们就一起回了百鬼竹林。从那里过来，就算是轻功高手也要半个时辰吧？楚楚她根本没有时间再回来杀人的！”

　　“没错！”包拯也认同这个说法，“虽然我们有证据证明她偷入来仪阁救人，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她杀人。人民关天，将军怎可草率！”

　　“存天理，灭人欲。如果草菅人命，那么天理何在！”公孙策也在一旁帮腔。

　　“这……这这……”公孙真夹在两方中间左右为难，求助似的看向八贤王。却见八贤王神色懒怠，满脸倦容，打了个呵欠。

　　“七皇子殿下，今天太晚了，干脆把她们押下去，明天再审吧。”他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是是是，改天再判！”公孙真拍案，今日公审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