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笛口母女 ...
-
11.
“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呢？”
7岁的真田玲央听父亲说起自己的第一次死亡是被他亲手撅断时，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舔了一口放学路上买的小冰棍。只是用自己软糯糯的正太音这么问了一句。
那时的他正像个小猫一样，以一个刁钻的姿势趴在沙发的靠背上，手里抓着冰棍儿，非常之皮。而他的父亲，文质彬彬的莱恩·克里斯托弗·斯奈德先生坐在沙发里，拿着他的小古董放大镜贴在书上，慢条斯理地看着。语气同样毫无波澜地回答他：
“那你就会普通的死掉了。”
他们父子之间从来没有任何隐瞒。斯奈德先生不管多大的秘密都是直接告诉自己的儿子，也不怕他小小年纪在外面说出去。
事实上，他的Reo也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在某些方面有着美妙的天赋。与外面人维持着的距离巧妙到让他想要拍手称赞的程度。
“诶——不是的吧，”小玲央道，“那样的话爸爸你不就是个普通的杀人犯了吗？”
“是啊。”
“=皿= 噫，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斯奈德先生摩挲了一下手中质感细腻的书页，将这一页翻过去。
“因为我养不了一个普通的小孩。”
根据切实的研究，亚人的出现，与基因遗传没有切实的关系，毫无规律可循。亿万个人里也可能不会有一个，且只有死过一次才能知道。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莱恩·斯奈德本质上是一个不可琢磨的怪人。他亲手尝试了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于是上天给了他玲央这个奇迹。
毕竟，做为一个“异种”没有同伴的生活可是很不容易的。就算是他也时常会感受到这种寂寞。
他头顶的小玲央撇撇嘴，“那不生小孩不就行了吗？”
斯奈德先生勾了勾嘴角：
“但是我想要一个你啊。”
小玲央听了很开心，咯咯笑起来。
斯奈德先生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温柔，嘴里却说：“你要是敢把冰棍的水滴到我身上或者书上，今天的“练习”就追加10次。”
“呀，没事没事，我会很小心哒。”
深知自己儿子尿性的斯奈德先生追加了一句。
“10次，淹死。”
小玲央的鼻子皱了起来。他最讨厌淹死这种死法，墨迹还难受。于是老实地几口啃完了冰棍儿。
***
“金木你最近的脸色好一点了啊。之前都像僵尸一样。”
大学里，金木和永近英良一起坐在户外的小圆桌边坐着，某游手好闲的无业少年也挤进了他们的二人组，在旁边点了盘薯条咔滋咔滋的吃着。
玲央最近和金木贴的很紧，金木大学里有课他也能跟着厚脸皮地坐进教室，一本正经的听课。本来他就是高中毕业生。原本和家里老爸移居东京也是为了上大学，现在一翻车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来蹭这个新“房东”的课，玲央简直再满意不过了。金木研真的太方便了。
“是吧，”玲央嚼着薯条，“我跟你讲都是我的功劳。”
旁边金木就要急眼，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过他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玲央忽悠起人来自然是经验丰富，浑然天成。
“我最近开始做美食视频了，金木给我试菜每天都吃得满面红光。”
在大学里，玲央是金木新找来的合租人的身份。永近一开始虽然担心了一下挚友是不是经济上出了什么问题，忽然开始每天打工，又是和人合租他那间单身小公寓。
不过也算合理。毕竟，金木他那没良心的小姨苛待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他已经快成人的理由彻底撒手连最基本的经济支持也断掉的也完全像是对方能做出来的事。永近虽然作为金木的朋友，但对他家里的情况也无法做什么。
“不是吧，Reo你会料理？怎么看也不像啊。”
“哇你小看我哦，我从小学开始家政课一直是满分的。”
玲央和永近两个性格不认生的人混熟也很快。
“家政课满分= =……这个水准就能赚钱了吗？”
“呵，你太天真了啊英。”玲央龇出小牙阴险一笑，“你以为我靠的是厨艺吗？不，我靠的是脸啊。”
永近：“你这是作弊！啊啊，好看的人真可恶……”
霓虹网民们很吃玲央这种有点混血感的颜。玲央的外表其实基本随了他那短命的日本妈，但眉眼恰到好处的带了点他爸的欧美人特征。
“说起来金木你一会儿还要去打工的吧？”
“嗯。”
“别太勉强自己哦，”永近拍了拍金木的肩膀，“唉，你也真是不容易啊，明明原来高中连社团都不参加一个的现在每天都要打工。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开口，付不起房租了我收留你。”
“就是就是，有问题要跟我说哦。”玲央也像模像样地按住金木的另一边肩膀。
金木：= =跟你说能有什么用。
告别了永近，两人往古董咖啡的方向走。玲央抱着脑袋，一脸悠闲道：
“我觉得，你这朋友大概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
金木顿住脚步，一脸见了鬼了一样看着他。玲央指指他的脸，“就是这样，金木你表现的太僵太明显了啊。”
是这样的吗？金木敛住表情，道：“不会的吧……”他不是很相信，毕竟英还是向平时一样，什么都没有说……
“你这两天根本没在他面前吃过东西啊，一起吃东西的邀请都拒绝的很僵。”玲央觉得这人真不愧是个半路出家的喰种。要是生来就这样早被人举报了。
“英这家伙某些方面异常的敏锐还是你跟我说的，”玲央道，“我观察了一下，那家伙的眼神，绝对是注意到了你几乎每一次异常的小破绽。”
金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可能性让他浑身发冷。
“不过应该没关系，虽然你这家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明显不过，但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不用担心他猜到你的身份。”
“毕竟，人变成喰种什么的，太离谱了啊。”
确实，像他这样的情况估计再有想象力也猜不到的吧……金木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玲央撇见他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怕永近英良这个家伙，已经见识过切实的证据了啊……
***
下午，古董咖啡里来了一对漂亮的母女。
金木看见两人打了个招呼：“啊，笛口小姐还有雏实酱，下午好。”
“下午好，金木君。”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人惯例的直接上楼了。
这对看起来在人类之中都算是无比温柔无害的母女金木印象很深刻。之前来店里取过一次“货”，是和他一样的无法伤害狩猎人类的喰种。依靠古董的帮助，每月摄取着最低限度的食物。
这次也是来“取货”的吧。金木回忆了一下，离上次笛口小姐她们来店里已经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挺久了。
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先入了回忆的金木感觉自己仿佛忘掉了什么，不过仿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继续磨着咖啡豆。有客人点了expresso，他想了一下，好像是要用到深度烘焙的咖啡豆………正好Reo在二楼让他顺便拿下来……
等等，Reo在二楼？
他有了一丝丝不详点预感。
“啊————————！”
楼上传来了小女孩的尖叫。
金木倒吸一口凉气。
Reo这家伙！
***
笛口雏实今天和妈妈一起又来到了古董咖啡。
上一次来这里“吃饭”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前了吧，她已经开始有一点饿了。
“抱歉啊雏实，妈妈暂时还没有办法自己找吃的给你。稍微忍耐一下，这次还要再去拜托一下芳村先生。”
自从爸爸被搜查官给……之后，无法做到自己捕猎的妈妈就定期带她来20区这家由喰种经营着的，为同类提供帮助的咖啡店。
“给，雏实酱这是这次的份。”芳村店长和善地笑着把肉端给她，和餐具一起。“雏实酱很饿了吧？今天就在这里吃吧，我和你妈妈还有话要说。”
雏实接过装着处理好的小块的人肉的盘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妈妈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笑了一下，“去吧。”
于是她便端着盘子，走向二楼的休息室。
妈妈没有直接和她说过，但她隐约知道，妈妈她要和店长说的是关于搜查官的事。有两位搜查官来了20区。
爸爸被搜查官抓到了，逃亡的她们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现在又有搜查官仿佛追查着她们一样来到了20区。她没有和谁说过，但她其实有些不安……
思绪万千，雏实推开了二楼休息室的门。
然后她发现了休息室里居然有人。
是真的有人。人类的人。
一个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举着一本书的人。
对方的味道，毫无疑问是人类的气味。雏实一下呆住了，对方朝她看过来，她恍然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盘子。
几块血淋淋的人肉，和几根无论如何也无法糊弄过去的人类手指正明晃晃地摆在盘子上。
恐惧瞬间侵袭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怎么办？怎么办？！被人看到了！被发现了！
这边，玲央真的是一脸懵逼。
从金木家带出来的小说看完了，玲央想起楼上休息室仿佛有个小书架放着店长的藏书，于是上楼翻了一下。翻着翻着他就看进去了，不知不觉摊在了沙发上也懒得下楼。
然后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推开了门，手里端着盘大概是人肉的东西。他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看看他又看看盘子忽然尖叫了起来。
玲央：？？？？？？
凌乱繁杂的脚步声噼里啪啦地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店长、笛口女士、董香、还有金木和店员们全部冲了过来。
“雏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回事？”
所有人赶过来，然而只看到了还保持着翘着脚躺在沙发上一脸懵逼的玲央。
众人：？？？？？？
雏实被冲过来的母亲护在怀里，抬头呆呆的看着母亲，瘪了瘪嘴哭了出来。
“怎……怎么办啊……妈妈……被人类看到了这个……”
笛口凉子注意到女儿手里端着的人肉，再看向房间里的陌生少年。确实是个人类，店里面怎么会有人类……
她们身后，金木研捂住了脸。
Reo君啊……
金木搓了搓脸，抬头准备解释：“那个……”
“谁说我是人类的！”
沙发上躺着的玲央反应过来，立刻跳了起来。
“诶……？但是……”雏实眼里含着两泡眼泪看过去。这个人……怎么闻都是人类的味道啊……
“呵。”玲央冷笑一声，准备开始他的表演。金木心道不好，这家伙不知道有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沙发上的少年十分夸张地大喝一声，一抬手。面前的茶几凭空飞了起来！
玲央：“我是魔法使啊！”
雏实：“0 0哦哦！”
金木痛苦地捂住了脸。
Reo君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笛口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