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梦》曦媛

34、永娴施计

　　李暄还想为永娴解释几句，无奈李王爷盛怒，根本不由李暄辩解。
　　只听李王爷当下说道：“世子侧妃颜永娴家事疏失，犯下大错，本王本想命其长留家庙思过。念在本王孙女离不开其母亲，特命其在王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
　　永娴只得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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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府，永娴便幽居李暄院子闭门思过。
　　私下里永娴和晴雪、小婵商讨，都说前一晚供果还都是新鲜的，怎么只过了一夜，果品便霉烂了。
　　永娴道：“必定是有人调包了供果。”
　　晴雪道：“娘子平日里宽厚对待下人，也未曾和谁红过脸，到底是谁这么使坏？”
　　永娴道：“八成是那小禾做的好事。”
　　晴雪道：“听说那小禾正在养伤，又才进府没多久，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小婵道：“那个小禾脾气大记仇得很，如果是她做的，我一点都不会吃惊。”
　　永娴道：“如果不是她做的，我不能冤枉她。如果真是她做的，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晴雪道：“只可惜事情已经过去，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去查呢？”
　　永娴道：“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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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小禾这边，原来是她命张五儿买通了车夫，在供品送去家庙的路上做了手脚。现在永娴被罚，小禾的目的已然达到，她自以为自己的计谋只有天知地知，当然开心无比。
　　这日小禾伤口渐愈，正在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见张五儿慌慌张张的进了院子，也不向自己问好便进了侧屋。
　　小禾大怒，喝道：“五儿你是不是皮痒了？见了我都不行礼？”
　　那五儿听见小禾喊自己，方才匆匆忙忙出屋来，连声道：“不好了娘子，不好了娘子！”
　　小禾道：“你这一惊一乍的作甚！？真是触霉头！”
　　那五儿道：“娘子，偷换供果的事可能瞒不住了。”
　　小禾道：“怎么会？”
　　五儿道：“最近王府里都在传，说是因为供品不好，祖先发怒，所有经手供品的人都要倒霉呢。”
　　小禾嗤笑道：“你怎么这么迷信，相信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把你的心好好放在肚子里。我告诉你，包准无事。”
　　五儿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娘子，听说颜侧妃花了大笔银子做供品，命她几个大丫头带去家庙去重新祭拜。要不咱们也去祭拜一下吧？”
　　小禾道：“我偏不信这些鬼话，你也不许去！”
　　五儿无奈只能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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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张五儿彻夜难眠，总是担心自己偷换供品的事情触怒李家祖先神明。次日她不当班，于是五儿一大早便偷偷溜出王府，买了上好的果子，自己悄悄的去郊外王府家庙祭祀。
　　郊外的家庙平日里有卫兵和两三个婆子守着，但是因为无人前去，所以卫兵和婆子都懒散成性，根本不好好当值。
　　五儿到了家庙，果然见大门虚掩着，无人看守。五儿心想这样甚好，自己悄悄前去祭拜了就出来，谁都不会发觉。于是她便进了家庙，来到供桌前将果子糕点摆上，跪下喃喃说道：“各位李家祖先在上，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前些日子小女子受小禾娘子的胁迫，换了烂果子做供品，冒犯了各位，还请各位李家祖先原谅小女子则个。”
　　说完五儿便连连磕头，乞求李家祖先原谅。
　　正在这时，供桌后方走出来了一人，说道：“原来是你做的‘好事’！”
　　五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人竟是李暄！
　　五儿整个人都傻了，只呆望着李暄不说话。
　　李暄道：“颜侧妃的计谋果然不错。我在才这儿等了两三天，你就来了。”
　　原来是永娴在府中散布消息，说是贡品不佳，祖先发怒，又大肆重新祭拜，惹的五儿乱了阵脚，这下她前来恕罪被李暄撞个正着。
　　五儿知道事情瞒不住李暄，只得便边哭边向李暄道出实情。
　　李暄道：“你奶奶身体不好需要银子疗治，大可以向我们求助，何必被一个小禾拿捏住？”
　　五儿哭道：“现在小禾娘子得您的宠，上上下下便都怕她，奴婢一个小小丫环，又怎能违逆她？”
　　李暄摇头叹气，说道：“即便我宠着小禾，也不会由着她任性妄为，更不会由着她欺负颜侧妃。你做出此等错事，我只能将你赶出府去！”
　　五儿大哭求饶，不愿离开王府。
　　李暄道：“你若想留在王府，须得做到两件事。一是老老实实向王爷王妃及颜侧妃请罪，而是从此以后看好小禾娘子，不再让她肆意妄为。”
　　五儿有些好奇，说道：“可是那小禾娘子怎么会听我一个丫环的话，奴婢看不住她。”
　　李暄道：“经过此事，我不会再容忍小禾她乱来！从今天起她不再是我的侧妃人选！”
　　当日晚间，五儿亲自去向李王爷、段王妃请罪，说出了小禾逼自己更换供品的实情。又向永娴诚恳道了歉。
　　李王爷听闻这事，不由大怒，下令杖责小禾五十大板，车夫三十大板，并将车夫赶出王府。
　　李暄则下令严加看管小禾，并且再也不提纳小禾为侧妃之事。
　　小禾箭伤未痊愈，又添新伤，不由愤懑至极，当下决定等伤好了便离开王府。
　　而李王爷因为之前错怪了永娴，所以感到着实对不住这个儿媳，便赏了永娴两锭金子。
　　永娴谢恩收下，此事就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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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禾被杖责当晚，永娴带着晴雪、小婵去王府旧院子探视小禾。
　　小禾气息虚弱的趴在床上，见永娴一行来到，说道：“这下你们开心了？”
　　小婵道：“当然开心，你离间侧妃娘娘和世子殿下，又设计害我们侧妃，现在的落的这样是活该。”
　　永娴拦住小婵不让她再说，只说道：“我并没有开心，我只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你我都是中意世子殿下之人，之前听说你也快要被封为侧妃，这我也忍了。为什么你还要命人偷换供品来害我？”
　　小禾道：“中意世子？笑话，一直以来只有你中意他罢了。你这种养在深闺，然后嫁人的女子，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那都是你命好。我所经历的苦难波折，根本是你想象不到的。”
　　永娴道：“所以你便变成了一个刺猬，一有机会就要伤害别人？”
　　小禾道：“我看着你这种满脑子恩恩爱爱的女子就讨厌。你知道么，世子殿下也讨厌你。”
　　永娴冷笑道：“你这种人说的话我怎么会信？”
　　小禾见状，又骗永娴道：“你们世子爱我爱的要死，所以我犯了多大的错，他都没有赶我出府。他还在我面前说了你很多坏话，你不知道么？”
　　永娴冷笑道：“我不信，殿下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小禾继续骗永娴道：“世子殿下说你为人太过单纯，又说你管理家事不会恩威并用，只知和善待人。”
　　永娴一愣，觉得小禾说的竟有些在理，冷冷说道：“你编的倒挺像的。”
　　小禾道：“信不信由你。”
　　永娴道：“你还是好好养你自己的伤吧。”说完便带着丫头离开了小禾处。
　　小禾见永娴走开，不由更是愤懑。
　　晚间，李暄归家，见永娴面色不好，便笑道：“娘子不开心么？”
　　永娴低头道：“没事。”
　　李暄俯下身来，望了望永娴，道：“别瞒我，你一定是有事。”
　　永娴道：“殿下，您是不是觉得我不好？”
　　李暄道：“这是什么话？”
　　永娴道：“殿下可有觉着妾身太过单纯，又不会管家，不会恩威并用？”
　　李暄道：“你的单纯和温和正是我所赞赏的，如果我觉得你不好，怎会纳你为侧妃，处处宠着你？”
　　永娴：“是小禾说您觉着妾身不好。”
　　李暄道：“你是被那小禾骗了，不论怎样你不该相信她而不信我。”
　　永娴道：“可是殿下明明很喜欢那个小禾，她犯了那么大的错，你都没有赶走她。如果殿下真的那么喜欢她，就不要因为妾身而冷落她，妾身会成全你们的。”
　　李暄见永娴这么说，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了，便道：“原来你是为她生气。本来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现在也只好对你说了。”
　　永娴以为李暄想说他真的中意小禾，便定了定心神，道：“殿下请说，妾身承受的住。”
　　李暄道：“自始至终，我从未中意过那个小禾。你知道么，小禾不是我们大梁国人，她是南沼国细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抚小禾，等她露出马脚。”
　　永娴听闻这话吓了一跳，道：“这是真的吗？”
　　李暄点头道：“之前你回娘家时，小禾偷偷潜入郡府盗取了大量机密文书。幸好我已事先命人将文书作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之后抬举她，都是希望从她这条线索，抓到更多南沼国的细作，而不是真的喜欢她，你明白吗？”
　　永娴直到此时才明白李暄为什么处处护着小禾，为什么故意冷落自己，当下永娴不由上前抱着李暄哭道：“殿下妾身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中意我了。”
　　李暄笑抱着永娴安慰她道：“我说过，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永娴听闻这话，真是感动至极，两人终得冰释前嫌，恩爱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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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又过去两个月，小禾一直被严加看管在王府旧院子中没有机会外出。虽然她的伤口已渐痊愈，但仍无法逃离出府。
　　这日晚上，轮到五儿及十数位卫兵看管小禾。因为五儿极讨厌小禾，所以便时不时的进屋子瞧瞧小禾。
　　小禾被看烦了，说道：“你怎么总是进来？”
　　五儿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你以为现在还是当日世子殿下宠着你的时候？”
　　小禾听闻这话，心中怨怒无比，当下决定今天便逃离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