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梦》曦媛

16、永娴接管库房

　　过了申时，段王妃在床上眯着眼睛小憩，晴雪则拉着永娴出屋散散心，两人来到院子里，晴雪道：“娘子您可真得好好盘算这王府各处的职务分配之事。”说完伸出手，只见她掌中有两个金灿灿的小锭子，怕是合计一两有余。
　　永娴惊道：“这哪来的？”
　　晴雪笑道：“这是大厨房二管事吴四家的孝敬的，直言只要让她夫君坐上管事之位，以后一定以娘子您马首是瞻。”
　　永娴道：“你怎么不拒了她？！”
　　晴雪道：“奴家拒了她，她又会去找翠锦、小婵，还不是一样？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档不挡得住这一次次的示好。”
　　永娴道：“是你思虑周到。可惜我不敢久留你在身边，怕耽误你以后嫁人。”
　　晴雪道：“暂时虑不到这个，只问娘子现下该怎么办？”
　　永娴道：“我只是侧妃而已，若是过多参与王府的人事安排，等以后正室进了门，岂不是一场乱斗？还是一切等王爷世子示下来的稳妥。”
　　晚上李王爷和李暄回来的都晚，决定次日上午迟些去办公，专门解决王府人事安排。再者因为巧杏在绒花院过世，无人敢再继续住下去，所以永娴搬入李暄西厢房。绒花院被封。
　　临近入眠，李暄永娴在院中相互偎依纳凉，永娴拿出那两个金锭子，跟李暄说了下午之事。李暄听了直笑，道：“没想到娘子你这么快就能在我府上挣了钱了？”永娴笑嗔道：“坏人！快帮人家想想办法呀。”
　　李暄道：“你定下你觉得合适的人，之后让晴雪退掉金锭不就完了。”
　　永娴道：“不是王爷和殿下您定人选么？”
　　李暄道：“这些都是你们女人家的事，我和父王明日不过做个样子，私下会多多考虑你的想法。”
　　永娴犹豫道：“奴家不知道该选谁……”
　　李暄道：“你这女子，要不是遇到了我，你可怎么办，稀里糊涂的。”
　　永娴撅嘴道：“那你教奴家呀……”
　　李暄道：“你不了解府中的情形，所以不乱确定人选，其实是对的，正所谓知人善任，任人唯贤，了解了此人的人品能力，你才能决定他／她在什么职位合适。对待有冲劲，有目标的人，就给他／她广阔的舞台去表现，不要屈才，对待小富则安的人，就给他／她个安稳的职位，让他／她安心到老便好。”
　　永娴点点头，抱住李暄道：“那殿下明日帮奴家决定吧……”
　　李暄知道永娴不堪大用，摇了摇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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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这边许妈妈和王令桂，各挨了结结实实一百大板，被扔在柴房里，一个月后还要再挨一百大板。
　　这许妈妈恨透了王令桂抢先一步告状，导致自己无法自圆其说，继而满盘皆输。此刻两人趴在柴房砖地上，疼痛难忍，焦渴难耐。许妈妈道：“你喊人要点水来喝。”
　　王令桂心想干嘛要我喊，索性闭目不理许妈妈，心里只盘算着养好伤，再托家人送些银钱来，疏通疏通，下个月装模作样的再挨一百板子，就可回家了。
　　许妈妈见王令桂这样，更是恨她，便骂道：“混账东西！灾星！要是没你，什么事也没有！”
　　王令桂听许妈妈这么说，实在来气，撑起身子，就来抓打许妈妈。
　　许妈妈也毫不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柴房的夜晚，也是丝毫都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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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李暄永娴用完早点，前去探望段王妃，竟然发现段王妃的嘴角，指尖都可以略略动弹了。经过裘医正的对症治疗，段王妃恢复的非常快，真是可喜可贺。
　　一时李王爷也来了，见爱妻恢复有望，很是开怀。笑道：“伺候王妃娘娘的人，各个有赏！”
　　众人谢恩。
　　一时李暄请示，王府中各处掌事的安排，李王爷道：“现在都有哪些空缺？”
　　李暄回道：“总管事缺一人，大厨房缺大掌事一名，大厨一个；库房缺大掌事一名，执事三名。”
　　李王爷道：“你们俩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李暄永娴都道：“并无，一切听从父王安排。”
　　李王爷道：“你们俩都是好孩子，不多事。那我就做个主，大厨房交给蒋妈妈照管；总管事和库房的职位都交给永娴。”
　　永娴忙道：“殿下，孩儿不会……”
　　李王爷哈哈笑道：“孩子，你不能总是什么都不想，就在家里吃吃玩玩吧？你要学着长大啊。”
　　李暄也道：“快谢谢父王器重。不会的以后就慢慢学。”
　　永娴便忙忙谢恩。
　　蒋妈妈听到消息也进来谢恩不提。
　　定好了人事安排，李王爷便出府署事，李暄则带着永娴去看看大库房。众位婢女远远跟着。
　　路上永娴道：“这可怎么办……”
　　李暄道：“父王不是教了你么，凡事要勤于学习，不要退缩。长辈这么器重你，你几世修来的福？”
　　永娴摇头撅嘴道：“才不是呢，等你的正室进门，肯定是容不下奴家的。现在奴家这么得势，到那时还不是得给她让位？”
　　李暄笑道：“咱们府上是没醋了么？怎么娘子你还要吃那没进门的人的醋？”
　　永娴道：“那你说呀。你说以后奴家可怎么办？”
　　李暄笑道：“原来你一直在担心这个。将来我的婚事，一定是圣上的安排，而不是我所乐意的选择。对于以后那位做世子妃的女子，我只能做到尊敬她，给予她最豪奢的生活，其他的事，恕我不能做到。这府里，你才是我的家人，刚刚父王把掌事的职位交给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么？”
　　永娴听到李暄这么说，安心了许多，低头不语。
　　李暄握住永娴的手道：“原来小兔子心里藏着这么多事，真是难为你了。”说着便将永娴拉入怀中。
　　永娴抱着李暄道：“真想你一直这样抱着奴家。你每日都出府署事，真想你多陪陪奴家……”
　　李暄道：“改日带你出去玩。”
　　永娴点头。
　　婢女们远远的看着这两人撒糖，也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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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大库房，李暄先向众人传达了王爷的任命，又带永娴亲去库房里看看，两位管事的妈妈推开两道厚厚的木门，方进了库房。炎炎夏日，厚厚的砖石建成的库房里竟然是凉风阵阵，有些发冷，只见宽宽的走道两边有地下金库、银库各两个，珍宝库、古玩字画库、瓷器库、家具库各一个，另还有杂物小库房十个。李暄让人打开了珍宝库，带永娴进去瞧瞧，只见诺大的库房中，一排又一排的放着各色用珠玉做成的盆景，没有雕凿的水晶原石，上好的巨型玉雕，都落着厚厚的灰尘。又有数十排架子，整齐的摆放着大小锦盒无数。”
　　永娴感叹王府堆金积玉。李暄笑道：“人们为了财富而奔忙，也为了财富而担忧。是喜是乐，不足为外人道也。”又笑道：“既然来了，你随意打开锦盒一个看看。”
　　永娴便走至第一排架子，打开一个月白底退红色花纹的盒子，只见盒中放着一对近两指宽的金镯，金镯上镶有退红宝石、淡蓝宝石共二十多颗，又有两排小白玉珠子镶边，真真是毫不掩饰的贵气首饰。
　　李暄笑道：“一挑就挑个好的。这个镯子不艳俗，很适合你。”说着走上前为永娴将镯子戴上。
　　永娴谢了恩。
　　李暄道：“这算不上什么。以后想要什么和我说便是。”
　　两人又逛了逛库房，便出了来。李暄登记了拿走一对手镯，无暇再陪永娴，永娴恭送李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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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暄走后，永娴对库房的数位婆婆妈妈道：“各位妈妈好，以后就由奴家掌管库房，奴家虽说是掌事的，可是资历浅，没经验，还请妈妈们多多帮衬指教。”
　　那数位婆婆妈妈都笑着说：“娘娘客气，小的们定当用心尽力，辅佐娘娘。”
　　永娴也笑道：“有妈妈们的帮衬，我就放心了。”又道：“还请妈妈们将库房清单理好给我，我好核对。”
　　那几个妈妈们忽而收起笑容，两个执事施大家的和余禄家的都面露难色。那施大家想了想的笑道：“侧妃娘娘，您也知原来的那位莫管事是许妈妈的人，清单都在那人手上，我们也不清楚啊。”
　　永娴笑道：“那今日下午可能弄清楚？”
　　施大家的和余禄家为难道：“要不明日呈给娘娘您？”
　　永娴道：“好，明日一早我会来逐项清点。若是缺失错漏，我也只好秉公办理了。”
　　说完便离开了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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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之前的库房一把手莫管事，正是许妈妈身边的一员大将，之前巧杏拿到的那把钥匙，就是之前的莫管事悄悄拿出的，所以李王爷将莫管事革职了。而施大家的和余禄家的因为不是直接参与者，李王爷就没有追究。
　　作为管理库房的一把手，莫管事哪有不捞点好处的道理。虽然库房有王府亲兵把手，但是莫管事照样有办法弄出数千两黄金，在外与许妈妈合伙做生意。而施大家的和余禄家的，自然也都参与其中。现在一时要将生意变现收回填补账册，谈何容易？两人忙忙私下商量对策，合计一番，唯有先弄来些假黄金做做样子，放在最不显眼处，以求蒙过永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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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这永娴，从库房回来，便直接去了段王妃处，因为王妃暂时行动不便，难免孤独寂寞，永娴便常在她身边陪伴，说话解闷。
　　那段王妃瞥见永娴手上多了一对金灿灿的大镯子，便闭眼不理永娴。
　　永娴见状忙道：“刚刚世子殿下带奴家去库房看看，顺手赏了奴家这一对镯子。奴家谢恩世子。奴家对说世子殿下说了，自己才能不够，管理诺大一个王府，实是勉强为之。王妃娘娘您现在不过是偶有微恙，等您大安了，还得劳烦您管理咱们这个家。”
　　段王妃见永娴没有争权的意思，方才舒心了些，复又睁眼。
　　那永娴便说些家常话给段王妃解闷。
　　正在此时，内外账房托人送来了账册，请永娴过目。
　　永娴便准备晚上再翻看，此时段王妃微微抬起双手，挥了挥，示意永娴退下。
　　永娴开心贺喜段王妃手能活动了，段王妃微微点头，便闭目养神。
　　永娴便回李暄院子，细读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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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永娴带着晴雪、翠锦、小婵来到库房。那施大家的亲自将账册呈给永娴，并和余禄家的陪同永娴及婢女们进库房清点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