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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两年后的面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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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要进行访谈节目的录制,施然早早就来到了录影棚的化妆间等待。到化妆间时,施然看见苏勤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昨天那个节目,考虑得怎么样?”听到施然的脚步声,苏勤看着手机,像是在回复邮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苏勤总是很忙,一心二用是常有的,所以做事总是以效率为先。
“那个,勤姐,我……还能再想一下吗?”施然语气有些心虚。
闻言,苏勤放下手机,抬起头,有些皱眉:“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为难,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一定会说。但我只想告诉你,工作是要讲究效率的,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你都应该尽快做出决定,我会等你,但其他人不会等。”苏勤最擅长这种看似温言细语式的逼迫,语气不激烈,但言语间的压迫感总让施然觉得,自己要是还不赶快作出决定,就该以死谢罪似的。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施然答道:“那好吧,勤姐,我接了。”
苏勤终于露出些笑意,站起来拍了拍施然的肩膀,“那好,我马上跟那边团队接洽一下。”
再核对了一些细节后,苏勤离开了,她总有很多事要忙,于是施然一个人在化妆间等待着化妆师的到来。正当施然独自一人胡思乱想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是一个工作人员。
“施然姐,不好意思啊,今天现场灯光和设备出了点问题,第一组嘉宾的时间可能会延长一些,您就再等一会儿好吗?真是对不起啊。”
“没关系,”施然答道,“但今天有两组嘉宾吗?怎么没听说啊。”
“啊施然姐你不知道吗,今天要连录两期,第一期嘉宾的昀森哥,第二期的嘉宾就是你了。”
“昀森哥?周昀森?”
“是啊,那施然姐,我那边还有一点事要忙,我先走了啊。”
“嗯,没事儿,你先去忙吧。”
又是周昀森,施然不禁扶额,怎么在这儿也能遇到他。从前拼命想见他时,想尽办法也没机会见到,现在好不容易觉得心情平静,却总能在一些意料之外的地方,和他以各种巧合的方式碰面。可真是人生如戏,怎么都不合你意。
等了半天,化妆师终于来了,但同时,周昀森也来了。看到周昀森的第一眼,施然心里一惊,这样直面他,还是两年来第一次,施然心中竟有些紧张。而周昀森看到施然,却并不惊讶似的,似乎早已知道。
有外人在,施然想尽量表现得自然,她回忆着,周昀森近几年很红,在圈内地位挺高,圈内的很多人都会尊称周昀森一句“昀森哥”,于是,施然假装第一次与周昀森见面似的,起身打招呼道:“昀森哥,我…我听工作人员说你不是在录吗,你怎么下来了?”
“哦,场上灯光出了点问题,正在紧急维修,我就想下来坐会儿。”周昀森说着,坐到了施然旁边的椅子上。
施然也坐了下来,她望着镜子,觉得有些尴尬。太久没见了,她不太好意思直直地看向周昀森,只用余光打量。不过还好,化妆师还在,气氛总算没那么僵。但仿佛天不随人愿,施然还没庆幸两分钟,化妆师正给施然弄着头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便道了歉匆匆离开了化妆间。
这下整个化妆间忽然就只剩下了施然和周昀森两个人。
不说话尴尬,说话更尴尬,施然有些手足无措。但没想到周昀森却率先开了口:“你昨天怎么忽然不回复了,我以为我们还没聊完。”
周昀森竟就这样地开了话茬,他表现得若无其事,气氛好像也跟着自然了很多。提起昨天那段对话,施然有些头疼,答道:“没什么说的就不说了啊。”
闻言,周昀森笑了一声。施然忍不住看向他,总觉得他今天跟昨天太不一样,昨天的他那么颓然,今天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容光焕发。
施然忍不住问道:“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你猜。”周昀森眉眼带笑,如果说刚才还带着点克制,现在就是已经把开心写在了脸上。
“猜?难道是你的公司又想出什么公关妙招了,能够帮你度过这关?”周昀森所在的公司兴娱是国内公关能力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在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是能让周昀森开心的好消息,施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一点。
听到这句话,周昀森表情忽然僵了一下,语调下降了几个度,答道:“公关?你也觉得那事儿是真的,所以才需要公关来替我摆平吗?”
周昀森注视着施然,他的眼光令施然有些不自在。但更让施然不自在的,是他的话。他话里仿佛在责怪她不信任他似的,但到如今,她信不信任他对他有任何意义吗?
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没说话,而周昀森锲而不舍,又问了句:“施然,你信我吗?”
施然心跳停了一拍,她没想到周昀森会这么直接,精神一晃,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双方都还是彼此最亲密的人的时候。但施然很快回了神,调整好表情,刻意冷笑一声:“我信,或者不信,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我不关心你的那些事,真真假假,与我无关。”
“你这人,”周昀森坐正了身子,没再看施然,转头望着镜子,说道,“昨天不是还说要来落井下石,今天又说这不关你的事,到底哪句是真的呢?”
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周昀森今天对自己有这么强烈的探究欲望,但她只想停止这一切:“我的意思是,虽然不关我的事,但如果有机会落井下石,我是不会放过的。”
周昀森嗤笑一声:“那行啊,我就等等看,看我们俩谁笑到最后。”
周昀森越笑,施然就越生气。
“我看还是别等了,你多关心下你自己吧,别管我怎么想,我可不想跟你纠纠结结缠缠绵绵到天涯。”
“这么久没见,嘴上还是不饶人。”
“什么这么久没见,我之前认识你吗?”
“……”
怼到周昀森彻底失语,施然才算心里舒爽了些。她早就想过,要是重逢,绝不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让他也体会体会被人冷眼相待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化妆师终于进来了,施然假寐,两人没再说话。不一会儿,周昀森便离开化妆间继续录节目去了,而直到节目录完,两人也没再碰上面。
回到家,施然打开邮箱,便收到了刚接下的真人秀《我们在路上》的详细策划,距离节目开拍还有半个月,嘉宾也都快敲定完成了,施然算是敲定得较晚的一个,最后的悬念只剩周昀森参加与否。
而施然几乎想要烧香拜佛求求周昀森别参加,因为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跟前男友一起参加真人秀还要假装不熟更尴尬的事了。
可仿佛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们在路上》的团队简直效率惊人,苏勤在第二天就给施然带来了周昀森会参加的消息。
而在这个消息之前,刷爆微博的,是周昀森的澄清声明。事情已发酵三天,也就是说周昀森被除他粉丝意外的全互联网网友疯狂辱骂了三天,这三天,周昀森没说一句话,有的人猜测他是无话可说,默认了,而有的人猜测他是在憋大招。事实证明,后者是对的。
关于这件新闻,施然从来没相信过,所以看到周昀森的澄清声明时,施然也并不惊讶。
周昀森的澄清声明主要用技术手段解释了图片时间线造假的问题,澄清了被拍到的圈外人其实是周昀森的堂妹,而声明里,也郑重否认了周昀森与宋霏的暧昧关系,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当天是一个剧组的几个好朋友一起到周昀森家里聚会,而照片刻意找角度截掉了其他几个人。
这还是周昀森的团队第一次清清楚楚的否认周昀森与宋霏的关系,不再暧昧不明,想是这段本就纯属炒作的“暧昧关系”也总算走到了尽头。
周昀森的澄清声明里,各种证据是最主要的内容,逻辑清晰,文笔有力,结尾部分还渲染了一下周昀森在这几天里所遭受的网络暴力,以激起粉丝和网友的同情心,整篇声明堪称公关届典范。
果然,“周昀森澄清”的关键词很快就上了热搜。
历经三天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从昨天看到周昀森容光焕发的样子,施然便想到了这个结局:所有荒唐的一切都被澄清,周昀森还是屹立不倒,甚至比以前更好。
这么完美的公关,这么完美的结局,甚至让施然有些阴谋论地想,这会不会从始至终就是一场炒作。但施然又想到周昀森那天那个低落的模样,便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阴谋论。施然觉得,周昀森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了解他的团队,但至少还算了解他这个人。
施然打开微信,给周昀森发送了一句话:“恭喜你,力挽狂澜。”
周昀森很快回复,“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施然知道这是周昀森故意在气她,但此刻她没心思与他进行这个幼稚的游戏。她其实不喜欢现在这样总是互相攻击的状态,但在当前的情况下,也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状态了。总不可能旧事重提回忆过去,更不可能破镜重圆寻回爱情,所以还不如互相攻击,而且为了攻击的效果更好一点,说不定还称得上是共同努力,何乐而不为。
没过几天,《我们在路上》便官宣了,节目总共有六个嘉宾,三男三女,刚得知这件事时,施然几乎以为这是个恋爱配对节目。除了周昀森和施然外,其他几个嘉宾分别是:曾经与施然合作过情侣档的男演员尹桥,年轻男歌手任知鱼,一线女演员程礼曼,刚出道不久的18岁女演员沈歆。施然在心里悄悄盘算了一下,这个节目除了周昀森和程礼曼是国内当红一线小生小花外,其他人的咖位都跟自己差不多,有几个甚至还不如自己,而且大家都是年轻人,相处起来应该不会拘束于咖位这件事。
这么一想,施然放心了些,毕竟在这个圈子里,伺候前辈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现在总算没了这个烦恼。
而施然没想到的是,节目官宣一出,粉丝竟都炸锅了。当然施然本人并没有多少粉丝,不存在这个烦恼,炸锅的主要是周昀森和程礼曼两家粉丝。
当红小生小花合作,本就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更何况是这种要三十天朝夕相处的真人秀,再加上节目组看似故意的三男三女的搭配,对于粉丝来说,每一个点都是暴击。
周昀森和程礼曼之前并没合作过,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恩怨情仇,但粉丝却不一样,粉丝之间的战争往往只需要一句话,几个字,甚至什么也不需要,就会莫名其妙地演变成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的战斗局面。
于是,一开始的讨伐节目组,纷纷变成了两家粉丝的对骂,战况之激烈,把从来没看过新鲜的施然给惊呆了。这个节目,像是施然尹桥任知鱼沈歆这四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官博的所有微博下,都只能看见周昀森和程礼曼这两个名字。
这一波热度可算是赚足了,施然想,节目组现在估计都在偷着乐呢。光官宣就闹这么大一出,播出以后怕更是更要血雨腥风暗无天日,收视率和热度从此不愁。施然不得不佩服这一线卫视的毒辣眼光,可谓是一举N得,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