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152、邮轮之旅20

　　寻找线索谈何容易，他们现在毫无头绪，寻找隐蔽的道路避开邮轮上的怪物和玩家，只比无头苍蝇好上一点。

　　顾渊明和宗三一合计，索性先到邮轮顶层，从上往下搜寻。
　　路上宗三时不时看向手表，脸上流露出少许疑惑的神情。
　　“有什么不对的吗？”顾渊明微微侧过头看他，两人正绕过一截被砸毁的楼梯，打算坐电梯往上走。现在走楼梯是最安全的，谁知道电梯上会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人希望在自己头顶上有一只吃人的怪物，可眼下唯有电梯能带他们上行。

　　宗三把手揣到口袋里，随口道：“小事。”不想更多说明，顾渊明也不勉强，偏过头继续前行。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算融洽，但莫名得合拍，好似在这么一条道路上已经走过无数遍。

　　一路上没遇到意外情况，顾渊明毫不意外，旁边那人身上似乎装了GPS，总能绕过怪物和玩家，直接抵达目的地。他仰头转动脖子，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和身体上的疲劳，眼神瞟过海面时突然顿了一下，整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宗三在顾渊明停下的下一秒也收住了脚步，站在他旁边往外看。
　　顾渊明眯起眼迟疑地开口：“刚刚，好像看到了鲸鱼？”
　　“鲸鱼？”

　　回忆刚才见到的海面上一闪而过的尾巴，顾渊明不太确定，“也许吧，或者是海豚？”邮轮开到远海，又是在副本内，出现再奇怪的生物也不足为奇。
　　“是鲸鱼就好了。”宗三说了这么一句话，抬脚离开，顾渊明紧紧跟上。

　　海上乌云密集，黑沉沉的云如同拥有实质重量一般往下压，几乎将在海面上孤独行驶的渺小如玩具的邮轮包裹，几道闪电撕开黑暗，闪烁在云间，几秒后才传来隆隆雷声。
　　暴风雨将至。

　　无论国内国外，海上都流传着相似的故事，人身鱼尾又拥有着绝美容颜的生物会提前感知海上发生的事，人们称呼这种生物为人鱼、鲛人，它们借着风雨来临掩盖自己的踪迹，或救助落水者开展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又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异事。

　　“老杨，找到东西没有？”一个高挑的妖艳女子烦躁地看了眼头顶的天空，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她蹬着一双足有十五公分的恨天高踹了旁边那个男子一脚。
　　“哎哟姑奶奶，我这刚找到一半呢。”老杨是个有些分量的中年人，长得老实敦厚，整天笑眯眯得像个弥勒佛。老杨被踹一脚也不生气，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看看头顶的乌云，“怎么说？”眯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女子是和老杨搭档了许多场的老玩家，名叫谷怡，所以被老杨称呼为姑奶奶。她摊开手，掌心是一枚花纹朝上的硬币，说：“两次了，正面朝上，大凶。”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凝重。

　　“要不再试一次？”这硬币算是辅助道具，持有者选好正反面后向上抛再接住，若是合持有者心意，则可在确定使用后在有限时间内大大增强持有者的幸运值，通俗点讲，就是欧皇附体。

　　老杨摆摆手，示意她收起来，“没必要，收回去吧。”也许是以前被老师傅收下学了几个玄门本领又凭借此吃了几年饭的缘故，老杨对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有着异于常人的感觉，从进这次副本的一瞬间他就觉得不对劲，整个邮轮都透露出不祥的气息。尤其是此前两天，他心绪不宁，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梳理头绪，但到了此时此刻，他的心忽然静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各方面感知也到了顶峰，老杨有预感，所有的事将在今晚有所了断。

　　“叮铃铃——”门口的铃铛被触动，在空荡的顶层异常突出，老杨和谷怡立刻停止交谈，对着大门摆出攻击姿势。

　　门被打开了，两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原来还有人在这啊。”宗三舞了下棍子，随性地背在身后。
　　战斗一触即发，顾渊明走上前友好地打招呼：“我们是上来找线索的。”并不想产生无谓的争执。

　　老杨和谷怡对视一眼，稍稍放松，但没有对两人放下戒备，尤其是宗三，一进门就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极了他们之前见过的战斗狂，不做任务不找线索，甚至无所谓通关，满脑子都是战斗。

　　就在顾渊明还想多说两句的时候，脚下的邮轮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沉闷又巨大的“咚——”的声音，四人立刻找就近的物体稳住身形。

　　“撞到什么了？！暗礁还是冰山！”谷怡顾不上和宗三对峙，眼下最重要的是邮轮到底撞到什么东西、撞到哪里、损坏程度怎么样。

　　“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冰山和暗礁。”老杨很快否定了顾怡的猜测，他更倾向于——
　　“撞到什么鱼了吧。”宗三看了眼海面，波浪起伏的广阔海面之下，不知道潜伏了多少未知生物。

　　“卧槽，那这鱼得有多大。”谷怡瞪大眉目，老杨拉了她一把，拦下了姑奶奶没出口的感慨。

　　顾渊明忽然想起以前在海底看到的巨鲸，鱼群，还有那身躯庞大的史前生物，下意识得屏住了呼吸，手上也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栏杆，“嘶——”他从疼痛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受伤的手掌。

　　尖角的锈铁直直插入掌心，流出一丝鲜血，顾渊明小心拔出锈铁扔到一边，按住掌心止血，四下一看，邮轮居然变了样！

　　其余三人很快注意到了邮轮的变化，原本整洁的地板变得破烂零碎，结实的栏杆断了一片，铁片锈烂脱落露出邮轮内部框架，四人脚边布满藤壶和海草，更有不知名的细小动物从脚边快速爬过。

　　谷怡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这不是新邮轮！是一艘沉船！”

　　一道闪电落下，在光与暗的短暂交替时刻，原本巨大而豪华的梦幻邮轮变为破旧诡异的幽灵船，在风浪中驶向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