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梦》曦媛

5、豆花店巧遇

　　永娴见世子殿下如此抬举自己，得赐王府令牌，真不知该说什么。
　　“他一定是真心喜欢我吧？也许冲砸医馆之事，真和世子无关吧？”永娴的心里全是粉色的泡泡。
　　世子走后，永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又回忆起刚刚午饭时的事，心里又甜又气，暗自打定主意，下次拌嘴时不能再这么嘴笨！
　　躺了约莫小半时辰，永娴便起身对候着的婢女说：“姐姐妹妹们，我好多了，想回府了。多谢姐姐妹妹们的照顾。”
　　婢女们便为永娴重新梳了头，送永娴出府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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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家中，永娴一进院门，就听到众人大喊：“回来了，可算回来了！”似是很担心永娴安危。
　　永娴阿娘卢氏匆匆走过来，对永娴骂道：“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一个人去王府找世子要说法？”永娴一看，师父何娘子也在。遂问道：“师父您来了？”
　　原来那何娘子见永娴一人去郡王府，久而不返，开始担心永娴安危，顾不上收拾医馆残局，跑去王府打听消息。到得王府时，永娴已和李暄进府。何娘子等了许久，不见永娴出来。自悔让永娴一人处理此事，便去永娴家中，向永娴家人道歉，并商量解决办法。永娴家人正一筹莫展，焦急万分之时，永娴回来了。
　　颜家众人见永娴神态轻松，都道：“无事就好，七娘子也太莽撞。”
　　永娴告知师父何娘子，世子说冲砸医馆自己并不知情，并会解决此事。何娘子听到这个回复，略略放心，再次向颜家人致歉，之后便告辞离府了。
　　客人一走，卢氏高声说道：“颜永娴！你给我过来！”
　　那永娴便低着头，随她母亲去屋中细谈。
　　卢氏问清永娴怎么遇见世子，以及之后诸般事情，方略消了气，道：“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永娴道：“孩儿每日这般忙碌，没心情说。”
　　卢氏道：“世子似是看上你了。没想到你还是和世子殿下走到一处，一旦你和世子开始来往，整个辉州城，乃至整个郡，都再无男子敢向你求亲。”永娴道：“孩儿心中还有一丝疑虑，孩儿要再观察观察世子殿下的人品，确定他是好人之后，方和他来往。”
　　卢氏道：“现在怕不是由你决定此事的时候了。皇室贵胄人家，深如大海。民间又久传世子是个狠角色。你以后与世子相处，万莫使小脾气。”
　　永娴心道：可是和世子相处时，明明他幽默又温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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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李暄这边，先接待了张郡丞，谈完政务，便去找他母亲段王妃。
　　此时段王妃正慵懒的在廊下赏花。李暄进了院子，母子两聊了一会儿家常，李暄便挥退下人，笑与段王妃说道：“去皱面脂一事，阿娘自己出手了？”
　　段王妃道：“消息传的倒快，你之前说会解决此事，可都一个多月了，那何素真并未交出去皱面脂，可不还得为娘出手？”
　　李暄道：“孩儿已向母亲说过，那何娘子之前已然渐渐与孩儿熟识，不日定可交出去皱面脂。现在事情成了这样，又要推倒再来。”
　　段王妃怒火升腾，道：“笑话，你的意思是说我做错了？我儿子竟然为了个平民妇人来指责我。这辉州还是不是咱们王府的地界了？”
　　李暄道：“孩儿怎敢埋怨母亲，只是母亲日后行事，请定当知会孩儿一声。”
　　段王妃冷笑道：“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何素真的徒弟？叫什么娴的？”
　　李暄笑道：“是啊，这阿娘您也知道？”
　　段王妃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儿个为了她下令门禁了？这小娘子倒挺有手段，还会装晕倒，小计谋挺新鲜的啊。这些年一车一车的小娘子扑向你，就数她动静最大。”
　　李暄笑道：“不是这样的阿娘，中午的绿豆饮子太冰了，她胃疼而已。是孩儿怕人下毒，才会下令门禁，查验餐点。毕竟这些年各种事情太多，孩儿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段王妃点头叹道：“小心点没错的。”又道：“我不管你和平民女子之间的这些小桃花。你也十六了，也许明年圣上便会指婚，你给我保证这些莺莺燕燕的不会影响你大婚便成。”
　　李暄笑道：“那是自然。不能给京里留口实。”
　　段王妃笑道：“我儿一向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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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无事，李暄在院中练了几套剑法，便下令传府中家丁莫小虎、柯福贵两人。
　　一时两人来了院子，行过礼后只干站着，不知世子有何事吩咐。
　　李暄也不看两人，只坐着赏玩手中宝剑，笑道：“今儿一早，你们俩去干了件好事？”
　　莫小虎揣测世子意思，笑道：“世子您也知道？是许妈妈（段王妃身边红人）让咱们去的。砸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李暄道：“做的好，有赏。”遂拿出银票扔在地上。那莫小虎、柯福贵两人大喜，刚要去捡，忽发现地上的银票并非一整张，而是被割成了两半的。莫、柯二人莫名。
　　只听那李暄笑道：“但凡有事不向我请示，便自去行动的人，就只能得此种银票。”
　　莫、柯二人知道李暄发怒了，即刻连连认错，保证日后定唯世子马首是瞻。
　　李暄笑道：“你们要时时刻刻拎清楚，谁才是这府里做主的。”说罢举箭轻挥，半片数叶落地。
　　莫、柯二人点头如捣蒜，匆忙离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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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永娴没去医馆，在家中百无聊赖，一时逗逗猫狗，一时将李暄赏赐的怀表、小玉佩、小香囊球等物都拿出来，一一赏玩。晴雪、小婵则在一旁做针线。
　　时光到了下午未时五刻，那小婵实在乏了，道：“娘子，奴家想吃点心。”
　　永娴道：“你想吃什么？我命小厨房去做。”
　　小婵道：“人家想吃街口的那家豆腐脑。”
　　晴雪笑道：“就你事多，还得传人去买。”
　　小婵对永娴道：“娘子你前段时间天天出府，我和晴雪姐姐在家里都快发霉了。不如咱们一起去吃豆腐脑，再逛逛街吧？”
　　永娴笑道：“就这么说。”
　　三个小娘子便开始涂脂描眉选衣服，折腾了好一会儿，方出了门。
　　颜家的女人们，就连出门望个天，也是要化妆打扮的。
　　三人来到豆花店，点了豆腐脑、煎夹子（一种有菜蔬内馅的油煎饼子）等物，美美的吃了起来。
　　这家店的豆花选料上乘，又用小香葱、麻油、花生碎、芝麻粉、花椒末等调味，真真鲜美无比。
　　三人喝光豆花，意犹未尽，又请小二再上三碗，准备放开了吃。正在此时，永娴忽听身旁有人说道：“小兔子竟这么能吃？怪不得养的这般好。”永娴抬头一看，只见世子李暄笑吟吟的背着手，站在桌前看着自己。
　　永娴口中塞满了食物，鼓着脸望着李暄，真想和他拌嘴，无奈说不出话来。心里默念了数遍，他是世子，要尊敬他，要尊敬他，永娴方放平心态，起身给李暄行礼。
　　李暄见永娴吃的腮帮鼓鼓的，想发火又发不出的样子，甚是可爱，笑拉永娴起身，又命她坐下，自己也坐于永娴对面，点了碗豆花。
　　永娴望着笑吟吟的李暄，真不想理他，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以后别叫我小兔子了。”
　　李暄道：“那叫你什么？”想了想，又道：“说的也是，你十六了，也大了，那就叫你粉兔子吧。”
　　晴雪、小婵两人听见此话，都悄悄掩面而笑。
　　永娴在丫环们面前丢了面子，真想立刻去捶打李暄。
　　这时只听李暄笑道：“咱们都十几个时辰没见了，娘子可想我没？”
　　永娴撅嘴道：“才没有呢。”
　　李暄道：“我可是心里眼里只有娘子你。”
　　永娴开心极了，眼角全是笑意，但还是说：“奴家才不信呢。”
　　李暄笑道：“跟你说件事，我想明天接你进府。”
　　永娴听闻这话，心里一惊，难道世子立刻就要收了自己做侧妃？明天就是黄道吉日？
　　永娴觉得，如果立刻答应李暄的话，那也太不矜持了。再说，自己还要再考察考察李暄人品呢，于是便说道：“谁说我要嫁你啦”
　　李暄一听这话，笑道：“娘子真是太可爱了。迎娶娘子是在下以后的计划。明日想接娘子进府，是想请你为我阿娘制作面脂。”
　　永娴一听这话，自悔失言，满脸绯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李暄已亲自登门拜访过何素真，赠她厚礼，取得了何娘子的原谅。何素真也对李暄坦言自己确有去皱面脂配方，只是此配方含有微毒，因而不敢进献。李暄想打消何素真的顾虑，请她为母亲制作去皱面脂。何素真介怀段王妃之凶狠，略有推脱。李暄便想请永娴制作此款面脂，但是因为面脂有毒，李暄希望永娴能在王府里配制面脂，这样更好监督一些。
　　李暄向永娴说清此事，又道：“我本想去你府上拜访，商量此事，谁知在路上看见你们在店里吃东西，幸好没错过。”
　　永娴低着头，听着李暄一人在那边说话，心里只尴尬的想去找个豆腐块撞了算了。
　　李暄见永娴这般尴尬，便解围道：“还有件事，娘子你一定要对在下做个承诺。”
　　永娴抬头道：“什么事？”
　　李暄故作认真道：“娘子，这嫁人的事这可是你提的，你以后可不能不认啊。你要发誓以后不能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