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夏阡阡

5、救兔

　　在霓裳阁学了半日的舞步，我成功见识了挽罗姑姑的雷厉，也成功让她见识到了我的笨拙。
　　“怕是你要在我这儿待不少时日了。”
　　这是挽罗姑姑今日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略有些泄气，要论乐器我自是不在话下的，可偏偏这舞蹈，自幼，母妃的双腿就有顽疾，自己也没有机会像其他的公主那样可以去和女官们学习，别说习舞了，便是让我在边上看着，都觉得头晕，可眼前这情势是不会不行了。
　　双腿还是有些走不动路，我强撑着往别院走，要是不赶紧回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还真怕应付不了那个靖王爷。
　　正走着脚边突然一阵窸窣，我低头一瞧，是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就是一只脚不知被什么给伤，血红得刺眼。
　　“前边的姑姑，前边的姑姑……”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唤，我转头，是一厨子打扮的小厮，不用多想，我瞬间明白了脚边这兔子的归宿，便将它抱起轻轻安抚。
　　“姑姑，可否把您怀中的兔子还给我？我师傅还等着用。”
　　“嗯——”
　　这小厮气喘吁吁又有些惶恐，我应声，将怀中的兔子还与他。
　　“谢谢姑姑，要是让这只兔子跑了，我可要遭师傅好一顿骂。”
　　小厮抱着失而复得的兔子，转身要走，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哎，小师傅，我有一事疑惑？”
　　“什么事？姑姑。”
　　“这兔子是要作何用？”
　　“姑姑看似玲珑，怎么连这事都不知晓呢，这兔子自然是要做食材用的。”
　　小厮看我不解倒是笑了起来。
　　“给王爷？”
　　“嗯，给王爷。”
　　“那小师傅估计是活不过今夜了。”
　　话说了一半，我转身欲走，身后小厮愣了一愣，急叫住我。
　　“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我素闻王室向来对吃食极其挑剔，这兔子已经受伤，不仅影响卖相，失血过多，也会影响肉质的口感，要是你们王爷尝出不对，你说，会是谁来担责呢？”
　　“我，我……”
　　“倒不如，你就回去和你师傅慌称兔子没有找到，顶多挨一顿骂，也不会危及性命。”
　　听了我的话，小厮低头思忖了片刻，像是同意了我的主意。
　　“姑姑说的在理，可是这兔子该怎么处理？”
　　“你找一人带走即可，但这人要与你师傅没有见面的可能。”
　　“可我认识的人都是厨房的人，”小厮一下子有些犯难，突然，抬头看了我两眼，哀求道，“姑姑，好人做到底吧。“
　　“这……”我面露难色。
　　“姑姑，求你了。”
　　小厮急得快跪下了,我只能松口。
　　“罢了，也是我给你出的主意，就再帮你一把吧。”
　　小厮闻声急忙将兔子送至我手中，道了道谢，转身跑开。
　　“走吧，小兔子。”
　　看到小厮跑远了，我从腰间抽出手绢简单地包扎了下，也得意地带着“战利品”离开了。
　　待人都走远后，一直不动声色看着的白术才饶有趣味的问着褚亦寒，
　　“这难道又是你带回来的红颜知己？倒是有点意思。”
　　“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看着好友又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褚亦寒颇不以为然。
　　“呦，莫非靖王爷府中还有更好的？”白术故意打趣道，“就是这位置不好见不着真容，不知这容颜会不会也是极品？”
　　不知怎么，听到白术这话，那晚对视的场景在褚亦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略有些烦躁，道，
　　“庸脂俗粉，不必深追。”
　　“是嘛？”要说世上什么最难懂，那就是自己这好友，未国的靖王爷了，这话能唬住别人，可消不了白术的好奇心，“那待我去瞧瞧，到底是怎样的庸脂俗粉，有没有‘避月楼’的姑娘们几分。”
　　“白术！”
　　褚亦寒一听这话，随即面带愠色，可还没来得及拦住白术，白术早已不见人影，面色又沉了几分，
　　“百里！”
　　“在。”
　　“去，盯住别院。”
　　“是。”
　　一道黑影闪过，府内又恢复了平静。
　　褚亦寒望着别院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