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梦》曦媛

24、短兵相接为比武

　　柯头领不说话，在柯头领的国家，农人的后代，永远是农人；匠人的后代，永远是匠人；而大王的兵将人家，自然也永远是杀人机器。守卫城池、攻打他国、出海盗抢，都是这些兵将的分内之事。因为他国民众多数不读书，也没有什么合理的人才流动机制，所以国力自然积弱。
　　这三个海盗别说是写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也不大能认得。世代不读书的结果，就是空有狡诈，而无大智慧，只爱抢夺，却从不思索人生之本质。
　　柯头领内心当然艳羡辉州百姓的闲适生活，但是这种场合，是必须要维护自己国家的。当下柯头领道：“你们这些国民，都是一堆过惯了精致日子的懒虫，大白天的这么多人不务正业，只在街上玩乐。你们不过是仗着水土好才得以物产丰富，终究是吃不得苦。而我们的国人，心中都装着大王，时刻准备为大王而战！”
　　李暄笑道：“柯头领你有孩子么？你愿意你孩子在你们国家生活，还是来我们国家生活？”
　　柯头领的孩子才六七岁，已经要整日习武劳作，小小年纪吃不了这么大的苦，母子俩不知哭了多少次。被问及孩子的情况，柯头领心中实在难受，当下不说话。
　　李暄也不再追问，只道：“辉州城内的情形，你们也瞧过了。现下出城比试身手。”
　　众人正转身出贵宾厅。这柯头领的一位下属，叫奎悍，壮着胆子和翻译说了几句话。
　　那翻译赶忙同李暄道：“此人愿为世子殿下您卖命，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只求以后一家老小能来咱们大梁辉州城长住。”
　　这边柯头领见下属奎悍明着叛变，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李暄对奎悍道：“这话你说迟了，你伤了我国人性命，我无法替他们谅解你。再者，见过大梁国繁华景象的外国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外国人若是了解太多大梁国之繁盛景象，只能引来抢掠与战事，所谓财不露白，李暄不得不防。
　　那奎悍听完翻译的转述，蹲地痛哭，大喊自己战死在辉州后，母亲子女将无人照看。
　　李暄听完翻译转述，叹了口气，道：“念在你如此孝顺的份上，我会留你全尸。”
　　一行人出了酒楼，折返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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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回到东城门外，蹲着等待的众海盗都站起身来，老远就对柯头领三人大喊，问辉州城倒底是怎样。
　　柯头领低着头不说话，那奎悍则走向海盗人群，大吼道：“只恨今世未能出生在大梁国，愿来生能做个辉州凡人，读书识字，不再做那杀人盗抢之苦事！”说罢抄起身边一位海盗的长刀，即刻抹脖倒地而亡。
　　众海盗都大呼：“原来是真的！辉州城的繁盛传说，都是真的！”
　　柯头领对李暄道：“现在是时候比试一番武功了。”
　　李暄笑笑点头，道：“你可先去喝些水吃些干粮，免得到时体力不够。”
　　柯头领道：“我们常年征战的人，没这么娇气！”
　　李暄笑道：“依你看如何比试？”
　　柯头领道：“先比箭法，再比刀剑。”
　　李暄笑道：“好，依你。”
　　武将吴剑松忙道：“殿下，刀剑无眼，还请您三思。”
　　李暄道：“不必过虑，我有必胜之把握。”
　　此时小兵已在一百步和两百步的距离外各放两个靶子。
　　那柯头领捡起弓箭，连放两箭，一百步和两百步的距离的靶子中心上都各中一件。众海盗拍手叫好。
　　李暄也笑笑，命人拿来长弓一把，取三支箭并齐在弓上，缓缓拉开长弓，朝两百步远的靶子射去，三箭齐中靶心！众将士都齐声叫好！
　　那柯头领拿来李暄的长弓试着拉了拉，道：“我看错你了，你不是花架子，这长弓的拉力应该有近一百五十斤。”
　　李暄扔给柯头领一把长刀，道：“现在比刀。你只管使出毕生之刀技，我的将士们不会护着我，也不会为难你。”
　　那柯头领点点头。等李暄也拔刀出鞘，柯头领便立刻举刀挥来。李暄轻轻松松的挥刀隔开柯头领之攻势，任凭柯头领如何进攻，李暄都耐心守住要害，豪不慌乱。
　　柯头领身经百战，并不心急，但是平日里他们注重的都是爆发力的训练，务求两三招内制胜。现在李暄拖着柯头领没个了局，柯头领的耐力不足，挥刀的阵势明显没有开头猛烈了。
　　李暄知道机会来了，嘴角微微一抬，挥刀将柯头领的来刀猛的一挡，柯头领的双手一震，刀把都险些飞了出去。李暄抬手用刀将柯头领的长刀绕了三绕往右一挥，卸掉柯头领手上的力气。抬脚就将柯头领踹翻在地，立刻挥刀指向柯头领的脖颈。
　　众将士见李暄打败海盗头领，都大呼世子威武！
　　柯头领道：“世子好刀法，我真是小看你了。就算你不是世子，生在我国，也可以做一等一的兵将，建立战功。”
　　李暄道：“我国国人学习刀剑弓法，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为的是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我国上下之人，从不以夺人性命为乐，这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柯头领心内羡慕大梁国之和睦氛围，但仍倔强喊道：“我们为大王而战，无上光荣！”
　　李暄道：“希望你的大王能善待你的遗孀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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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头领起身，走回众海盗之中，喊道：“我等在偏僻蛮荒之地过活几十年，还以为自己的家乡最好，别国繁盛的传说不过是夸耀之言。其实只要见过人家乡间农人的家庭，就能看出大梁国比我们好太多。只恨我等未出生在此鱼米之乡，实是人生之大憾事。”众位海盗都低头叹气，柯头领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国的大王对我们有大恩，我们万死难报，家国虽然贫弱，仍是无可替代。我们战船被毁后，杀入敌国内陆，见得敌国之繁盛城市，也算了了一桩夙愿。就让我们共同自刎报国，成为护佑祖国之英灵！”
　　说罢，那柯头领抄起身边人的长刀，想要自刎。谁知他残余的几十位海盗部下并无人听他命令，都呆着不动，只看着他，等他自刎。
　　那柯头领大怒，道：“到了最后关头，你们是要反了么？！”
　　有海盗低声说：“这边好山好水日子好过，为何不投奔此地之王，换个主上？”众海盗都低声附和。
　　那柯头领道：“你们竟敢对大王不忠？！”
　　众海盗都不说话。
　　柯头领气的举刀去砍那带头说要叛变之人，谁知众海盗一同挥刀，将那柯头领砍翻在地。柯头领一世勤苦忠诚，在外抢夺，在国内征战，然而没有死于敌人之手，却死在自己手下乱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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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暄见海盗内部已乱，并不想留这些人性命，不由那些海盗上来投诚，抬手向前挥了一挥，城门上百余名□□手齐放□□。几十名海盗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将士见海盗已灭，都开心呼号。李暄下令收兵，又下令上大量冰饮、美食给众位将士。
　　远处围观的城外农人，见海盗之患顺利解决，都冲上来用镰刀锄头乱砍海盗的尸首，以卸心头之愤。
　　李暄念在奎悍虽为歹人，却牵挂家人，孝敬母亲，就命人去找到那奎悍的尸首，草草埋了。其他海盗的尸首则任由农人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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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暄脱去铠甲，忙完政务，晚间换上薄棉长袍回府。永娴苦等李暄多时，此刻见李暄终于毫发无损的回了来，不由冲上前去，紧紧抱住李暄哭了出来。李暄微笑拍拍永娴，安慰她多时。又笑道：“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侧妃你要快快坚强起来。”
　　永娴道：“难道海盗的侵扰会不断么？难道没有消灭他们？”
　　李暄道：“消灭了一波，自然又有新的一群盗匪。”
　　永娴道：“奴家从没想过这些事情，只当天下太平。”
　　李暄道：“我也期待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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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王府解除封禁，辉州各城门也都重新开启，段王妃才知道自己儿子亲自上阵，解决了一小批海盗。
　　段王妃心疼儿子，骂李王爷不顾儿子安危，不拦着儿子杀敌，又大骂永娴凡事不向自己汇报，自作主张。永娴为难无比，幸而李暄在母亲面前为永娴解围，说为了怕消息走漏，并未告知永娴实情，段王妃才半信半疑的止了骂。
　　李暄就带着永娴出门赏花，躲着段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