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云》舟婤

5、第 5 章

　　宋吏为人圆滑，且因秦泽身份实在尊贵，场面办的十分热闹。
　　菜色佳肴无一不是上等，更是下帖子请松州最有名的歌姬前来作陪，力求让逸王殿下满意。
　　沈安到时，几位衣着暴露的舞姬扭着柔软的腰肢，就着歌声翩翩起舞，一侧坐着一清丽佳人，半抱琵琶，轻拢慢捻，一挑一抹间，珠玉般清脆的曲声从指尖流淌，伴着伊人曼妙动人的歌声，不禁看痴了众人。
　　侍女打下帘子，轻声禀告：“老爷，柳大人来了。”
　　宋吏放下手中杯盏，忙道：“快些请进来”
　　沈安盯着门口，见到仍是一袭青衣的柳承旭容色淡淡步入正厅，不由一阵恍惚，她又见到他了，以他前未婚妻子的身份，可惜他却再也认不出她了。
　　“见过殿下，臣来迟了，请殿下赎罪。”柳承旭拱手，虽是告罪，语气却不急不徐，丝毫没有害怕责怪的惊慌。
　　“入座吧”秦泽温温一笑，端起酒杯虚送，“承旭便是来得再迟，也值得本王等。”
　　柳承旭应了一声，挑了离沈安较远的位置坐下，早有眼色好的侍女上前替她斟满酒，至始至终，没向沈安的方向瞥一眼，仿佛并不存在这个人一般。
　　“柳”卫昭看见许久不见的柳哥哥，内心有点小激动。
　　沈安看着他摇摇头，止住他的话。如今他们之间身份尴尬，少一点接触便多一份安全。如此这般相见不相识于他与自己都好。
　　席间佳人一曲未完，秦泽便出声制止，“曲子虽不错，承旭这般大家听来想必觉得俗气，换一首罢。”
　　柳承旭出生世家，颇通诗赋文辞，少年便有才名，于音律一道更是天才，他在金陵的名声极盛沈安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位北梁的逸王殿下也知道的这般清楚。
　　看来她的这位前驸马的名气是真的大啊。
　　柳承旭轻轻皱眉，“有劳王爷费心了，刚才青姬姑娘奏的的曲子就很好了，不必为了臣一个费心换了”
　　“既然承旭说好，那便不必换了”
　　沈安瞅着这两人一问一答，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时佳人儿却没有继续刚才的曲子，反而站起身来，走到柳承旭面前缓缓施了一礼，“奴家前日偶得一曲，听闻柳公子精通音律，今日得见，不知是否有幸得公子指点一二。”
　　“姑娘谬赞，在下于琵琶倒不甚懂，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
　　“天下音律，莫不是宫商角徵羽五音，公子精通音律却用这般话来搪塞奴家，莫非是嫌弃奴家身份卑微，不配与公子奏曲？”
　　青姬说完，素手掩面，如泣如诉，衬的美人愈发娇柔，真是见之其怜。
　　但偏偏，柳承旭的眼里没有一丝怜惜之意。沈安观柳承旭，见他眉头轻皱嘴角微微上抬，以她对这厮的了解，对这位青姬姑娘的他已经很不耐烦。
　　秦泽把玩着杯盏，轻笑一声，“青姬姑娘如此盛情，本王便替承旭做个主答应了，你且唱来听听。”
　　见逸王发话，柳承旭也不再反对，青姬连连应下，命侍女取来七弦琴。
　　菁菁者莪
　　在彼中阿
　　既见君子
　　乐且有仪
　　菁菁者莪
　　在彼中沚
　　既见君子
　　我心则喜
　　菁菁者莪
　　在彼中陵
　　既见君子
　　锡我百朋
　　泛泛杨舟
　　载沉载浮
　　既见君子
　　我心则休

作者有话说

　　曲摘自《诗经·菁菁者莪》关于此诗，有贵族宴宾客之说，还有爱情诗之说，今人多以为认为这是一首描写女子与心上人喜相逢的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