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望星

2、第二章 同居

　　我把上次很难得去一趟旅游时，买回来的篮子格子披肩拿了出来盖上，因为车厢里有些冷，空调口正对着我的大倚。那是我给自己买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一件颇有民族风蓝色格子披肩，其实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看上，就看上了这条格子披肩的那种蓝色，天空的蓝，大海的蓝。只要是蓝色的，我都喜欢。也许，是因为我喜欢大海吧。
　　我头靠着车窗，在一片沉寂中睡了一会儿，也就一会儿，车就开到了中心站，司机催促我下车，我才拿齐了行李，跟着大伙儿下车，终于到站了。
　　我，回来了！
　　“蔡笑笑，看这里！？”
　　是蔡琦琦！
　　“你怎么来接我了！？”
　　“爸妈出去旅游散心了，知道你今天回来，就让我接你了。”蔡琦琦说。
　　“不是说要喝林家的喜酒，他们怎么还……”
　　“两家人老早没有来往了，还提他们做什么？人家请柬是送来，可是那是做做样子给街坊邻居看看的，你真以为人家是真心请咱们啊！别说了，坐车坐这么久，你肚子肯定饿了吧？走，咱们吃面去，去你最喜欢吃的那一家。”
　　“嗯，吃完面就回家。”
　　“对，回家！”姐拉着我，我拉着行李，一别快一年了，真的好想念这个家，想念这座城市，想念这里的一花一草。

　　“傻丫头，老实交代，回那个家住了两个月，是不是都快忘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生活了？吃个面都不知道怎么吃了？”蔡琦琦见我还没动筷，打趣我。
　　“回那个家住了两个月什么都不自在，筷子都没拿过，净是教我拿刀叉，叫我吃牛排羊排，吃到想吐了。姐，我是真的快要忘记怎么拿筷子吃面了。”
　　“你这是跟我显摆啊，天天牛排，没见你长肉。吃面吧，吃面长肉，你胖点好看。快吃。”
　　“哦，姐，我怎么有点想哭啊！我都好久没听你吃面的声音了，姐，你是不是雷婆托世，睡觉打呼噜，吃面声音还那么响。女孩子家，有这种坏习惯难处啊！”
　　“有声音吃得那叫一个爽，你不懂的啦！”
　　我吃了一点，心里还是有些繁乱郁闷，我说：“我回那个家，咋爸妈啥表情？”
　　“没表情。”蔡琦琦没表情，仿佛饿狼搬一筷子一筷子吃面，好像刚刚坐长途大巴回来的人是她，饿了好几天似的。
　　“就没有一点伤心什么的？”我爸妈啊，他们哪里舍得我啊，之前总是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的，怎么我回别人家去了，没表情？
　　不应该难受不舍，怎么也得流几滴眼泪啊，没表情？！
　　“你在期待些什么？从小到大最粘人是你，爸爸妈妈得你离开，乐至不极，你以为他们哭着脸心疼啦？你迟早要嫁人的，都那么大个了，他们不会怕你离开的。他们总跟我说，你为什么还有那个啃老的心，还想宅在家做甚？”
　　“我是第一次离开他们那么久耶，他们就不伤心个一两天？我自己都伤心了好长时间。好久不能释怀呢？我是他们奶大的娃，二十几年含辛茹苦，话没吱一声就跑回别人家当女儿了，他们怎么也……”
　　“伤心什么，你在那边有吃有住，还有大把零花钱，还符合你想啃老的条件。他们不知道多开心你能回那个家。你啊，你看看你哪像千金大小姐？有钱人还穿这么老土，哇撒，你是不是以为我要问你借钱，所以打扮得平民百姓似的，感觉是你要想我借钱了的，拜托你，花点钱在自己身上，脸上，那都好。”
　　“我就这样子打扮，谁管我了。就你管我，你放心别说管我借钱，你管我要钱，我都给你。”
　　“拿来，拿来。两百万，江景房，四室两厅，到时候你过来住，留一间房子给你。”
　　“还真伸手要钱啊你！”
　　“不然呢，你现在可是我土豪老妹了，你亲生母亲是珠宝大亨，h城传奇商人，你父亲又是h市市长，你将来也会继承他们大半的财产，蔡笑笑，我下半辈子就靠你过日子了我。”
　　“姐，别开我玩笑了。我回去就已经问家里要了十万块，没有理由再问他们再要钱了。。”
　　“什么没有理由，是不好意思开口吧。”
　　“……”我放下筷子，心情繁杂。
　　“叹什么气，拿了十万块，应该够花一阵子吧？”
　　“不够，远远不够。”
　　“哎，身份不同了，舍不舍得也就不一样了。我要是有个十万，现在立马辞职，跟着爸妈去旅游。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
　　“别笑我，我是真的好烦。第一次回那个家，我连一声‘爸’都不会叫，叫不出口。他们已经缺席了我生命中二十几年，为什么不一直缺席下去呢？我好烦。”
　　“慢慢习惯就好，总之咋爸妈这边，你放心好了，不会管你，只想你大了嫁了少回来烦人。”
　　“爸妈真是嫌我烦？”
　　“嗯。你没回家还想一点你的好，你回家了，躲你都躲不及。”
　　“滚，我知道他们舍不得我，我是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们不会不要我的。”
　　“我不是吗？他们天天推开我，想我嫁人，还说帮我供一套房，他们给首付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等等。”
　　“喜欢人家，为什么还要等？搞不懂你。”
　　“还不想结婚生子，我有我的打算。过两日我就上北京出差了，你自己在家做你自己的打算吧。”
　　我点点头，“除了睡觉，我也没啥打算的。”
　　“你是猪吗？”
　　“做猪就好，没啥烦恼。哎，可惜我不是。”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回去。”
　　我点点头，让服务员过来买单了。
　　蔡琦琦问我拿亲生父母十万块做什么，我只是说要来搞事业，开间奶茶店或者别的，其实也只是个幌子。
　　其实，这十万块是我拿来还给林启辰的。
　　我人不告而别离开了他，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可是彼此还是留了电话号码作为联系方式的。我给他发信息，约了这间奶茶店见面。中午人最少了，就像包场似的，不过老板娘还是接了很多外卖订单的，忙了好半天，给我上了两杯奶茶人就一直没在我视线出现过了。
　　我喜欢坐在角落里，也喜欢看着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我喜欢二楼这个位置，够安静，可以让我跟林启辰好好聊天了。
　　“看什么，怎么有心情请我喝奶茶？”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很休闲，白色的T，白色的中裤，白色的鞋。可是他的脸，很黑很黑，人是笑着的，可是让人觉得寒意深深……
　　“我，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的。两个月前，答应照顾你，拿了你两万块钱，人却走了。对不起，……”
　　“我需要你的一句道歉吗？”
　　“我……”算了吧，林启辰，他不会跟你啰哩啰嗦的，直接点吧，蔡笑笑。“这里是十二万块钱，我欠你的加上宜红同你借的都在这里了，我说过我会还给你的，收下吧。”
　　“回了詹家两个月，一下子就有钱了，你的命真好，蔡笑笑。我差点忘了，你不是蔡笑笑了，你已经是詹笑笑了。你已经是有钱人家的公主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看，你说话都硬气了。”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难道他跟踪我？
　　“不用疑惑，你的好朋友好闺蜜宜红什么都跟我说了。拿了我的钱去救孩子，她什么没跟我说呢。你也挺low的啊，这么多年连个男人都没有，还敢说给我当情妇？”
　　“林启辰，钱你就收下吧。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各走各的，互不打扰。”我起身就要走，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犀利看着我。
　　“想走？恐怕不行。”
　　“宜红还跟你借了钱？”宜红说过现在专心照顾孩子了，借钱过日子的，我说了迟点再借她的，怎么？
　　“不是，你跟我跟她的事情，真的两清了。只是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我觉得有必要让你过目一下。”他用深邃的眼神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袋，是要我去拆开看看。
　　会是什么呢？让我跟他继续纠缠不清的，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文件？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就要看看，我跟他还要为了什么纠缠下去！
　　我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受贿证据书，包括一叠叠的照片。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我手心在冒汗，在颤抖。我其实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
　　“什么意思？詹有荣，你亲生父亲，詹市长，他受贿，几千万有吧，要坐牢吧，没个十年八年不行吧。”
　　“那关我什么事？”
　　“你姓詹！他是你的父亲，难道不应该告诉你一声吗？”
　　“他没养过我，没牵过我的手，没……他根本就不是我爸爸，不是。他的事情也不关我的事，你想怎样就怎样。”
　　林启辰，你为什么要揭我的伤疤？
　　“哼，他不是你父亲，那你拿他十万块？他不是你父亲，又好吃好喝供你？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个亲生妈妈又卷钱跟人跑了，公司亏空了，现在你们詹家是一身债务。如果你爸爸再出点什么小意外的话，那还债的事情，恐怕以后都得靠你了。”
　　我不得不坐下来，和他详细说。
　　“你到底想怎样？你说。”我试着冷静下来，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我这才要的十万块，也将是虚有的。我刚刚平复心情认回的家，将支离破碎。
　　“你两个月前跟我说要给我做情妇，按照10万块一年算。我现在给你100万一年，你给我做七年的情妇，我来填补你母亲公司的亏空。至于你父亲，证据拿回去给他看，你劝他自首，他老了，在监狱很难待的。”
　　“林启辰，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应该说，我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要救你一家子。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妈妈是小三坐正的，你爸爸靠受贿发家的，你来当情妇不也合适？一百万一年的情妇，哼，我多看重你。你应该懂得感激。”他冷笑，眼神还是犀利，语气冰冷地说：“若不是我查了查你们家的底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一家是那样子的人呢。”
　　“我不姓詹，我也是跟他们借的十万块，我出去努力打工赚钱，很快就可以还他们钱。至于他们是生是死，我管不着。我只有一位爸爸，一位妈妈。”我说罢，就转身走了。
　　出了奶茶店的门，我才觉得这间奶茶店的奶茶一点都不甜，很苦，很苦……我恨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跟他在这里见面……
　　在街上哭着跑着走了两圈，我还是回来了。
　　林启辰安安静静地坐着，再看手机，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回来，连桌上的奶茶都换了一杯冒着烟雾的了。
　　我一步一步走近他，就像临近恶魔般，我明明可以快跑，快逃的。可是这个“恶魔”又深深吸引了我，一步步将我拉近。
　　“回来了？”他放下手机，指了指座位。
　　“从什么时候开始？”
　　“怎么，这么急做人情妇了？我记得宜红跟我说过的啊，你这几年没找过男人，现在心急了？”
　　“林启辰，看见我哭，你很开心是吗？”我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常常在想，我们会是以什么场面再见面，将来会是怎样怎样？可是从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看来，我想，只怕我今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他是恨我的，我也恨他。
　　林启辰，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呢？
　　“也没有多开心，不过是活该人活该罢了。让你爸去自首吧，可以减刑，到时候我会收购你妈那间公司，里面的财产漏洞我会填补。”他突然好心提示，“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回去那个家了，市长受贿，应该可以上头条新闻。你应该不想上新闻吧！？”
　　这一刹那，我恍然觉得，他也不是恨我，如果换作别人，那是怎样处理？
　　“那我还用做你的情妇吗？”
　　“你说呢？我今天是以商人的身份站在你面前的，我就商议商，不坐地起价也不讨价还价。你自己考虑吧，有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荒唐，你做人情妇，配吗？我要你七年，七百万？肯定不值啊。不过君无戏言，我既然同詹小姐说了，也就认了。”
　　“叫我蔡笑笑。”我把奶茶一杯举起，咕噜咕噜就一口吞了。
　　蔡笑笑，你怎么这么背，他们抛弃你不管不顾，一走就是二十几年，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要你回去当小公主了，却是一身债务琐事，要你偿还。你是一点甜头没尝到，净吃苦头了。
　　苍天有眼无珠，真的要把你看死了。
　　哎,,??^??,,
　　“这么久不见，学会以奶茶买醉了？”他取笑我，他竟然敢，他当然敢。
　　“林启辰，我说我背，我怎么就遇上你了呢？没遇上你，我还是唱歌跳舞小舞蹈一个，我就算是活成了小丑，也比现在愉快。我……”
　　“明天我去接你，那里都不许去。”他打断我的话，言语冰冷，像给我泼冷水似的。
　　“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给你当情妇，我求你了。”
　　“这是我h城的套房钥匙，明天一早你在里面等我回来，哪都不许去。我给你一夜的时间，你做好与他们离别的打算。明天，我会安排记者跟踪采访你的詹家爸爸，你最好是劝他自首。”他拿出一把钥匙丢在桌上，桀骜不驯的样子。
　　“怎么就在我爸妈对面？”我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那跟那的套房钥匙我一清二楚，他给我的钥匙就是我蔡家那小区单元的钥匙，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必须纠正一下你，不是对面，是正对面。你们家几楼，我那套房就在几楼。我这不是为了方便你吗？”
　　“你是想让我爸妈知道我们在一起？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你怎么老是说错话，我们是要在一起吗？不过是给我做情妇，什么是情妇，仅供需求的那种？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我会公开？你以为我是跟你过日子的？”
　　是，我想多了，只是在一个地方七年，爸妈就在对面，而我，给他们最不愿意的人做……做情妇？
　　仅供需求的那种？林启辰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
　　“你说我詹家妈妈卷钱跑了，我还有个妹妹……”
　　“很小个，才上小学四年级，你爸爸这是老来得子嘛？”
　　“你想对她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吃了她。我会帮你照顾妥当的。”
　　林启辰，他怎么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的，不会的。
　　“那你能不能把她接过来跟我一起住？”
　　“不能。她来了，跟随她来的记者会把你掀个底朝天的。你傻啊。”
　　林启辰说得对，不能让她过来，詹佳妮身边有太多记者跟踪了，她过来跟我们一起住，肯定不行。
　　“那我怎么确保她是安全的？”
　　“跟你说实话吧，詹有荣曾经有恩于我们，那时候我爸爸周转不开，跟他借了好些钱，虽然也是他贪污受贿得来的。但是解了我们家的急，我会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她。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对待她像妹妹，对待我，却……我的心莫名的痛，如果我身体里没有流淌着他们詹家的血液，如果我一直是蔡笑笑，那多好啊！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生我，弃我？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养我，爱我？
　　如果没有我，那该多好啊！
　　“林启辰，如果我提前有了七百万，是不是就可以提前离开你，不做你的情妇？”
　　“嗯，可以这么说。你现在跟我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借贷，只要你凑够钱，还我钱，那你就不是我林启辰的情妇了。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小公主，我不会公开我们的关系，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好。”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七百万对我而言是天文数字了，我哪里找那么多钱，我只是心生希望望火浇罢了。
　　“那我们敬请期待。”他起身，没喝一口奶茶，拿起文件就要走。
　　我忙拉住了他，说：“也不要跟我姐说。”
　　“放心吧。”他扯开我的手，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明明那么熟悉，可是却叫我望而生畏，不管是我蔡家还是詹家都待他不薄，为何他却恩将仇报，要置我们于死地？

　　果然，天一早我就看到电视上那些新闻，都是报道詹家爸爸的劣迹的，我从电视上看着他被抓，看着他茫然失措，看着他从人人称赞的好市长跌落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看着他一夜苍老，只能无助。
　　“詹有荣，你给我十万块，给我十万块我就回来住！”
　　“叫爸爸，我是你亲爸爸，你要钱可以，但是不能直接叫我名字。笑笑，要叫爸爸，知道吗？”
　　“给我十万块。”
　　“笑笑，是不是那边的爸爸妈妈叫你回来要钱的？是就说，他们把我闺女养大，是应该给他们一笔钱的，回头我就转给他。你放心，你看看你，多瘦，你就回家里住，爸爸这有得是房间，你回家住，爸爸妈妈每个月给你五万块钱，不用去打工了。”
　　“好，你说的。”
　　“爸爸答应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多少钱都给你。”
　　“十万块。”
　　“唉唉，就给，就给。你知道爸爸现在最心疼的不是钱，我是心疼你。他们告诉我说，你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吃过不少苦头，以后回来爸爸身边，爸爸把亏欠你的都补回来。别说十万块，就是一百万，爸爸有都会给你的。爸爸妈妈都老了，以后就靠你和妹妹支撑这个家了，你回来，多跟妈妈学学怎么经商，将来她的公司也好移交给你打理。”
　　“我不奢望别的，你现在就给我十万块。现在！”
　　“好好好，现在就转，现在就转。”
　　回想起回詹家过的两个月，我甚至都没跟他打一声招呼，他好声好气待我，疼我，我却那样对他，我真的特别后悔。
　　“笑笑，笑笑，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是琦琦打来的电话。
　　“看了。”
　　“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冰箱里面有很多存货，煮不了饭就叫外卖。总之，这段时间先不要出门，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詹有荣出了这么大件事，你是他亲生的女儿，肯定有很多记者想找你谈话，甚至是人肉你。你别出去找麻烦了，知道吗？”
　　“姐，我打算搬出去避避风头，正如你说的，届时有很多记者采访我，找我套话，我还是躲起来比较好。”
　　“躲起来？你上哪里躲？”
　　“你放心，我有好朋友刚好出国房子没人住，叫我过去住一段时间，帮忙看房子。总之你告诉爸妈，别担心我，我是大人了，我可以处理好我的事情了。”
　　“那好，出去躲躲也好。那你小心点，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嗯，我会的。”我挂了电话，只好起身去收拾衣物了。
　　林启辰在我们家对面买了一套房，好在那套房的窗户是单面玻璃镜的，不然不用住两天，我爸妈就会发现我在那边了。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
　　我没有过多的力气思考，我匆匆忙忙拿着行李袋就过去了。谁曾想，他林启辰比我还早在屋里了呢？
　　“怎么样？刚刚在那边看电视打电话，是不是很忙？”他见我开门进来，脸上邪魅一笑。
　　也就是说，从这边的房屋不仅可以看到我的房间，还可以看到我们家的客厅，甚至是厨房。
　　“你买下我妈妈的公司，又填补了亏空。那我妈妈是不是可以回国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跟你说过，她是卷钱跟人跑了，你妈妈水性杨花，她抛下你爸爸跟个小年轻的跑了，你还想她能回国？”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
　　“没有。我是派人调查她，发现了她的秘密的。”
　　林启辰决定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彻底办到的，调查妈妈也是常理。
　　“我妹妹住在哪里了？”
　　“我在h城的家，吃好穿好，我甚至都给她请了家教老师。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先？”
　　“我自己？”我自我打量了一番，我很好，至少目前为止，分毫不缺。
　　“你做好做人情妇的打算了吗？”
　　这样的问题，我应该怎么回答，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做呢？我驻在原地，实在是回答不上来，只能尴尬地看自己的脚丫发呆。
　　就在我沉静的半会儿，他人已经从真皮沙发上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越近，压迫感越是强烈……
　　我抬头的一刹那，他人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从来没感受到，林启辰如此强大的气场，霸气而又犀利的眼神直面而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到底是下了什么魔咒，让我不能自已。
　　“你就是穿成这样做人情妇的？这还不如你在台上摇曳笙歌穿的像样呢？”
　　“……”他说完狠狠地扯着我的手腕，把我就这样压在了玄关的墙上，我吃痛想要挣扎，却奈何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做了无谓的用力。
　　“你应该学学你妈妈，学学那些女人，怎么才能取悦别人，勾引他们上你的床！”他说完，人就狠狠地亲了下来。
　　我后知后觉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他用他残暴的方式解决了一切，我躺在床上，看着地上一地的散碎，心也跟着碎了。
　　看着浴室门上那道剪影，看着我的满目疮痍，也许这就是我噩梦的开始……没有快感，只有疼痛。
　　这还是大早上……
　　“洗完澡换一身衣服，我带你去吃早餐……”他洗完澡出来，扔了条浴巾到我头上，人坐在了我们刚刚发生过的床上。
　　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很脏，我很有必要洗澡……
　　我泡在浴缸里，舔了舔脸上流淌着的水，我知道有大半是我的泪水，咸咸的，难以下咽的。
　　“给你三分钟时间，穿好衣服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我泡了好久好久，久到他没了耐心来敲浴室的门了。
　　我爸爸妈妈，我妹妹，我，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想左右我，太容易了。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出来，头上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我像一摊烂泥，我甚至有些想笑。
　　凭什么他们放错，要我来偿还？他们都没养过我，哪怕是一天……
　　林启辰，你凭什么要那样对我，也许是年少时候犯了点错，可我罪不至死，你为什么要那样侮辱我，玷污我？我没力气倒在床上就是哭。
　　“把你的穿着打扮习惯改改，做我的情妇，至少衣品不能差。以后出差我也会带着你以防备用之需。”
　　“我没钱……”我不禁冷笑，说：“你若是真的嫌弃我，你就给我钱……”
　　“我花一百万一年养你，你还想从我身上淘钱，这是新力公司的资料，你去应聘总裁秘书。我举荐过的，多烂的人他们都不敢推却。”
　　我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文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就算是依附着他过日子，我也必须手里得有钱，工作不能不接。
　　他换好衣服，给我打了几万块钱置衣物，人就出去了。
　　我不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觉得下身还隐隐作痛，我只想感紧做简历投简历，赶紧把自己投身于工作中，最好是麻痹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