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梦》曦媛

29、小禾被赶出府

　　晴雪道：“因为别的活计搭不上世子殿下呗。其实奴婢早就提醒娘子小心小禾，娘子就是不听。”
　　永娴道：“是我大意了，今晚世子殿下回来，我就和殿下详谈此事，请他赶走小禾。”
　　小婵道：“只怕殿下会向着那个小禾，不向着咱们。”
　　永娴道：“应该不会。”
　　晚间，永娴在花厅备好佳肴点心，又命人烧好炭火炉子，等待李暄归家进餐。怎奈李暄公务繁忙，迟迟不归，永娴只得回屋。
　　直到深夜，李暄方才归家。永娴没有睡着，便起身道：“殿下回来了，今儿个怎么这么忙？”
　　李暄怕永娴走漏消息，便没有将调查小禾的事告诉她。只道：“公务繁冗，今日归家迟了。”
　　永娴挥退丫环，对李暄道：“殿下，妾身有一事想禀明您，请您做主。”
　　李暄道：“何事？”
　　永娴道：“殿下，你不觉得这小禾的来路非常可疑吗？咱们辉州可以打散工的地方可多了。比如那裁缝店，胭脂水粉店，活儿又轻巧，工钱也挺高。为何那小禾不做这些活计，反倒去做送煤的苦活儿？还有，她第一次见到您时竟没有下跪，难道她做婢女时没学过规矩么？”
　　李暄为免打草惊蛇，不能将小禾可能是南沼国细作的事告诉永娴，所以当下只得说道：“或许当时她人生地不熟，误打误撞，才进了煤店。又或许她不知我是谁，才没有下跪。”
　　永娴见李暄竟然为小禾找理由，心中不禁凉了一下，叹道：“殿下莫不是有些中意她？”
　　李暄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永娴道：“妾身不是善妒的人，若是殿下真对她有意，妾身不会阻拦。妾身只是觉得那小禾不是良人，来路不明……”
　　李暄道：“我对这小禾是真的无意，只是之前见她可怜，才收留了她，带她来府里。她的来路，娘子不用太在意。”
　　永娴道：“那妾身不想留她在身边了，妾身想给小禾一笔银子，让她自谋生路去。”
　　李暄道：“这是何必？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就留着她吧。”又道：“你不要为这个小禾伤神，做好你的侧妃就行。记住我的话，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永娴见李暄不肯请走小禾，心下笃定李暄喜欢上了这小禾。永娴难过至极，便转身躺在床上暗自哭泣。
　　李暄极想上前安慰永娴，但是顾虑到小禾一事，现在只能任由永娴伤心。
　　李暄心里说道：“娘子啊娘子，你的心意我全明白。若是我将那小禾是细作的事告诉了你，你就不能和她自然相处。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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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永娴起身为李暄梳洗穿衣，李暄见永娴双目红肿，心下也很是难过，但为了不让小禾看出破绽。李暄并没有安慰永娴。
　　倒是程程看出李暄永娴两人似乎闹矛盾了，不由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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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暄事多，早饭也未食，便去往郡府办公。只见吴剑松领来一位妇人，道：“世子殿下，这位是祖籍东山郡的郭大娘子，她平日里靠走街串巷说书为生。东山郡各地她都跑过，也会说各地的方言。”
　　这位郭大娘便向李暄行礼。
　　李暄笑道：“郭大娘免礼。常言道东山评书天下一绝，在下听闻大娘你评书说的好，特特想听您用家乡话说几段评书。”
　　那郭大娘便开始用东山方言说书。
　　李暄和吴剑松听了，都觉得这口音和小禾的口音相距甚远。李暄又命郭大娘说了说东山郡各地方言，听来也不像小禾口音。
　　这时李暄已经可以肯定，小禾不是东山郡人，她撒谎了。小禾是南沼国细作的事几乎板上钉钉！
　　李暄赏了那郭大娘银钱，请走了她。转而对吴剑松道：“亏得你找了东山郡的人来核对口音。那小禾口音奇怪，我之前竟未留意。”
　　吴剑松道：“只怪东山郡与我郡平日来往甚少。殿下与咱们才会受那小禾蒙蔽。”
　　李暄道：“这小禾肯定是为了了解辉州地形、经济以及军事机密而来。此女已经知晓我们大辉州城地形，因此不能让她长久留在世间！”
　　吴剑松道：“那殿下准备何时解决小禾？”
　　李暄道：“等她和母国联络时。到时可以顺便多抓几人。”
　　吴剑松道：“末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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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李暄出门办公后，永娴和晴雪、小婵三人坐于窗前商量。
　　只听小婵道：“世子殿下昨晚竟然不肯送走小禾，他怎么这样护着她？”
　　永娴无奈道：“殿下怕是喜欢上那个小禾了。”
　　晴雪道：“娘子不必忧心。那小禾性子桀骜，奴婢愿去找由头，将她赶出王府。”
　　永娴道：“只怕到时殿下又护着她，给她在外面安家。”
　　晴雪道：“那也比登堂入室的好。”
　　永娴道：“此事等等再说。”
　　小婵见永娴犹犹豫豫拿不出个主意，气的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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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小婵和晴雪在小厨房里打扫。小婵忽而说道：“我想起个好主意，可以赶走那小禾！”晴雪道：“你别多事，娘子还没同意赶走她呢。”
　　小婵道：“你别管，我太讨厌那个小禾，出了事我担着。”晴雪无奈，只见小婵把小禾叫来，特特命她在小厨房煮好一小锅竹荪银耳汤，又让她盛了一小碗，放在食盒里，送去段王妃处，就说是永娴孝敬的。
　　程程不知就里，当日又该她做点心，所以也没有拒绝。甜汤做好后，程程便捧着食盒去了段王妃屋里，将竹荪银耳汤呈在段王妃桌上。
　　段王妃也未留意，拿起小勺喝了一口，谁知刚刚煮好的甜汤太烫，段王妃被烫的不禁“哎呀”一声，将勺子扔在桌上。
　　程程（即小禾）到底未曾伺候过人，此刻见段王妃烫着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傻站着。
　　段王妃火道：“你这新来的怎么这样蠢笨！竟然把这么烫的甜汤呈上来？！”
　　程程立刻跪下，回道：“王妃娘娘息怒，是侧妃娘娘让小的煮甜汤送来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段王妃火道：“你还想把事情推给你主子？你是哪来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程程只好支支吾吾的把编的来历告诉段王妃。
　　段王妃道：“亏你还在大户人家做过丫头。连呈上的汤水不能太烫都不知道！”又命小丫头去把颜侧妃叫来。
　　永娴听到传话，立刻赶了过来。只听段王妃道：“这就是你教的‘好’丫头？！她呈上的甜汤竟把我的嘴烫出了泡！你是怎么安排事情的？！”
　　永娴忙忙跪下，道：“婆婆息怒，一切都是孩儿的不是。孩儿以后定当教导丫头们更加谨慎小心，绝不会再这样粗糙行事。”
　　那段王妃怒火稍稍降了些，说道：“这个叫小禾的我看着就讨厌，你把她赶走！”
　　永娴得令，带着小禾准备退下。
　　程程眼见就要被赶走，忙抱着段王妃的腿哭求，怎样都不愿离开王府。
　　段王妃更加心生厌烦，命人将程程拉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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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娴便带着程程回到李暄院子，命程程收拾行李，即刻就离开。
　　那小婵眼看自己计谋得逞，不由一阵暗笑，走到永娴身边，小声道：“娘子，还是我的计谋好吧？”
　　永娴道：“不许多话！晚间世子殿下归家知道消息，事情还不知会怎样。”
　　程程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暗自谋划，虽然现在自己被段王妃赶走，但程程知道，李暄是不会让自己离开的。
　　一时程程收拾好行李，便出屋向永娴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院子。
　　小婵大乐，心想终于赶走了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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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李暄带着随从骑马归家，走到大门口，忽见程程挽着背包瑟缩站在墙角边。
　　李暄下马，上前问道：“小禾，你怎么在这儿？”
　　程程见李暄来了，立马上前哭着抱住李暄，道：“小禾做错了事，她们要赶奴婢走……奴婢舍不得世子殿下……呜呜呜呜……”
　　李暄心下极其厌恶小禾，但还是忍耐住没有推开她，还用手轻拍了小禾肩膀。只听李暄说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走，我带你回府，他们欺负不了你。”说罢便拉着小禾的手回府。
　　程程装着畏畏缩缩的样子，跟着李暄重回府中，心中不禁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