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望星

25、第二十五章 大雨将至

　　蔡笑笑醒来的时候，只感到身下的痛楚，却不知道这个痛楚是谁给的，她松松眼，吃力半坐起来，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他是来了还是……
　　看着房内乱成一团……才发现自己裹着棉被，而自己的衣物，被扔了一地。
　　“蔡笑笑，你醒了……”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一扭门即开，是林健民。
　　“健民哥！”她一吃惊，尖叫了一声。
　　林健民慌忙把门关上，却是懵在了门边。
　　蔡笑笑慌忙把衣服穿好，走到外面去，不知道要找谁对峙。
　　路过转角的时候，才看到两个熟悉的声音，是琦琦的同班同学。
　　华清：“你今天早上看到了没，那个林启辰的哥哥，一大早从蔡笑笑的房间里出来，不知道她们一整晚都做了什么。”
　　周丽：“该不会！不能吧，我听说林健民是正人君子，很好的一个大男孩，林启辰都比不得他好……”
　　华清：“不是林健民，估计是蔡笑笑主动勾引她的，上次我听我表妹说，她还主动勾引他们班的那个班长呢？听说她特别不要脸，不管喜欢和不喜欢，只要是看得上眼的都要去抢……”
　　周丽：“我早听说她的丑闻，不过谅在她是琦琦的妹妹，不太相信。你想阿，琦琦多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妹妹……！”
　　蔡笑笑退出转角，倒在地上，思来想去的只有那一句，“林健民一早就从她房间里出来……”
　　她奔跑这走到林健民身边，才日出的海风里，他静坐在船头，头埋在一张纸条上，沉思。
　　纸条！果然……
　　还有什么需要解释，那张纸条在他的手里，还需要什么证明！？
　　她匆匆跑去找姐姐，姐姐正在寝室里洗澡，隔着门问她，：“丫的，你昨晚去哪里了？”
　　“在房间。”她尽量不显得慌张，可下一刻，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姐，我问你，昨晚你有没有跟健民哥在一起？”
　　“昨晚？昨晚我跟他跳了一支可贵的舞，跳一半我的裙子坏了，后来我换了衣服出来，就找不到他人了。昨晚我跟启辰在一起……”
　　原来……原来……
　　天旋地转，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不过是梦一场。
　　醒来的时候，是在姐姐的窝上，身上心上满是伤，健民哥给她盖着棉被，话没两句出去了，姐姐告诉她，有船上的医生看过了，只是身心疲惫，等上了岸，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的。
　　林启辰最后留下，跪坐在她的床边，轻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半句“的身子这么弱。”却再也说不出来，他的脸微微一红，想起早上打水回来，不见了她，还到处寻找了一番，不成想她是太累了，还好好躺在这里。
　　“不用对不起，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哀莫大于心死，蔡笑笑闭着眼不去看他一眼。
　　“你说什么？什么玩玩？”林启辰皱眉，果然，只是玩玩么？
　　“是玩玩而已，怎么，你还玩不起！幸好，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你应该早就听说过，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孩，我玩得起，难道你玩不起了……？”
　　“难道昨晚……”
　　“昨晚，昨晚就是梦一场，我会忘了的，也请你忘了。一场游戏一场梦，呵。我累了，你出去吧。”
　　那英有一首歌，就是《梦一场》。
　　歌词是这样的——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才不会把爱放在同一个地方，我能原谅你的荒唐，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荒唐……
　　很多年后，蔡笑笑也没有办法遗忘，这件事这份情，还有这个伤她的男人。
　　“是吗？幸好，我也没有认真。”林启辰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走到门边，回身看早已背过脸去的她，强忍着心口的痛，戏虐地说一句：“蔡笑笑，我很玩的起，就是怕你承受不起。”
　　船真的很摇，他明明吃够了药，可还是晕得很，到底谁能来扶他一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她那样贪玩，为什么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比女人的心还要狠。
　　那天，他找到宋杨，跟他挑明，自己喜欢这个爱玩的女孩，也知道宋杨根本就不喜欢她，希望他不要再靠近她。
　　宋杨看着他，赌气说：“没办法，蔡笑笑就是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关键是我借了多少考题她抄，她还不以身相许了都。”
　　以身相许是吗？每个男孩都是她玩弄过后随即抛弃的玩物是吗。蔡笑笑，你究竟还有没有羞耻，明明是早晨，他却感到身子疲倦，晕船的缘故，瘫在船上，看着几只海燕飞过，犹如日落黄昏，心凉景悲，他多么认真，认真被戏弄，好不容易交出的心，却在拥有的一霎那幻化成风，随即被扔在地上。
　　蔡笑笑，你就是一个恶魔，你就是一个恶魔，偷走我的心，还要我陪着你演没心，我到底是着了魔，才陪你演，可我好痛苦，我怎么才能忘了这个玩笑，忘了被你戏弄，忘了你？

　　宋杨看着林启辰倒在地上，泪湿两行，一颤一抖，还不凄惨。他紧紧捏着手上的蓝色纸条，撕了两半，想起那天陪蔡笑笑演戏，回家告诉了思伊，思伊当即告诉他，蔡笑笑喜欢的那个男孩的事迹。
　　原来，就是他害死宋林的……
　　宋林，她才十三岁，花一样的少女，若不是因为他，去了那片海，溺水而亡……
　　拳头紧握，他真想紧紧抓着面前的那个男人，毒打一番……可大仇已报，为何自己还是开心不起来……
　　宋林才十三岁，那时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总爱叫他，“杨哥哥，杨哥哥……”宋林之所以叫宋林，是因为她同他是同父异母生的，她妈妈叫林小舒，她同林启辰爷爷家还是近邻，那时候宋林说她喜欢上一个比杨哥哥还要阳光帅气的男孩，他还不信，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她说的是偶尔回老家的林启辰，可这个人却要了她的命，她的心。
　　宋林，哥哥已经为你报仇……你安息了吧。
　　蔡笑笑，他伤害了她……可她也可恨……她怎么可以代替宋林，承了林启辰的爱……既然他们彼此相爱，他就要他们从此相恨……
　　仇恨有时候可以直接要了两个人的命，他们的爱情，即便没有他的搅和，估计也很难附和……就这样吧，宋杨，你做的已经够多，那对贱人，自有天收……
　　宋林时常出现在梦里，拉着宋杨的手，把自己血淋淋的手摊开，叫他：“哥，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太小了，我还没有陪你去看过樱花节，还没有去过上海，看冬天的雪。哥，求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多少夜，他被这个梦惊醒，抱着她的遗物，一遍遍地问，“到底怎样，才能救你，到底怎样，你才能从我的梦里远去……？”
　　直到知道林启辰的作恶多端，他才有了答案——唯有报仇。
　　妹妹的灵总算可以安息，林启辰不会再爱蔡笑笑，蔡笑笑也一定不会再爱他，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告诉我，宋林，这是你要的结局，是吗？是这样的吗？
　　天黑了，大雨将至。他坠入海里，沉了下去。
　　那一年，他把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爱，都送给了他最亲爱的妹妹。
　　哪一年，他十八岁，承了宋林说的，陪她到世界的尽头。
　　明知道只是一个魂，却魂牵梦萦，明知道只是一段情，却情深似海。错过与过错都有了，往事就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