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城诡夜集—长生恨》翻滚的玛雪儿

22、第22章

　　“云海，待会儿请你帮忙，会不会累？”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小青年下巴上的伤口已经拆了线，一道长长的褐色疤痕在他白净的脸上倒是显眼得很。
　　“一点小事而已，哪里谈得上帮忙。”云海笑笑，“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
　　茶几上是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LED键盘闪着骚紫色的背光，A壳上金属质地的外星人头像格外引人注目。
　　装备真专业……
　　“怎样，为了今天我专门买的。凑合能用吧？”察觉到云海目光，男人翘起腿用小指卷着头发笑说。
　　倪震浩猜测廖总失踪的魂魄多半与那可疑的黑衣老者有关。那天他已经向对他犯花痴的OL小妹打听过了，这位老人名叫严世，是文迅为了开发新网游《风与雷之诗》专门聘请的经验丰富的海外技术顾问。
　　严世其人，倪震浩试着探了探他的底，竟什么线索都没摸出来。籍贯，生活履历，家庭情况通通都是谜。那天匆匆一面，也没留下可追踪的痕迹。而那童秘书不知为何，更是不愿提供一点点关于他的讯息，只说每次会议都是由老人方面提出，双方提前约好的，联系方式她也只字不提。
　　她说，这是公司的事情，与你无关。
　　既然撬不开秘书的嘴，想让事情明晰起来，只能从这游戏下手了。
　　云海点点头，“你说让我带你们打游戏，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嗯。他一早被急诊叫走了，待会儿回来我们就开始。”
　　“急诊？”云海心里咯噔一下。

　　大眼瞪小眼的三个男人。
　　周日早上九点半，关山越从医院回来正累得够呛，沙发还没坐热就看到师叔拖着不想见的人出现在大门口。
　　沉着脸不说话，关山越终究把人让了进来。
　　云海是颇有自知之明的，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欢迎。待在这里怕是要自讨没趣……
　　气氛僵硬，终于还是倪震浩先开口了，“愣着干什么，开始呀。”
　　前段日子，云海分享猛汉世界笑料的时候不小心发了公开的朋友圈。虽然他急忙删掉了，但还是被眼尖的倪震浩抓到。出人意料，这个文文静静的琵琶老师居然是个隐藏的游戏宅。
　　小奶狗手把手带打游戏，倪震浩的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那个……《风与雷之诗》其实不是特别复杂，你们要不要自己试一下看看？”云海小声问。
　　“怎么了？”倪震浩侧头看他，“难道嫌弃哥哥们年纪大了，不想带我们玩？嗯？”
　　“当然不是……”
　　“那就不要推辞咯。而且年纪大好处多多啊，经验丰富。”倪震浩冲他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别算我。”关山越站起身，准备退出有点闹心的三人讨论。
　　“喂，我们讲好的。”倪震浩叫住他，“固定队至少三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你掉链子的机会了。”
　　“而且你不想知道这游戏有什么猫腻吗？”他问道。
　　猫腻？云海忽然反应过来，“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玩网游呀？”
　　怎么看这两个人都跟打游戏不大搭边的样子。
　　确实，关山越念书时课业繁忙，加上还要修习法术，根本没有时间宅在寝室里和同学抱团打游戏。如今工作了，空闲时偶尔会在嘿信app上跟人联网下下围棋，但大型网游的经验几乎为0。倪震浩那天拼命撺掇他才勉强答应了以这种方式继续调查，没想他居然叫来云海做帮手。
　　关山越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拘谨无措的青年。
　　下巴上那道伤口……
　　啧，谁缝的，真差劲。
　　关山越移开目光。事情刚刚有点眉目，如果因为云海的关系撤手，对倪震浩未免不厚道。文迅的事情疑云重重，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他不知道玩网游的关键要素是什么，单从感觉上来说，三个熟悉的人一起，或许效率会更高些？
　　只要不是独处，再尴尬也是有限的。
　　他转身按下台式机的开关。
　　“那就开始吧。”

　　关山越的家被倪震浩以宽敞为由，强行占作了据点。云海也抱了笔记本过来方便游戏时交流。趁注册账号的时间，倪震浩跟他粗略地说了说邵笑男和她丈夫，以及秘书和老人的事情。
　　“原来如此。”
　　云海坐在沙发上，点开风与雷的官网，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其实文迅这次能做出这么成功的大型网游，许多人都感到很意外。”
　　“哦？此话怎讲？”倪震浩歪在他身边，满脸兴趣盎然。
　　“这得从文迅网络的历史说起。”
　　原来文迅是靠页游起家的，《风与雷之诗》面世之前页游一直是他们的主营项目。网页游戏的一般套路是用过气网红明星做无脑宣传，在各大视频网站打洗脑广告，贯彻充钱你就叼的中心思想，专门吸引钱多人傻的玩家。市面上的各种页游题材纷纭，噱头众多，其实都是万变不离其宗。自动寻路，开宝箱，抽卡，充钱炼装备……云海始终get不到页游好玩的点在哪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给这么智障的东西送钱。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中年款爷大叔们为了追忆童年情怀，又没有很多时间玩游戏，只能靠钱砸等级装备了。
　　“竟然是这样。”术业有专攻，倪震浩对网游这个行业并不熟悉，“他们公司对外宣传说掌握着最先进的技术，我以为他们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线。”
　　云海笑着摇头，“并不是的。相反，文迅网络……怎么说呢，总是处于版权问题和剽窃纠纷中。”
　　这家公司说是没有节操都算对它客气。确实，在网游快餐时代，制作组为快速上架活动，细节方面图省事偷工减料十分常见。文迅的竞争对手，网毅nettough，也是因为各种贴图和游戏设定问题被玩家无限吐槽。可它再怎么抄也是抄自家别款游戏的素材，从不拿人家锅里的东西，这点脸面还是要的。而文迅则不同，只要能赚钱的，风头正劲的，全部逃不过它大喇喇的拿来主义。比方说页游九龙戏珠，随意改了个清朝背景换了人名，人物贴图都不带动的。主角是一个穿红衣满身肌肉的刺猬头，男二号是个大脑门美人尖的刺猬头，boss有一根长长的尾巴，名叫福礼撒，游戏内容围绕收集九颗龙珠展开……这样的剧情，粗制滥造的画面，加上毫不遮掩的pay to win模式，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但不知为何，总有或是脑残或是猎奇的玩家偏买这口账。文迅网络抄日漫，抄国游，抄欧美电影，抄天抄地。隔得远不知道的可以放任他不管，那些本土的，被剽窃地满头火的公司就不乐意了。因此一直官司不断，名声也不好。
　　这下连关山越都听住了，朝他们稍稍转过了身。
　　“照这么说他们是怎么赢利的，侵权的赔偿应该不少吧？”倪震浩问道。以这种奇葩的经营模式居然还能一直做大，实在另人费解。
　　“因为玩页游的人中有数量庞大的鲸鱼玩家。”
　　“鲸鱼玩家？”
　　云海点头，“付费玩家可以大体分为三种。按照投入的资金，从少到多分别是虾米玩家，海豚玩家和鲸鱼玩家。其中，鲸鱼玩家是专业的填坑选手，一掷万金。一款游戏80%的收入都来自于鲸鱼用户，吸引到这类玩家，是游戏成功的必备要素。”
　　为了留住他们，游戏后台往往会暗暗提高鲸鱼玩家强化装备和抽奖的成功率。同时，也会时不时割一波韭菜，让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吸引他们投入更多的金钱，着实称得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文迅的类似所作所为，让云海特别看不上。故而就算《风与雷之诗》一面世便掀起狂潮，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玩。
　　“你的意思是这些玩家为弱智游戏冲的钱完全可以弥补版权赔偿的损失，还能让文迅成为年收益几十亿的游戏大手企业？”
　　“是的。因为版权问题存在许多灰色地带，文迅真正需要支付的赔偿其实并不是很多。加上运营游戏成本十分低廉，他家以前又只做网页游戏……随着企业壮大，他们还涉足了其他领域。似乎是有投资房地产和医药行业。”云海点开客户端，“不过近些年他们积极投身慈善事业，也算挽回了一些声誉。”
　　原来内幕竟是这样的……
　　倪震浩注册好账号，开始捏脸创建人物，“那么这次风与雷可以算是文迅成功转型了。听说他们正在做市场企划，准备把它放到某个游戏平台的欧美区去，好像是叫stream？”
　　开场动画气势恢宏，各大家族的族徽到处翻腾，金发女子指挥飞翔的巨龙，火焰直指天空。龙卷惊雷与无尽的黑夜组合而成的背景逐渐定格，最终暗金色的游戏名《A Poem of Wind and Thunder 》浮现又碎化消失，这波制作着实精良无比。云海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心中哀叹，果然本性难移啊。这样的设定，这样的名字，还是别放到欧美去比较好吧，绝对会被某史诗级魔幻小说的粉们直接喷到死的……
　　“那个，我准备好了……”云海偷偷瞄了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关山越，“我们在新手村集合？”
　　“嗯嗯。”倪震浩笑眯眯地点头，“这就来看看划时代网游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前些天，倪震浩找到从前以算命为契机混熟了的文迅小职员，想从他那弄点新游戏的内部资料研究一下。小职员重要的东西也不敢给出去，只把内测时的玩家问卷悄悄调了出来。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也算是非常直观的一手信息了。令人意外的是，对于这款游戏玩家的打分是清一色的好评。新鲜感5星，副本体验5星，社交互动5星，甚至NPC设定也是5星，只有世界观剧情给到3星。作为一款新游戏，这样的表现确实不俗，是不是有点好得过了头？
　　想到它和白发老人千丝万缕的联系，倪震浩决定亲身体验一把风与雷超神的游戏效果。
　　“我在门口了。”圆滚滚的短腿小精灵正在新手村大门口来回走动，头顶一串中文字符“豆腐金刚”，蠢萌蠢萌的。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相貌严肃的人族男子，黑发黑瞳，随机生成的大众脸，尽管隔着屏幕，那气场也是似曾相识。
　　“YUE”。十分简单直白的名字。
　　“倪震浩，你在哪呢？”
　　“我就在你身边啊。”
　　云海找了半天，豆腐金刚身旁分明只有个童颜聚乳的小萝莉，正在做各种萌哒哒的表情动作。
　　“人间，又污秽了”。
　　这名字……你还在青春期吗倪大哥，还有弄个女号一直对他的小精灵X摇是几个意思啊。
　　“你叫他什么？”关山越突然开口。
　　“嗯？”云海冷不防被搭腔，愣愣地抬起头，“倪震浩呀。”
　　始作俑者在一边笑得灿烂。
　　“倪臻，你真无聊。”
　　关山越扫了一眼云海，好像在看一个白痴。随即他回过头去，继续面无表情。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冷么，越越。”倪臻看起来心情极好，他把身边人的头发一把揉乱，“云海，你也真好。”

　　三人正式开始他们的风与雷之旅。云海做着主线任务，心里开始默默吐槽。单从剧情世界观来说，打3星都算勉强。中世纪故事背景的种族与职业设定完全没有任何过人之处。
　　文迅秉承一贯大锅炖的作风，在游戏中糅杂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元素。有可以和玩家甚至NPC刷好感度的恋爱系统，怪物图鉴的收集系统，玩家个人的生活技能系统以及探索地图的见闻系统等等，还开放了许多PVE，PVP成就，直接简单粗暴地把四大类型玩家：成就型，探索型，社交型以及杀手型的□□全部撩了一遍。
　　云海事先看过论坛攻略，新手任务做起来相当容易，另外两只小白跟着他，半小时不到也都可以去转职了。
　　三人勉强凑成的小队，MT拉怪物仇恨是不能少的，一个人输出，还要一个奶妈。其他的控制辅助，新手阶段暂时用不着，打大副本临时拉人也是可以的。
　　倪臻戳了戳传送NPC，“事先说好，我转DPS。”挨打的MT非常无聊，憋屈的奶妈他更不愿意玩，还是拉风的法爷，哦不，法萝最适合闪亮的他。
　　“是是，您老说什么都对，师叔。”云海被白占那么久便宜，翻了个白眼回怼了一句。
　　哟，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倪臻正受用着，突然大叫起来，“哎呀，怎么传送一下这么贵？”
　　“其实不算贵，只是我们是新手……没有收入来源。”云海看着对话框里的巨额数字，也有点头疼。
　　“那靠肉腿能不能走过去？”倪臻从来不缺歪点子。
　　“也不是不可以。躲过野外怪物攻击跟着地图走，在其他游戏里是可行的。”云海说道，“可是在风与雷的世界中，还没有人成功做到过。”
　　是的，《风与雷之诗》这款游戏，除了几个固定的主城，野外地图似乎无穷无尽。开服以来，有很多玩家探索至今，从来没有从一个城徒步走到另外一个的先例。
　　“我们还是省点事传送吧，金币可以再赚的。”云海接着说，“我选MT好了，那个……”
　　他抬头看了看关山越。桌前的男人身姿挺拔，放在键盘上的左手指节分明，右手轻点鼠标，动作谨慎而又灵活。
　　这是一双拯救过许多病人的外科医生的手。
　　和关医生一起玩网络游戏，感觉太不真实了……
　　云海正在走神，只听倪臻声音响起。
　　“越越当奶妈，正好。”他捂嘴坏笑，“只是不知道他在游戏里医术如何啊。”

　　文迅会议室，私密的会面正在进行。
　　“严老先生，请用茶。”童秘书将一杯大红袍恭敬地放在来人面前。
　　两位穿着深色西装的男子正色而立。高背皮质旋转椅上，鹤发童颜的老人看起来有70多岁，他神采奕奕，笑容可亲。老人冲童玲玲点点头，举起紫砂瓷杯轻抿一口茶水，闭上眼，似是在回味。
　　“邵董如今告病休养，辛苦你们了。”过了片刻，他开口说道。
　　“哪里。”童玲玲态度谦谨，“多亏严老先生，风与雷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哈哈，”老人朗声笑道，“你们的宣传也是功不可没啊。博览中心的大手笔，我已经领教了。”
　　“那也是托严老的福。”童玲玲淡漠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不知严老先生……”
　　“哦，没什么事，路过楼下，顺道上来看看。”会议室四周正悬挂着文迅各大游戏的海报及骄人业绩，老人环视一圈，又移开目光，“游戏商城收益也不错吧？”
　　“是的。这样一款有吸引力的游戏，玩家很愿意充钱。”童玲玲会意，又说道，“我们会遵守和您的约定，商城新道具的推出都会给您先过目，得到允许后再上架。”
　　得到答复后，老人点点头，笑容看起来很满意，“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平等的。不过只要维持好相对公平，事物便能长久，游戏也是如此啊。”
　　“晚辈受教了。”
　　“甚好，甚好。”严老先生笑着起身，“文迅未来的成就，十分令人期待。”

　　屏幕上，四只角的巨牛群围作一圈，本就矮小的小精灵不见了身影，只有三条状态槽若隐若现。进入风与雷的第二个小时，三人小队终于进入了主线剧情第一个大任务，收集200只米诺陶之角。
　　“倪臻，你快点呀……”
　　云海的小精灵不断转换视角放着嘲讽技能，四周怪物纷涌而至。倪臻的萝莉法师站在一边，火球术正在读条。
　　“轰”地一声，满屏火焰暴击，一圈巨牛齐齐躺地。
　　“GOOD JOB！这波有十六只。”云海早已进入状态，鼠标点得飞起，手速惊人地快。关山越微微侧头，目光看过他的手臂，没有吱声。
　　谁料此时，法萝身边的树丛中钻出数只隐藏的怪物，直接开始攻击。牛角只轻轻顶了她两下，瞬间屏幕闪红，血条见底。
　　“云海！越越！救命！”这边倪臻正大叫，却见小精灵一个风骚的走位，瞬间离开战场好远？！而关山越眼疾手快，一个治愈环打出，法萝应声倒地。
　　“搞什么，这是第几次了？！”倪臻盯着灰下去的屏幕气极，好师侄关山越基本放弃了对他的治疗，治愈总是上在云海身上。
　　“你就不能奶我一口？不停死装备都要没耐久了。”
　　糟糕……
　　虽然倪臻没有骂他，但云海也知道自己刚才又犯蠢了。说是游戏经验丰富吧，他一直是玩盗贼类型的，血少敏高爆发猛，就怕被怪近身，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身凌波微步的躲闪技能。
　　你现在是MT，云海默念道，宁死也不能溜号的MT……
　　“他不死就不会团灭，这是你说的。”关山越一贯的语气淡淡，又瞥了眼云海这边，“的确是高手，逃得够快。”
　　云海的脸刷得红起来。他默默操纵小精灵回到怪群中间，见DPS还躺着，只能无奈一下一下用大刀物攻挥砍。
　　直到关山越转过去，云海才敢心虚地抬起头。这个耿直的医生玩的是牧师，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强迫症，豆腐金刚只要掉一点点血都要全部补满，完全不管倪臻的死活……而且刚才因为嫌背包东西太多，他还把系统送的武器圣经也销毁了，只能随手捡个加智力的棒槌先顶上，放招速度更慢了。
　　倪臻就更不省心，不管大怪小怪统统开大。他是酷炫拽爽够了，可蓝瓶已经磕下去多少组。一个奶妈一个DPS这样挥霍蓝药，他们真的很快要穷光光。
　　云海本想充点钱换点游戏币，打开游戏商城却发现里面除了出售一些皮肤坐骑和社交道具，特别能影响等级装备走捷径的商品几乎绝迹，就连充钱都要用游戏中随机掉落的灵石换取一次充值机会。文迅似乎是真的转了性，按他以前页游的风格，总会在新手时期不停发闪瞎眼的系统通知，类似“好消息，恭喜您升到10级，一小时内立刻充值100元可获取价值300元的白金大礼包！”，再给个倒计时，一下把游戏逼格降到了负数。如今风与雷里，不仅没有这样闹心的广告，各种细节也是做得为了维护游戏平衡而不遗余力。NPC卖的低级药水只能在初心者时期满足玩家需求，随着等级提高，更高级的药水必须从别的玩家处购买或者自己学习做药技能。看来得好好钻研一下生活技能系统了，不知道三人的小金库加起来能不能支撑这两位挥金如土的大佬直到能做出药的时候……还有自己下意识的躲怪操作也很让人无语啊……
　　正头疼时，突然进来一个组队申请。
　　“嗯？他是什么职业？”几只巨牛已经让云海揍翻，倪臻的小萝莉刚被关山越原地复活，立刻蹦跶起来。
　　云海定睛一看，这是个专加buff的吟游诗人，刚才他们打怪的时候这个人好像已经在边上看半天了。吟游诗人是公会和副本必备的，一人光环全队受益。这种站桩职业属于必须有但玩起来特别无聊的酱油角色，不组队自己也杀不了怪，因此玩的人不多。可正因为稀缺，也很抢手。不过他怎么选个毛熊族啊……小精灵血牛，萝莉暴法，挥舞棒槌的奶妈，再加上拿着竖琴的毛熊辅助，这个队伍越来越奇怪了。
　　毛熊名叫“自然卷都是好人”，一进队就在队伍频道打出一行紫色小字，“谢谢你们组我:)”
　　太可怜了……对于辅助职业来说游戏初期确实是炼狱模式。技能没学全，又没有强力输出，带着是队伍的累赘。每一只成熟的辅助和控制都有一段血泪成长史啊。
　　云海回复了一个笑脸，准备继续拉怪。“等一等。”毛熊又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对云海发出了交易申请。这是要做什么？云海正纳闷，便看到交易框里多出了好几组价值不菲的高等级红蓝药水。
　　自然卷十分大方，给了云海和关山越一人五组，倪臻的小萝莉八组，说是麻烦他们打怪辛苦，让他们慢慢吃不够还有。
　　“看不出来，这只毛熊是生活技能大佬。”倪臻托着脑袋笑眯眯的，“我们捡到宝了。”
　　他加了对方好友，又快速打出一行字，“熊哥哥你真好，么么哒(づ￣3￣)づ╭～”
　　“为什么给你的比我们的要多啊……”云海看他玩人妖号这么风骚，有点想喷他。
　　“也许是个抠脚大叔萝莉控吧~”倪臻嘻嘻笑道，又戳戳云海，“你看他名字怎么是粉色的？”
　　“粉色名字是内测独享的，自然卷应该是三个月前就开始玩的老玩家。”
　　“那他等级怎么还跟我们一样？”
　　“大概光升级生活技能了吧。”
　　……
　　云海话音未落，毛熊又打了一行字，“我去上班了。光环已经开好，打完让我原地死掉就行。谢谢你们！”说完，他放了几个技能，开始呆立站桩。
　　周日也要上班，毛熊还挺忙的，难怪等级低了。
　　“他这一走原地不动，掉的任务道具不就吃不到了？”倪臻问云海。
　　“没事。”云海冲他挤挤眼，“可以公主抱他起来挪地方，不过这种动作表情只限异性之间。”
　　！让他的萝莉公主抱毛熊？原来这就是多给他三组药补气补血的原因啊。
　　别说，有了辅助确实不一样，药水消耗少了，读条快了些，全体的血和皮都更厚了。法萝把怀中毛熊粗暴地扔在地上，大口磕起蓝药，雷火法术交替，刷刷刷清了无数波怪。
　　很快200只牛角到手，为了照顾自然卷后进的队，他们又多打了几波，此时已过中午十二点。三人按约定把苦命的毛熊丢在野外自生自灭，交了任务飞回主城。
　　“哎呀呀，都三个小时了。”倪臻往沙发上一靠，仰头闭上眼，“云海，你觉得这游戏有哪里不对吗？”
　　云海摇头，“目前为止感觉只是普通的网游，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也许我们需要再深入了解一下。”
　　“那先吃点东西休息下吧，”倪臻拿出手机准备叫外卖，“你们想吃什么？”
　　“我都行的。”
　　“鱼片粥。”关山越退出游戏。
　　倪臻笑了笑飞速下单，“那就都喝粥吧。挺适合我们的，网游水货三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