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151、邮轮之旅19

　　“几位好像有话要说。”伯德在几人面前站定，细致地拂去粘在手指上的灰尘，他气定神闲地抬起眼看向无路可逃的老鼠，虽然比之前多了两只，但完全不能对他造成威胁。

　　“我要和你赌”。肖坤站在大家面前将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吸引过来，“你敢和我赌吗？”

　　伯德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少年身上，他记起来了，这个人是从他手上抢夺自己战利品而被标记的人。
　　“我有什么不敢的？”伯德笑了，“你打算和我赌什么？”

　　这个时候肖坤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明白开不出对方心仪的筹码的话，今晚所有人都会折在这里。
　　而什么是他能够拿出来打动npc的筹码呢？

　　肖坤内心很快浮现出一个答案，是对方无法拒绝的筹码，他站在明月和军哥身前，冷静地说：“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能再追杀我们。”

　　“如果你输了呢？”伯德不认为对方能够获胜，他已经预见了自己胜利的场景。

　　“如果我输了，”肖坤深吸一口冷气，目光灼灼的盯着伯德，“我就自愿把我的身体给你——”
　　伯德的脸上露出兴致缺缺的表情，这个筹码太低级了，他只要杀掉眼前几人就能获得躯体的使用权，何须和这个小鬼赌一场？

　　“——你可以用我的身体离开这个副本，取代我成为新的玩家。”

　　伯德的瞳孔瞬间收缩，沉寂了几十年的心跳似乎也重新开始跳动，血管内鲜红的液体再次流动。
　　肖坤的提议让他心动了。他在这个副本里待了太久太久，久到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久到记不起这里到底来了几批玩家。

　　最初的时候伯德也尝试过抢夺玩家的身体想要离开这艘邮轮，但他失败了，每次夺取新身体后他只能看着不属于这艘邮轮的人在白光中化为碎片离开，套着和那些人同样躯壳的自己依旧被无情地留在原地。

　　希望在一次次失败后变为扭曲的怨念，凭什么我要永远呆在这不见天日的船舱中，凭什么我要和这群npc一样成为他们的踏脚石！明明我也是——！
　　伯德忘记了很多事，可他下意识地将自己和其他npc区分开来，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反复提醒，他和那群npc是不同的，那些时不时就会换一批进来的玩家才是他的同类——可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被留在这里！
　　于是他做了个决定，既然他走不了，那就让所有人都留下来吧。

　　“我接受。”伯德怕肖坤反悔便一口答应下来，双瞳中满是狂热，他怎么能放过送上门来的机会。
　　“——可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在骗我呢？”伯德的嘴角几乎裂到了耳边，面容狰狞扭曲。

　　肖坤毫不犹豫地从口袋中拿出属于自己的邀请函，面向伯德递出，一字一顿地说：“我用这个做抵押，没有邀请函我就不能离开这个副本。”
　　在伯德走上前想要接过的时候，他迅速地将邀请函收到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伯德，“在签订协议之前我不会把它给你。”

　　“当然。”伯德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无需急于一时，胜利是属于他的，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难道他还在意这几分钟吗？
　　“需要我做什么？”伯德的面前多了一张纸，上面是肖坤刚写下的条约，他眯眼接过纸细细阅读。

　　站在稍远处的顾渊明扫了一眼只能看到几个词语，“约定”、“赌注”、“身体”……想来是对两人待会的赌局做约束，再看一旁的军哥，在看到肖坤写下的几行字后脸色大变，甚至想伸手阻拦，但肖坤灵巧地转身避开了他的手；明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冷着一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姣好面容，如同冰雕美人；唯有伯德，在逐字逐句看完纸上的条件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我已经签字了，只要你在左边签字，这份协议就会生效。”肖坤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褪去了浮躁和跳脱，整个人沉寂下来，与最初见面时判若两人，“你敢签字吗？”
　　“当然。”伯德并不在意这点挑衅，他微笑着从上衣口袋中抽出钢笔，在肖坤的签名旁轻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赌局吧。”

　　纸片在伯德写下最后一笔的瞬间自燃，火舌舔舐着白色的纸张和黑色的文字，很快在众人面前化为灰烬。与此同时，肖坤和伯德感觉到心间一热，似是有一只手握住了他们的心脏，这正意味着协议生效，他们必须按照要求进行赌局，作弊或是不想兑现承诺的人会在升起念头时被捏爆心脏。

　　伯德弯下腰优雅地行了个礼，随后直起身不紧不慢地往楼上走去。
　　肖坤冷哼一声，“求之不得。”他落后一步跟在伯德身后，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肖坤！”明月没忍住叫出声。
　　阴影中，稍矮些的人影停下了，他转过身朝几人淡然微笑，坚定道：“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此时一阵清风吹散了天上的云，红色的钩月挂在夜幕中，照亮了邮轮的每一个角落。
　　肖坤看了队友一眼，毫不留恋地跟上了前面的人。

　　“走吧。”军哥咬紧牙关，腮帮子鼓起，“别浪费时间！我们去找线索。”
　　明月低头，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色的指印足见其用力之大，她再抬起头时双眼异常明亮，“走！”她怎么能把队友争取来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军哥转过身看向顾渊明和宗三，“两位有什么想法？”
　　顾渊明扭头看了眼宗三，见对方并没有反应便摇摇头。

　　“不若我们分开行动，提高寻找线索的效率。”军哥想起肖坤就是一阵揪心，他们要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结束这个副本。

　　顾渊明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两组人分道扬镳，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