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综剑三秦时等）》终身事业多

97、第97章

　　卧榻之侧，球球正在好眠，如它的名字，它把自己盘成了一个球形，近看又像是一块厚实的面饼，尾巴顺着腿部的曲线弯曲着，最后搭在一只前爪上，另一只前爪绕过脖子，遮住一只耳朵，圆圆的小猫脸藏在自己前腿下，浑然不知自己的主人将它当做彩头，送给了别人。
　　赵婧伸出手，球球颤颤耳尖，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安然地闭着眼睛，任由赵婧将它抱起来，托住搂在怀里，它调整了下姿势，又睡了过去。
　　赵婧好笑地问：“你昨晚出去干什么了？困成这幅样子。”
　　回答她的是球球的小呼噜声。赵婧空出一只手，顺了两把毛，抱着它出去了。
　　等赵婧到了亭子里，小高已经捡好棋子，三人安稳地坐着。
　　嬴政一眼就瞧见了赵婧手中的东西，虽然被衣袖半遮掩着，也能看出来是一只小兽，姐姐挺喜欢这些小东西的，上次的狐狸给它划了一片地耍，这只小兽要怎么养呢？
　　赵婧撤去遮挡阳光的袖子，球球的全貌出现在三人面前。
　　卡卢比已经和它相处过一段时间，对它很是熟悉，所以眼中除了一点喜爱，没有其他情绪。
　　嬴政和小高则有些好奇，姐姐/老师为了它举袖遮阳，看样子对这只小兽颇为宠爱，它有何特异之处？
　　“认得出这是什么吗？”赵婧问嬴政和小高。
　　嬴政围着它在赵身边转了半圈，沉吟道：“形状大小有些像狸奴，毛发颜色和长短都不对，耳朵也有一点区别。”
　　赵婧看向小高。
　　“学生也认为它是狸奴，不过这般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的狸奴从未见过。”
　　赵婧点点它粉嫩的小鼻头，被这样打扰，实在是睡不下去，球球懊恼地睁开眼睛，看到两个陌生人，它往主人怀里缩了缩，继续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估计一会儿就能睡过去了。
　　“它的眼睛？”小高小声说。
　　“对，双色的眼睛，是不是很漂亮，它的名字叫球球，的确是狸奴，不过产在西域之西，我称它为波斯猫。”
　　“西域之西？姐姐如何得到的？我在咸阳这些年，从未见过波斯猫，足见它的稀有，姐姐既然十分喜爱，何不留在身边？”
　　嬴政果然敏感，一连串的问题不断蹦出来。
　　“在沙漠得到的，异国异种，自然稀有。我近几年会到处奔波，难以安定，留它在身边，对它反而不好，不如留在你这里，反而可以安稳成长，阿政要替我好好照顾它呀。”
　　嬴政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捋捋球球的毛，入手的质感如丝缎，姐姐的确将它养的很好，我也要好好照顾它，嬴政对自己说。
　　“如何？”
　　“很可爱。”
　　“它喜欢吃小鱼干，不喜欢吃太咸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吃一些小糕点，初到你宫里，可能会认生，会调皮，产生一点点破坏力，阿政请多担待。”
　　“姐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它既是你心爱之物，便也是我的心爱之物，即使是把含章殿拆了，又有何妨？”
　　听到嬴政这句话，赵婧放下心来，她本身就很喜欢猫，球球来历又特殊，实在是她的心头好，她希望球球快快乐乐、安安稳稳地过完它的猫生。
　　“它昨夜不知出去干什么了，今日困乏地很，我先将它放到笼子里睡觉，你们临走时带走它。”
　　嬴政自然称好，姐姐细心周到，解决了他如何将认生的球球带回王宫的难题。
　　赵婧安置好球球，回到亭子，对小高说：“小高，你棋艺高超，陪卡卢比走一盘，略尽师兄职责，好好教导他。”
　　“诺。”小高心念一转，按下老师会对嬴政何言的猜测。
　　卡卢比微微睁大他的红眼睛，老师语气坚定，小师兄已经开始抓子猜棋，唉，必须学了。
　　“阿政，陪我到演武场，我想试试你的身手。”
　　果然老师想要单独见嬴政，小高睫毛轻颤，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变得干净澄澈。
　　正是医馆营业的时间，演武场里除了两个年纪特别小暂时不必去帮忙的小童，没有其他人，见到掌门带着人过来，他们二人行了礼。
　　赵婧示意他们继续练习，带着嬴政去了东北边角，架子上放着些木质的兵器，嬴政挑了一把分量重一些的木剑。指尖在一排木剑剑柄上滑过，赵婧随手挑了把稍短一些的木剑。
　　不到一刻钟，这场带着指点意味的比试结束了。
　　“不必内力，姐姐的招式变化也比我纯熟很多。”嬴政称赞道。
　　“我动武次数总是比你多些，自然熟练一些。不过招式变化并非越繁越好，最终都是要化繁为简，有用即可。从这点看，多门心法招式的融合与一门心法招式修炼到极致是殊途同归的。”
　　“道理的确如此，不过武学一途，自古能够达到极致者寥寥无几，多些招式变换也多些招架之力。”
　　“你说的对。你想学另一门心法吗？”
　　嬴政摇摇头说：“我为君王，武学足够自保即可，不宜在此道花费太多精力。”
　　由于幼时的经历，阿政对力量的渴望赵婧十分清楚，在赵国时，虽然赵婧多次提醒，他在武学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还是很多，最后赵婧不得不规定了时长。他对力量的渴望依旧，但是身份的改变带来行为的改变，阿政长大了，赵婧有了少年为君王的真实感。
　　“君王与太子的确不同，位置的改变带来思想的改变。”
　　嬴政想了想，有点消沉地说：“是不一样，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嗯？”
　　“朝政大权掌握在相国和母后手中，我即使临朝听证，也只是他们的人型印章。”
　　赵婧有些心疼，想办法开解。
　　“你与他们很多政见皆不同吗？”
　　这个角度嬴政从未想过。
　　“有少数不同，大多数事情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处理意见。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但权力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被别人分享的权力于我又有何意义？”
　　“那你现在收回权力的阻碍有哪些呢？不知道我有哪些可以帮助你的？”
　　“一是母后，二是我的年龄，三是军权的支持。”嬴政边说边摇头。
　　赵婧心道：果然是这些原因。她明白她在权力的争斗中唯一能做的是保护嬴政的人身安全，只有嬴政亲自一点点收回来，才能彻底掌控这些权力，才能在将来的战争中胜利。
　　怕赵婧误会，嬴政解释道：“我自然可以请姐姐现在就去杀了相国，以桃源和姐姐的能力，必然可以办到。但是相国死后，我没有足够的威望与资历弹压住军队，楚国不怀好意，赵国是血仇，魏国更是狼子野心，其余诸国皆虎视眈眈，这样的权力过渡阶段，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赢氏先祖创业艰辛，我为一国之君，不能将国家陷入那样的境地。”
　　说完嬴政转过头，看到赵婧的神色，徐徐地吐了一口郁气。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权力的回收过程，还是让我饮食不甘、郁郁寡欢。”
　　在赵婧开口之前，嬴政转换了神色，带着点撒娇意味地说：“所以姐姐可不可以留在咸阳，多陪陪我？”
　　赵婧神色迟疑。
　　嬴政再接再厉：“母后与我越发离心，姐姐，我只剩下你了，你若走了，我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留下吧，留在咸阳，和我一起照顾球球。”
　　望着嬴政充满期待的眼神，赵婧说：“阿政，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不能一直留在咸阳。”话出口，她的心轻轻疼了一下。
　　在心底深深叹口气，嬴政收起脸上失落感。姐姐真是意志坚定，或者说铁石心肠，怀柔装可怜对她没有用，想让她陪在身边，怎么这么难呢？
　　赵婧替他整理好有点散开的领口，问：“你与太后是亲母子，何至于此？若有误会，早日解开即可。”
　　嬴政退后一步，站到赵婧身旁，二人并肩而行，闻言道：“没有误会，我与母后相处时日短暂，母子情浅，若非我们福祸相依，情况可能更糟，我只盼……只盼她不要犯糊涂。”
　　知道赵婧在关心自己，可是母亲的事情他实在无法对赵婧开口，他能说什么？说即使他强烈反对，母亲仍在父亲去世不久便养了面首，这种事情他说不出口，更不希望赵婧知道。他对母亲最低的底线是不能有第二个孩子，否则……嬴政眼中闪过锋利的光芒。
　　“是我之过，在赵国时，让你们母子聚少离多，感情稀疏。”
　　嬴政摇摇头，若真与母亲日日相见，难道每日看着她在还是孩童的自己面前□□？
　　“在赵时，母后与我相依为命，虽不时常相见，母子情分还好。是后来父王冷落母后，深宫之中，母后郁郁寡欢，不得排解，又觉得我更亲近父王，忘恩负义，与她母子离心，终至渐行渐远。如今她大权在握，自然要一纾往日郁气。”
　　纾解郁气，也不应损害嬴政的利益，他们母子始终是利益共同体，回想着对赵姬的印象，那位善于趋利避害，唯一所虑者，赵姬会有其他孩子，尤其是和位高权重者有了其他孩子，看来需要章礼去给这位太后娘娘诊断，开些药，绝了这种可能。想到这里，赵婧决定晚膳时与章礼说一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