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望星

24、第二十四章 花开堪折直须

　　假面舞会已经开始，蔡笑笑却兜了一个圈也没有找到林启辰，不是因为带面具的人太多，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来，她为他挑的面具多么特别，只要他来，她一眼就能看见的。
　　蔡琦琦跟在林健民身后，和那些欢愉的人拉着一起跳舞去了。
　　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那张早早写下的字条，却越发没有勇气走出去，林启辰看到她的纸条，是该来，还是该觉得她轻浮，继而远离她。犹豫，在犹豫……可那人给她一个送纸条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帅哥白嫩嫩的，还真帅阿！”
　　“帅是一方面，不知道功夫如何呢……”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舞会，他却一人躲在船拦旁边忧伤，看着好心疼……”
　　两个闷骚女人边走过她的身边边聊着八卦……
　　林启辰在外面！
　　场外，是入夜的海面，皎洁的月光撒在海浪里，不时被浪卷起，瞬间幻灭，又瞬间衍生，远远看去，海是天空的另一面，只是这一面有丝模糊，海上的月也如银盘，只是显得玄幻。
　　“这片海这片星空……好看吗？”奔跑着，走到他的身边，却要装着冷静，假装和他不约而同的相遇，就连语气也要装得平稳，是因为他是林启辰。
　　林启辰显然有些震惊，回过头来，低着头看她，刘海被风吹乱，船上的灯很是昏黄，打在他那张惨白的脸上，看上去他此刻是弱不经风。
　　“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你的梦想不值什么吗？其实，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有的人的梦想，比某个人的生命还要重要，你说是吧！”她鼓足勇气，只因为面前站着的是他。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抬眸，坚定不移看着他。
　　林启辰依旧无话，牵起她的手，细看……
　　很多年前，她差点死在自己的手中，如今这条生命就紧握在自己手中，这是多大的幸运。可她却说他的梦想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不，他这么些年抛弃了梦想，就是因为不想再害了一条命，她的命比他的梦想还重要！她真的很重要！
　　“这片星空这片海。”他嘴里细念，心中接着说：见证我和你，我们的缘分。
　　“你喜欢看海，我喜欢看天空，我们在西方那一端海天交接，海也是天空，天空也宛如海，我们在天空之上，也在海里。”蔡笑笑微微一笑，海风把她的刘海吹到了脸上，她温柔一婠，松开他的手，不管他有没有记住她说的这些肺腑之言，她要记住此刻与他的唯美，“林启辰，我蔡笑笑，喜欢你，你没意见吧！”
　　林启辰见她往后靠，手一凉，忙把她扶稳，她在他怀里转了一圈，露出甜甜的笑，他说，“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你还欠我一支舞，这就算还了。”她松开他紧握着的手，从裙子里掏出那张印着蓝色天空的彩印纸条，塞给他，走远，回身，“林启辰，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某个人站在原地，卷开纸条，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继而，紧紧地放到心口处的那个口袋，看海上风云，感心之平静。
　　蔡笑笑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是看着墙上的钟，三条轴都指着九的那个数字去，心里冷笑一声，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蔡笑笑虽然不经人事，却也明白，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她知道女人会来月经，她也见过林启辰偷偷摸摸把手放进裤子拉链里，她明白大人说的酒后误事，她已经做好全盘打算，打算就此奉献出自己，给林启辰，给这个她最喜欢的男孩子。
　　妈妈说，她年纪小，不懂事。
　　现在看来，其实也对。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为的是他，她可以放下矜持，放下一切。
　　自嘲一翻，看了一眼桌上为这一场美梦准备的红酒，跳下床，往两个高脚杯各自到了半杯。
　　林启辰不来，难道她就不能自己喝了吗？
　　酒很香甜，甘烈。只是，怎么喝，也不醉，以至于，痛越来越明显。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他会不会，就在姐姐的身边，把她在这寂寞的空房等待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很有可能吧，他喜欢的，是姐姐。
　　林启辰那杯无人喝，她举起，像疯子一样，往对面空无人的方向倒了过去，酒到在地上，权当他死了。
　　此时此刻，就当他微笑着就站在面前，允她一个美梦吧！
　　“林启辰，我恨你，我恨你……”
　　泪成流，淌到胸口，凉成慌丘。
　　像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孩，他要是来了，才该毁了。她呵呵冷笑，又倒了两杯，曾经想过，非他不嫁，可此刻，梦碎一地。就像那只玻璃杯，晶莹剔透，可惜易碎。
　　宝玉虽不少，可存者真稀。
　　林启辰！林启辰！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心……
　　想起那天听得张信哲的那首，《一颗爱你的心》，她又吟唱了几句，酒倒在嘴里，却烂在心里。
　　“一颗爱你的心，时时刻刻为你转不停，我的爱，也曾经，深深温暖你的心灵……”
　　她的爱，是否温暖他的心……不吧！从不，他于她，只有厌，无穷无尽的厌。爱他，就像爱刺猬，想要伸手去摸，却发现是随处可见的刺，她就算不怕痛，也无法触及到他的柔软，他的温柔。
　　酒不剩半滴，门声却响了……
　　蔡笑笑扔下酒杯，冲了过去。
　　一个男人的声影进了来，沉默了半会，将她打横抱起。
　　坠下床上的那一刻，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视线模糊，她已经分不清那个人是谁，就当他是林启辰，就当他是吧！
　　毕竟梦作一半，另一半还要继续下去不是……
　　林启辰其实站在门外特别久，久到他腿脚都发麻了，她还那么小，他是再没清楚他进门后会发生什么，可是他想拥着她，想将这个淘气包占为己有。
　　如果，她注定是他的，又何必在乎时间……也许他们会得到允许，他和她早早结婚，共度一生……这个念想，让他不再犹豫，不管什么样的以后，只有有她，他就安心，只要她是属于他，错过的那些他完完全全有能力补回来，他要给她一个以后。
　　决心一下，房内就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他匆匆敲门，幸好门应声而开。
　　此时此刻，她就站在面前，头发凌乱，还有眼角通红，两滴泪珠横流。
　　他知道她诱人，却不知道她这样诱人，下意识地他就想去拥抱她，亲吻她的泪痕。
　　她一定是等他等得太痛苦了，这痛苦还是来源于他，去他的痛苦，他不要她痛苦，他只要她快乐！
　　他伸手去将娇小的她打横抱起，才知道这个小妖精的重量，其实也不轻。
　　他看到她给的一切，在这间房间里设置的一切，他知道这个小妖精，他的小妖精，是爱他，他也爱她，比谁都多。
　　她迷迷糊糊在床上叫着他的名字，他就算是天大的本事，这一刹那，也无法抵制。
　　他关上了门，沉沉地将她压下，沉入船一样的床。

　　醒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的血丝，他的心不忍，随即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忙着帮她擦了身子，又盖好棉被，去外面换水去了。
　　剩下的，是满屋子云雨巫山的味道。骄人如斯，爱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他想。
　　如果一定有那么一个人，非她不娶，那么这个人就是蔡笑笑，只有她让他这样着了魔，日日夜夜，心心念念。
　　他看着海鸥经过，他知道，生物学告诉过他，他们这样不出一年，准会有娃娃。他期待新生命的诞生，他期待和她步入殿堂，他期待所有大人应该有的生活，他内心欢悦，眼里心里有无数的她的脸，她的笑，她的声音。

　　爱情，终究是一个人漫长的等待，或两个人相濡以沫的相守。等一个人太久，换来的这份感情，也足够珍贵。他多想，就此一辈子，拥有她，在她梦里，在她梦醒时分，在她全世界里，好好的爱她。爱这个，让自己曾经心荒，曾经心死的女孩。
　　那天，他就静静地看着她吃饭，她吃得毫无忌惮，没有一点体态之忧，好似在他面前，她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女人。他当时就想，以后若是可以，他愿意天天陪她一起，看她自由自在，吊儿郎当的样子。终有一天，她是他的。他要娶她，他要让她做最幸福的新娘子。
　　从外面回来，她依旧睡得昏昏沉沉，他蜷着她的身子，在她的发丝上亲了又亲，这个小可爱，小淘气包，就连睡着的时候，也能夺他的魂魄，叫他失了分寸。他用手掐了掐她嘟嘟的脸颊，给她全身上下又洗了一遍，才算舒心，轻轻地关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