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综剑三秦时等）》终身事业多

98、第98章

　　赵婧暗自决定，面上却不带出一丝表情，这事算是她自作主张为嬴政好，只能做，不能说，否则有伤二人情分。
　　嬴政自然想不到赵婧已经决定将他的底线釜底抽薪，母后有其他孩子这件事将永远不会发生。
　　出了演武场，赵婧思忱着小高应该教的差不多了，问：“回去？”
　　嬴政点点头。
　　赵婧朝自己园子方向走去，边走边说：“对于军队，你有何想法呢？”
　　对于军队，嬴政自然是有点想法的。
　　维持一支军队，需要人与财，人他只能慢慢安插，财却可以想点办法。
　　“为何欲言又止，阿政很为难？”
　　“是，军权之事，还请姐姐助我。”
　　“我自然是向着你的，”赵婧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言谢，嬴政仍然在心底说了声谢谢，冒然直接插入权力争夺中，于桃源平白增添了许多压力，姐姐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要多费心力。
　　“吕相去年获得盐利，财力大增，盐运是姐姐的生意吧？”
　　赵婧点点头，桃源与吕不韦等人合作，秦国上层贵族基本都有所耳闻，他们只是不清楚桃源主事人是谁，派往秦国桃源驻地的人也被吕不韦暗中截拦。
　　“吕相凭借盐运，不但获利颇丰，还收获一些人的称赞，我希望姐姐减少与他的交易，将其中利益转移一部分给蒙家和王家。”
　　“好，贩盐之事吕相占了七层，我挪出两层，阿政是准备亲自给他们，还是由桃源来做？”
　　嬴政的手隐隐颤抖，“姐姐，这样做之后，不但桃源的势力浮现于世人面前，而且世人皆会以为桃源是我的势力。姐姐，你确定这样做吗？”
　　赵婧抬起手，整理了袖口，平淡地说：“有桃源的支持，居心叵测之人想动你，必得三思，不敢妄行。同样，桃源有你的名义，在秦国也会多些便利，少些刁难。”
　　敢答应嬴政这样做，赵婧自然不是一时兴起，她之前就考虑过这件事，最近发生的那件事她觉得时机已到。桃源也有能力面对可能出现的冲击。
　　话虽如此，嬴政知道现阶段，分明是他在借助桃源的势力，而他对桃源的帮助微乎其微，甚至桃源会因为这件事和吕相出现嫌隙，得不偿失。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姐姐一定会答应，即使这损害了桃源的利益，为了自己的目的，他还是向姐姐开口了。刚刚踏入朝政中心的嬴政尚未领会政客的精髓，自责的情绪困扰他，若是等他在成熟一些，在朝政中打滚一段时日，想必不会再有这些无用的情绪。
　　“我会给蒙王两家暗示，桃源同他们接洽即可。”
　　嬴政还是希望将对桃源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好。”赵婧余光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一声，却也十分珍惜现在状态的嬴政，她接着说：“阿政，统一天下，四海升平，不仅是你的目标，也是我的心愿，你不必顾虑重重。”
　　嬴政笑着颔首。
　　犹豫片刻，赵婧又说：“等到天下统一，桃源将不与朝堂有任何瓜葛，会专注于教书育人，改善民生。”
　　嬴政心领神会，将教书育人，改善民生八个字反复琢磨后，他郑重道：“姐姐放心，我发誓除非桃源祸乱谋逆，否则赢氏子孙永远不会伤害桃源，违者除姓逐出宗室，这条誓言，我会写进律法里，所有人都是见证者。”
　　赵婧心头轻松许多，一个靠向帝王，却不能被帝王完全掌握的势力，结局都不会好，但是她既不想桃源成为封建帝王的附庸走狗，变得同其他势力一样，又不想桃源因为帝王猜忌被碾落成泥。
　　就这样吧，也许最后桃源与秦帝还会走到针锋相对的地步，无论他们谁取代谁，那都是百年之后的事情，赵婧化用一句话，我死后，不管洪水滔天。
　　二人边说边走，速度很慢，还未至门前，于转角处遇到小高。二人对视一眼，嬴政先开口问：“何事？”
　　小高行了一礼，先回答：“吕相遣人送来请柬。”他一边说一边将东西奉给赵婧。
　　赵婧哼笑一声，道：“巧了。”然后，接过请柬，当着另外二人打开。
　　小高心中一动，觉得老师的巧字大有深意，联想到老师对嬴政的重视和目前的局势，对老师和嬴政方才的密聊有了几分猜测。
　　暖玉般的指尖在文字上滑过，看完请柬，赵婧笑道：“我昨日方到咸阳，吕相今日便送来请柬，阿政，咸阳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猜，他知不知道你今天来了这里？”
　　嬴政带着点嘲讽又带着点称赞地说：“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何必此刻将请柬送来？”
　　“我昨日夜入王宫呢？”
　　“这…….姐姐说呢？”嬴政迟疑，他不确定吕相手下是否有能够发现赵婧的高手。
　　“我也不知道。”赵婧干脆地说。
　　嬴政微微睁大眼睛，小高的眉头皱了起来。
　　瞧着二人瞬间变得忧愁的表情，赵婧想了想，宽慰他们：“这世间，能够识我的破暗夜弥散的人不多，我亦未发现有人跟踪。”
　　但是对于赵婧这个级别的高手而言，不能完全判定有无人跟踪，本身就是一种风险。那二人正是明白这层含义，才会表情微变。咸阳城内的高手比嬴政所知道的更多，想到这里，他和小高对视一眼。
　　从他的眼睛里，小高感觉到了压力，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除了已经掌握了线索的，究竟还有多少等着他去探秘？
　　赵婧也在思索，忽略了嬴赵二人无声的交流。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昨日见到赵赫时，他也未提及此事。唉，桃源在咸阳还是根基太浅，需要提升实力，可提升实力，离不开人力物力，桃源不缺财，缺才，又想到医馆之事，赵婧有些发愁。
　　“吕相知道我昨日入城，请柬却约在六日之后。”赵婧边笑边摇头，又说：“走吧，去找卡卢比，我遣人在园子里支了架子，晚上咱们吃烧烤。”
　　太阳西垂，逐渐拉长人的影子，园中人笑谈着，在太阳挨着天边地平线时，结束了晚膳，赵婧随着去了门前，二人一露面，等候在街角处的士兵现出身形，嬴政不悦地抿抿嘴，掂着球球的笼子，除告别外，不发一言，赵婧目送他沉默地离开。
　　回到王宫，太后召见小高，寝宫里侍女卫兵遍地，嬴政环视一周，只觉欢愉太短，一片孤寒，球球暖暖的小爪子搭在他的手背上，带给寝宫一丝鲜活气息，带给他手背一点暖。
　　赵婧一直忙忙碌碌，六天时间过的很快，嬴政不知受了谁的约束，这几天未能出宫，所以二人未再见面。
　　赵婧又要独自一人去见吕不韦，章礼不放心，可赵婧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不许他跟随，赵赫已经离开咸阳，师命不可违，最后赵婧一人去了吕相别苑。
　　成为权倾朝野之人，别苑的装饰并无逾制之处，即使嬴政来也挑不出他一点错处，他虽是商人出生，看起来并不注重物欲，不然以他如今的权势，他能轻而易举地拥有君王的仪制。
　　侍从领着赵婧走近内庭偏厅，告知吕相稍后即到，便躬身告退。
　　赵婧面前案几上摆着一盘点心，一壶水，色白釉厚，触手滑腻，是上好的白瓷，赵婧收回先前的想法，吕不韦在不违仪制的情况下，享受着最好的器物。没有约束，却将自己的欲望克制在合理范围内，赵婧在心底称赞一声，顺便感叹在别苑都能用上这么好的白瓷，这家伙真有钱。
　　没让她等太久，吕不韦带着食客一块来了。
　　赵婧起身行礼，暗中打量一圈，觉得他更有威严了，眉心的纹路比上次见时，也深了一点，赵婧开了个小差，阿政已经是少年老成的性子，将来可不要像这位，面容也老的不符合年纪。
　　寒暄过后，食客先吐露了今日会面的目的，剔除掉拐弯抹角的修饰，中心思想是吕不韦要剩下的三层盐运。
　　赵婧放下手中摩挲的杯子，礼貌地说：“恭喜丞相，丞相威仪更胜以往了。”
　　闻言，吕不韦看了赵婧一眼，脸色并无悦色，看来马屁拍错地方了。
　　赵婧微微前倾，苦笑着说：“不瞒丞相大人，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请大人相让两层盐运的。”
　　这真是出乎意外，吕不韦和食客对视一眼，以他如今的权势，吕不韦本以为此次的事情是十拿九稳，桃源一向广撒网，这次是又搭上了新的合作者了？还是蒙王两家胃口大了？
　　“你若有难处，可说与我听。”
　　这是要加深合作的意思？
　　赵婧倒也光棍，反正最后这份利益落到谁家瞒不过吕不韦，她半真半假胡扯道：“缺钱。”
　　吕不韦语塞，他也缺钱，这个还真是不好解决，而且桃源缺的钱不会是小数目。不过……他怀疑地打量着赵婧，赵婧恭敬地垂首，脸上挂着真诚的神色。
　　食客窥到吕不韦的脸色，欲出言训斥，未等他开口吐字，吕不韦朝他看了一眼，他立刻安静下来。
　　“把剩下的三层盐运给我，我可以为你封爵，赐你的食邑，让桃源加名正言顺地拥有更多土地。”
　　赵婧的心微微一颤，土地两个字打动了她。
　　“我对秦律略知一二，无功勋者，即使是王室贵族，也难以封爵赐地，大人和我玩笑呢。”
　　吕不韦轻哼一声，说：“我自然有法子。”
　　赵婧带着点不舍地说：“大人，我心向往之，奈何桃源实在缺钱。”
　　“你要知道，桃源之所以能够在秦国安稳经营，靠得是谁的庇护。”
　　赵婧抬起头，直视吕不韦。
　　“自然是大人您的庇护，不过，我想更是因为桃源拥有能够让您庇护的价值。”
　　“你们现在正在抹杀这种价值。”
　　随着言语递进，吕不韦身上的气势也越加明显地压迫着赵婧。
　　赵婧不为所动，语重心长地说：“即使去掉两成，大人还掌握着秦国五成盐运啊。”
　　“你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做生意的根本就是交换价值，若桃源对大人没有价值了，桃源自然要另谋出路了。”
　　吕不韦握紧衣袖下的手掌，低垂下眉眼，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威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