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梦》曦媛

35、小禾回国

　　现在时光是夏季，而南沼国接小禾的船只要到冬季才来，所以小禾准备从王府逃走后，易容在外谋生，伺机回国。只是怎么逃离王府，却是个大问题。不过小禾也算聪明绝顶，望着面前得意洋洋的五儿，她的毒计已然想出。
　　正好此时五儿转身准备离开小禾屋子，只见小禾忽的上前一手捂住五儿嘴巴，另一只手拔出头发上的簪子，对着五儿脖子一扎，五儿即刻倒地不起。
　　小禾等到五儿慢慢合上眼，便松开手，匆匆换上五儿的衣服。随后小禾又用自己藏好的易容之物，照着张五儿的样子开始给自己易容。一番涂脂抹粉之后，小禾由原先的高额头变成了窄额头，眼睛也变成了五儿的单眼皮，而两人的肤色，也变得一模一样。
　　易好容后，小禾理了理衣服，随即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子，而看守着的卫兵竟然没有发觉这出门的人不是张五儿。
　　那小禾装出五儿的声音，笑对看守的卫兵说道：“各位大哥，奴家有些不舒服，想去歇一歇。”
　　那数十位卫兵都笑道：“五儿姐姐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小禾点头谢过，转身离开，熟门熟路的走出了王府，一人慢慢湮没在人群中……
　　再说这边看守小禾的卫兵一直未发现异样，都懒洋洋的在院子阴凉处休息。直到晚间一个小兵进屋给小禾送饭，才发现屋内地上竟有一人倒在血泊中。
　　小兵吓得赶快喊众人进来，众卫兵进屋定睛一看，这个躺在地上的没了气息的女子才是张五儿！众人于是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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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李暄晚间回府，还没有吃饭，就听见卫兵来报说是小禾失踪，五儿重伤离世。李暄忙忙去关押小禾的院子查看，众卫兵都说白天告假出去的那个是五儿，怎么屋内躺着的这个又是五儿。
　　李暄道：“看来这小禾还会易容之术！真是小瞧她了。”
　　此时王府亲兵官长任长山也来到院子，亲向李暄谢罪到：“卑职手下放走了要犯，真真罪责难逃，还请世子殿下降罪！”
　　李暄道：“问罪是以后的事，现下你传我的令，捉拿小禾。”
　　任长山道：“现下城门已关闭，明早我会请吴剑松在各个城门严加查看。”
　　李暄道：“怕是下午这小禾就已经出城了。”
　　任长山道：“城外山高海阔，那小禾又会易容之术，恐怕真真难以抓捕。”
　　李暄想了想，道：“你这样散布消息，那小禾自然就会成为南沼国弃子。”
　　任长山道：“是何消息？”
　　李暄道：“你平时有意无意对外透露，就说虽然小禾是细作，但是很中意我，在我的影响下，她已决定效忠我大梁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别人若不信，你就说这次是我故意放她走，让她回南沼国探听消息的。”
　　任长山道：“世子殿下高明！”
　　之后数日，吴剑松领导的卫兵在各个城门口松散查看，根本不认真抓人。而世子殿下故意放走细作的消息，则不禁慢慢在民众中传播开来。
　　有些人听到这事，觉得世子殿下计谋高明，有些人则很不放心，觉得世子殿下兵行险招。而这时的小禾，则已经易容成一个小伙子，逃到了沿海的一个紫菜加工作坊，每日打工度日。
　　这日她做完活计，和工友们一块儿吃午饭。只听一个老工友聊道：“听说这世子殿下放走了一个南沼国细作，那细作还是个女的。”
　　另一个工友道：“真的假的？殿下为何不杀那细作，反而要放走她？”
　　那老工友道：“这是世子殿下的反间计，目的是让那女子回国，探听南沼国消息呢。听说那女细作很是喜欢世子殿下，还差点当上世子侧妃呢。”
　　众人都道：“原来如此。”
　　又有人问那老工友道：“您老是从哪里听来这么详细的消息？”
　　那老工友笑道：“我也是听旁人吹牛的，或许压根就没这事也说不定。”
　　众人便点点头，又开始聊别的。
　　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坐在一边的小禾听到这话，可是着实慌乱了一下。南沼国的大盛王本来就疑心病重，若是他得知了大梁国传来的这些假消息，岂不是会否认小禾的忠心？
　　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偷到的火炮图纸，小禾转而又安下心来，毕竟这价值连城的火炮图纸会让大盛王相信自己的没有投敌。
　　时光不知不觉又到了冬季，十二月初三夜晚，南沼国来接小禾的船只准时到达了约定好的地点。小禾顺利登上了回乡的船只，船只即刻起锚离岸。只见小禾站在甲板上望着渐行渐远的大梁国海岸，心里暗笑道：“李暄、颜永娴，终有一天我们南沼国也会用我盗来的图纸，造出最好的火炮。我们的士兵会用这火炮，来狠狠攻打你们的国家。到时候，我是南沼国的公主殿下，而你们，不过是城破后的亡国奴而已！我在大梁国所受到的委屈，日后都要你们拿命来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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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禾乘坐的船只在海上飘摇了近一个月，终于到达了南沼国。
　　大盛王得知小禾圆满完成使命归国，喜不自胜，他在朝堂上称小禾为英雄，并亲自到了岸边，以最高的礼仪迎接了小禾回宫。
　　到了王宫，小禾恢复了自己的本名程程，并且一刻也没有耽搁，就将自己偷盗得来的军事机密和火炮图纸呈上。
　　那大盛王立刻便和一众近臣，仔细研究这火炮图纸。
　　众人看了一会儿图纸，一位叫做顺也的武将发现图纸有些不对，当下便说道：“奇怪，本应无比精密的火炮图纸，怎么这么粗糙？”
　　程程回道：“这是我照着原图纸重画的，所以有些粗糙。原图纸我已交回，以免敌人怀疑。”
　　顺也道：“不是你画的粗糙，而是这图纸上的火炮结构，就是最基本的土炮，而且这土炮的直径也根本不对。这根本不是什么新型火炮图纸啊。”
　　程程道：“怎么可能？！这是奴家夜闯郡府，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大盛王听见顺也这么说，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他立刻传旨叫来火炮铸造官员，细看程程呈上的图纸。
　　众位铸造官员一看图纸，都说这不是什么好火炮图纸，而是张废掉的土炮图纸。
　　程程见众人这么说，当下只得说道：“也许是奴家偷错了图纸……”
　　大盛王见程程如此不堪大用，不禁气的脸色铁青，他遂又拿起几张小何偷盗的军事文件细瞧，而后又火道：“这文件怎么也不对？这上面写着驻守辉州城的士兵约一万五千人。可是据我们每次攻打沿海的经验来看，守城士兵应有十万人以上。”
　　程程道：“这文件确实是小女从那李暄的书桌上偷偷抄写的的啊。”
　　大盛王开始怀疑程程，他说道：“我听万辉郡有人在传说，你和那叫李暄的世子过从甚密，甚至谈婚论嫁，可有此事？！”
　　程程道：“大王怎么知道的？”
　　大盛王火道：“你以为就你一个细作在大梁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祖国，投入地方阵营，还想拿这些假图纸，假军机来糊弄本王？！”
　　程程立刻跪下，说道：“大王息怒。若奴家真的有心欺骗大王，就不会拿假机密来了。也许这是那李暄实施的反间计，故意引诱奴家去偷取些假文件，以此达到离间小女与大王的目的。还请大王明鉴啊！”
　　大盛王冷笑道：“你没有完成偷盗火炮图纸的任务，就已然该当受罚！至于你是不是已然叛国，本王已不想细究。传我的旨，夺去柯程程的公主封号，命其全家流放！”
　　可怜的柯程程在朝堂上苦苦哀求，也没有让大盛王回心转意。其一家老小，终在寒风中被流放至南沼国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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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李暄这边，约一个月后，他便收到密报，得知小禾一家全被流放。
　　这李暄日归家后，特特将小禾一家已被流放的消息告诉永娴。
　　永娴惊讶道：“这些事殿下怎么知道的？”
　　李暄笑道：“只准他们南沼国在我国有细作，就不许我们在他们那儿有探子么？”
　　永娴不禁叹道：“殿下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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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禾离开已然半年，这半年李暄和永娴细水长流的过日子，对于永娴来说，这段时间每日都是好时候，每刻都是好时光。可是命运又怎会让人喜乐太久。这不，这日午后，李王爷和李暄忽而匆匆归家，急急找段王妃和永娴商议大事。
　　四人在李王爷书房坐定，李王爷挥退所有下人，方道：“前段时日咱们辉州张刺史向圣上参了我一本，说我纵容你们母亲段氏苛责下人，致使一位下人暴亡。今日那张刺史接了圣旨，圣上命他彻查此事。按照大梁律例，当家主人不可乱杀下人，此次你们母亲怕是有难了。”
　　段王妃听闻此事，不禁觉得奇怪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怎么那张刺史竟突然汇报给圣上？”
　　李王爷道：“说到底，是圣上想削藩，想除掉咱们郡了，他命张刺史彻查这件事，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段王妃道：“当日许妈妈串通王令桂害我，让我卧床不起几近病亡，我杖毙她，又有何错？”
　　李王爷道：“你若把许妈妈交给官府处置，那你一点错也没有。可你私下行刑致人暴亡，此事于国法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