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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血祭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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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公孙策一进家门就看到父亲坐在正堂上等他，“哼！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公孙真把手上的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碗身和盖子相碰，发出清凌凌的一声脆响。
“哦，我们去书院查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
“糊涂！”公孙真大怒，“这个案子死了三个人了，那么惨的死状你都看见了，那是诅咒！诅咒啊，你不赶紧置身事外就算了，还硬往上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个。”公孙策小声说道。
“什么？”
“我说，现在是四个死者了。我们刚刚去书院，发现蒙老师也被人杀死了，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啊？”公孙真大惊，“啊呀，这，这这这，死了四个人……诶，那你们在书院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包拯发现蒙老师已死的时候已经崩溃了，我就没来得及细细查看现场，打算明天再去，我已经嘱咐护卫注意保护现场，不过琴室里的摆设都很简单，我粗粗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诶呀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一切都要等到明天，等包拯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仔细勘察现场之后再说了。”公孙策看到自己的父亲什么法子也没有，只知道一味叹气，实在是叫人失望。
“策儿，你……爹知道你喜欢查案，但是……你，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个案子了啊？诶哟喂这是诅咒杀人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可就要了我的老命咯！”公孙真小心翼翼地劝道。
公孙策暗自翻了一个白眼，道：“爹！不说其他死者，但说杨大学士，杨学士乃当朝三品，他死在咱们庐州城，你这个庐州府尹难道要回复上官说：‘是诅咒杀人！’这样吗？况且木都统已经插手此事，若是我们不能尽快破案，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啊！”
“你，你这不是咒你爹嘛！”公孙真有些心虚。
“我也是实话实说，爹，我们尽早把这个案子破了，你也好有个交代啊。”
公孙真拗不过儿子，只好妥协了，“唉，好吧，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去书院？”
“用了早膳吧，包拯不知道怎么样了，明天先去看看。”
“还是晌午之后再去，午间阳气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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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公孙策来到青天药庐，进门却只看到包大娘在忙活，展昭在一旁打打下手，常雨和楚楚却不在。
“啊哟，公孙公子来啦。”包大娘一抬头，看到了公孙策。
“包夫人客气了，叫我公孙策就行。”公孙策拱手行了一礼道。
包大娘乐呵呵的说：“那你也不要叫我包夫人这么见外了，叫我包大娘就行。”
“好，包大娘。”公孙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容，“包大娘，包拯在吗？”
不提还好，一提到包拯，包大娘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埋怨道：“这个黑炭，昨天喝的醉醺醺的，今早酒还没醒就又出去了，常雨和楚楚都出去找他了，这不，到现在还没回来。”她看了一眼公孙策，继续道：“昨晚上的事，我楚楚和常雨都跟我说了，你们见得再多，毕竟也是孩子，吓坏了吧。”
公孙策低了低头，再开口事已经平复了心情。“我还好，倒是包拯，蒙老师跟他一向关系匪浅，现在他一定很难过。”
“可不是嘛，出门的时候醉的连东南西北都不清，所以我才叫常雨和楚楚去找，唉，也不知道人上哪儿去了。哦对了，你找他什么事啊？”
“哦，我是想找他一起去查查看蒙老师的死有没有什么疑点，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看起来是不行了，我也出去找他吧。”
“那真是麻烦你了，你要是找着他了帮着劝劝也好。”包大娘叹了口气。
“包大娘你放心吧。”公孙策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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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茶楼、集市、酒馆，能找的地方公孙策都找了，从下午找到天黑，可还是一无所获，前面那家酒馆已经是他今天走的第六家了。
“窈窕淑女，唯有杜…康！嗳，你不要拉我啊！”
公孙策听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定睛一看，一人跌坐在地上，看身形正是包拯。旁边站着常雨和楚楚，看起来好像发生了点冲突。看着包拯那副醉汉样子，他顿时怒从中起，想到这半天自己辛辛苦苦找了大半个庐州城，结果这人竟然在这里买醉，真是可恶至极！
“包拯！”
“别叫！”包拯吼完才觉得声音不对，他晃晃悠悠地转头，“诶，公孙策，你来啦？今天不跟你比，我没心情。”
公孙策看着都快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脸色阴沉地吓人，二话不说，扭着他的胳膊，一拳便栽在他肚子上，一下接一下，连打了五六拳。“我让你喝！让你喝！”他没想到包拯竟然如此地不争气，真是叫人失望透顶。
“不要惹我！”包拯大吼一声，挡开了他的拳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道：“我要是还手，书院……书院会把我开除的。”
一股酒气直冲向公孙策的面门，熏的他眉头直皱，“我让你醉！让你醉！你喝呀！接着喝！你喝！”他不管不顾，一把抓住包拯的衣襟，拳拳到肉，打得包拯腰都直不起来。双手一甩，把他压在栏杆上，骂道：“包黑炭，我早就想打你了！你有能耐你就还手啊！你最好把我打败，打的我跪地求饶！你打呀！”
包拯任他压着，一副无知无觉的懒散样子，根本就不像个人样，反而像一摊肉泥。公孙策更气了，将他拎起来，狠狠地朝他腹部砸着，边打边吼：“还手啊你！还手！”光打肚子他还嫌不够，手肘用力击在包拯背部，一下子就把他打得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啊——”包拯突然发了狂，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倒了公孙策，他双眼通红地瞪着，咬牙吼道：“公孙策！我不是怕你，比智慧，你输定了！”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公孙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包拯，你不是说你聪明吗？我现在有一个难题解不开，如果你能帮我解开，今天算你赢！刚才我打你多少下，到时候我会双倍奉还的。这个难题是这样的：书院有一个很聪明的同学，和我敬重的院士，还有一个对我很好的音乐老师相继被杀，可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也想一醉了之，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这也是最好的逃避办法。但是，因为我是公孙策，你知道，我公孙策不是个懦夫，我不能这么办！我只能拼尽一切找出凶手，让死去的人安息，帮他们讨回一个公道，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包拯道：“包拯，你是一个懦夫！难道你就不觉得你有愧吗？你不觉得你愧对于你有知遇之恩的院士、和你最好的朋友蒙放吗？包拯，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尽快找出凶手，到时候就算你赢，怎么样？”他眼见着包拯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委屈和愣怔的神色，便也随之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包拯，别让我失望。”
包拯怔怔地看着他，公孙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泛着水光，看起来格外的清亮，他脸上带着几分心痛的期待神色刺伤了包拯的神经，一时间，失去挚友的悲痛、借酒浇愁的无奈、愧疚等等杂乱的思绪一齐飞舞，包拯缓缓跪坐在地上，以手抢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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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包拯一早就梳洗完毕，来到了府尹府。清醒过来，包拯便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幼稚可笑，明明年纪长点儿，却还没有公孙策看的通透，今天他便是来找公孙策一起去书院再勘现场的。
“来这么早啊，你酒醒了？”公孙策才刚用了早膳，就听小厮来禀，说是包公子来了。他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人，嗯，衣服换了，头发也规规矩矩地束好了，看着清爽了不少，洗去一身的颓气，人似乎看着也白了点了？
包拯赧然，一拱手道：“昨天真是有劳公孙兄了，听我娘说你昨天找了我一下午。”
公孙策摆摆手，“算了算了，常雨跟楚楚才是真的找了你一整天。大早上的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我想来找你一起去书院的琴室里看一下有什么线索。”
“那正合我意，走吧。”说罢两人便一起出了府，往书院而去。
琴室里，蒙放的尸身已经被移走，只有案上沾了血的古琴提醒着他们，有一位受人尊敬的师长在这里身首异处，包拯虽然努力振奋精神，但脸上的表情仍旧是那样沉痛。公孙策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包拯或许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整理心情，起码现在他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这已经很好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而且那天你走之后我还特意回来查过，当天这里所有的窗户还都是从里面关上的，那就是说蒙老师被杀的时候，既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公孙策环视四周，这里的一切都跟案发当日保持原样。“一个人在房间里离奇被杀，所以大家都认为，除了诅咒杀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包拯沉吟片刻道：“表面上看，这是个无法解释的神秘杀人案，可是我认为，只不过是我们疏忽了重要线索，所以看不出破绽，被凶手迷惑了。”
“我跟你的看法是一致的，这是一次密室杀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诅咒杀人。”
包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木都统那有什么线索？”
公孙策犯了难，摇头道：“自从他那天出城以后，已经有两天不见人了。包拯，我开始怀疑……会不会是木都统？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瞎子，我已经让我爹派人挨家挨户得去搜查了，只要他在庐州，就一定跑不了的。”
“嗯，多亏你想的周到。”包拯试图在自己阴沉地脸上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可最终也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他将视线转向一旁，轻声道：“整个事件都是由于后山发现了侉屹族的祭坛引起的，我想，凶手一定跟侉屹族有莫大的关系，既然现在没有什么新线索，我建议从侉屹族开始查起，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线索。”他顿了顿，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我总觉得这个侉屹族的过去，就是谜底所在。”
刚开始公孙策也确实试图查找一些有关侉屹族的资料，只不过没有什么收获，便道：“可是侉屹族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现在留给我们的就只有一些遗迹了。”
“那我们就从这些遗迹入手，揭开这个杀人之谜。”包拯转过头，坚定地说。
看到这样熟悉的眼神，公孙策终于放下心来，“你的意思是说要去当日侉屹族的聚居地看看么？”
“没错。”
“你知道在哪么？”
“……不知道。”包拯直勾勾地看着公孙策，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公孙策瞪着他，许久才败下阵来，撇嘴道：“好吧，我去跟我爹说说，要来上次咱们在户籍档案库里发现的那幅地图看看吧。不过！”他看着包拯脸上刚露出的满意微笑马上话锋一转，“哪些资料都是保密的，如我爹说了只能拿来看，不能拿走的话，咱们就只能把地图临摹下来了。”
“这是自然，我怎会叫你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