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之庐州月》歪十九

32、殿前扬威（六）

　　八贤王教训了那一干生事的学子后，直接把他们几个带回了府，在王府花园的湖心亭上设了宴。刚刚王爷当众解围的一番苦心，包拯看在眼里，感念在心，而王爷对此却不甚在意，这与他而言不过是费些口舌，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包拯，你这次过来，好像比过去更成熟一些，嗯，是有一些。”八贤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半是欣慰半是调侃。

　　“其实，这次进京我本该过府拜拜望的，可是由于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所以……”包拯心里忖度着王爷估摸是这个意思，毕竟自己是后学晚辈，理应过府拜会的。

　　不过这次他却是猜错了，王爷怎么会在意这事，不过他既然说到，那少不得要提一句，“你不用解释，我懂。你只是不想借别人的名声来抬高你自己的名望。”这便是包拯了，八贤王赏识的，恰恰就是他这样心思恪淳，不趋炎附势的人。

　　但是公孙策不是这样的，他很明白个中关窍，也选择顺应这样的游戏规则，所以很早便来到京城经营名声，给自己造势。“你怎么来了京城这么久，也不来找我呢？”八贤王颇有些玩味地看着公孙策，“我可是知道你跑了不少地方，凑了不少热闹啊。”

　　公孙策略一低头，脸上带了点羞赧的笑意，“不敢劳烦王爷。”开玩笑，八贤王是自己最敬仰之人，拿这种事情去玷污王爷的名声，他怎么肯？糟蹋糟蹋别人也就罢了，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哈哈，都是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哪！”八贤王快意一笑之后，又叹了口气，“可惜啊，朝中像你们这样不趋炎附势，不党同伐异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

　　“王爷为何有此慨叹呢？”

　　“包拯啊，我想问问你，你考科举是为了什么？”

　　“读圣贤书，自然是为了兼济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如果朝廷上苟且成风，你的大志不得申呢？”

　　“学生自当归隐田园，独善其身。”

　　八贤王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头问公孙策，“那你呢？”

　　公孙策低头片刻，这才道：“学生自当拼尽一身本领，与奸佞周旋，能护得一寸土地便是一寸吧。”

　　八贤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人家。当日我在庐州是怎么跟你说的？公孙策身上，有你要学的地方。这，便是其一，学着点吧。你想想，如果朝廷苟且成风，又少了像你们这样的忠臣，腐败之风岂不更甚？”

　　包拯面露愧色，拱手道：“学生记下了。”

　　“那么王爷认为崔明冲崔大人，可是一个好官么？”

　　“崔明冲……”八贤王听了公孙策这一问，神思便有些涣散，沉吟片刻点头道：“崔明冲是朝中难得的心中开阔之人哪。本来庞太师当主考官我不同意，后来他说让崔明冲当，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虽然他是庞太师的女婿，可是他事事以朝纲为重，一心想着朝廷，是个人难得的人才。所以，他去监考，我放心。”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不提啦，我明天就要出使大辽，今天这宴，就预祝你们俩科举高中，愿我回朝之日，便是我们同朝为官之时。”

　　“多谢王爷。”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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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鲤跃居内时，老板已然换上一副嘴脸，显然八贤王的出现让他又觉得包拯奇货可居，不但早已把他们的行李原路送回房间，还着意重新打扫了一番。等了半天，一见他们回来了，又忙里忙外地端茶送水，弄得他们浑身不自在。

　　“我们还是回房去吧。”包拯趁着掌柜的到后面沏茶的功夫，便想偷溜回房，天色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考试，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在这享受一个客栈老板的盛情。

　　公孙策也觉得现在是个脱身的好时机，回身刚要上楼的时候却看见一人从楼上下来。“天问兄？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啊？”

　　“嗯，夜来无聊，出去玩玩散散心。”

　　“哎？你不用温习吗？”楚楚奇了怪了，向天问此人天分一般，但却极为刻苦，可以说是鲤跃居的应试仕子里最为勤勉的一人，时常温书到后半夜，出了吃饭，几乎从来没见他离开过房间，怎么今天竟然说要出去玩玩儿？这还是向天问吗？

　　向天问瞟了楚楚一眼，嘴里溢出一声嗤笑，出门去了。

　　“奇怪啊，明天要补回今天停考地一场，那就是两场，按照他的性格，应该在房里读个通宵才对啊，出去散心？莫名其妙。”公孙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管了，我们先回房间。”眼看着掌柜的就要回来了，包拯赶紧招呼众人离开。

　　“你们先上去，我去厨房给你们弄点点心吃，刚刚在王爷府上，我看你们光顾着和王爷说话，筷子都没动过几次，就我和展昭两个人专心吃饭。你们晚上要温书的话，肯定要饿了。”楚楚交代了几句，自己去厨房忙活了。

　　等到她上楼的时候，就看见那三个男孩子围在一张桌子边，指着一张纸，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这么快就温书了？展昭在这凑什么热闹呢？”她伸长了脖子，那纸上也没什么字，倒像是画的地图。“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文库的地图，我自己画的，这里，”包拯指着图上一个小圈，“这是文浩被杀的地方。”

　　楚楚放下手里端着的点心，嗔怪道：“你们俩还考不考试了？这么自信啊？又想给别人让几分吗？”

　　“读书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况且有这个疑团在心里，我们就是想好好温书，也做不到了。”包拯皱着眉头，语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展昭伸手拿了一块红薯饼，边吃边说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完的，如果真的有人因喂想当状元就杀人，那他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包大哥和公孙大哥了。”

　　“臭小子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公孙策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震得他手里的红薯饼掉了半块下来。展昭慌忙用手去抄，还不错，捞到了。“说庐州才子你就想不到我，说杀人目标你就能想到我了？”公孙策看他那美滋滋的模样，愤愤道。

　　包拯有些担忧地看着公孙策，“这也不无可能，这几天你多加留意，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又不会出去，左不过是在房里温书，跟你们讨论一下案情，哪有什么不安全一说。”

　　看着他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包拯心里有些不能说的恐惧。文浩之死如果真的是因为状元之争，那么公孙策毫无疑问也是凶手的目标之一。一想到‘公孙策会死’这种可能性，包拯就难以抑制地不寒而栗，他必须尽快找出凶手，而且……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往日哪怕遇到再凶险的案子，他都没有过这样被未知的危险压迫的感觉，这种心悸一直压在他心里，压得他沉甸甸的，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这一次他是多么痛恨自己难以言喻的直觉，难道公孙策真的会遭遇杀身之祸吗？

　　不行，哪怕凶手真的把目标转向了公孙策，他也要抢先一步把那人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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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当天夜里，京城就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一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停下来。学生们冒着大雨去考试，自然是免不了慌里慌张的。考完了第一场，仕子们出来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赛中原拿着个馒头边啃边埋怨，“这天也真会捉弄人，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刚刚我衣服都湿了，那雨水滴在纸上，把纸也打湿了，写的字都晕开了！”

　　“没关系，大家都一样嘛。”包拯安慰他道。

　　“包黑炭，你考试的时候怎么又东张西望了？虽然考官没点名，但是我都看见了，你出什么神呢？”公孙策看到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有些头大，这人到底明不明白科举的重要性呢？他以前是不怀疑的，现在却不得不怀疑了。这几天他总感觉包拯有些心不在焉的，考试的时候是，查案的时候竟然也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然包拯这样专注的人都忍不住分神了？

　　“唉，我看到文浩的位置空了，就想起他死得不明不白，心里有点难过。”包拯长舒了一口气，似是要将胸中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第二场开始了！”

　　“考试了快走。”“诶哟快快，快点！”原本悠哉的考生顿时都忙乱起来，闹哄哄的，公孙策只来得及叮嘱包拯下一场不要再走神了，就也慌忙进了考场。

　　待考完第二场，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考完了试，众人一身轻松，正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却被主考官崔明冲崔大人叫住，崔大人说已经在天然居备下酒宴，邀他们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