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综剑三秦时等）》终身事业多

96、第96章

　　二人说的兴高采烈，卡卢比话说的不甚利索，难得嬴政耐心十足，未显出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听到他讲的某些有意思的趣闻，捧场地露出微笑，大漠风光在卡卢比简单的描绘下，多了几分吸引力。
　　虽然自幼辗转于秦赵两国之间，但塞外风光，吴越烟雨，泰岳巍峨，嬴政都未见识过，除了以前姐姐会和他讲些景色风俗，后来的老师从不说这些没有用处的东西，而他也一直为成为一名合格的君王努力着，于帝王权术，修身治国无关的东西，若是平时，引不起他的兴趣。
　　姐姐是不一样的，嬴政心里想，有她的地方，我都有心思耐心听个孩子说些不知真假的奇谈。
　　说到兴奋的地方，卡卢比上手比划，还把小高拉入讨论的氛围中。
　　真是有活力啊！想到老师为了他专门跑了一趟大漠，小高心中有点酸，暗自打量了一会儿，除了长相特别，他并没有发现卡卢比有什么特异之处，老师为何会为了他深入大漠，尤其是前一段时间那么特殊？
　　老师若是能在先王去世时留在咸阳，嬴政对老师的依赖必然更加深厚，这个人何德何能啊。
　　开门声响起，三人都是习武的人，立刻停止交谈，园子里安静下来，三人的目光聚集在门前那个人身上。
　　原来是阿政和小高。赵婧压下被吵醒的不悦，露出了笑容。
　　嬴政率先走了过去，小高跟在他身旁，卡卢比迟缓了一秒，落后一步，跟在嬴政左侧。
　　赵婧快步走下台阶，笑问：“你们怎么遇上了？”
　　卡卢比抢先回答：“老师，我好好学习了。”
　　“哦？你学了什么？”
　　卡卢比说：“学说话。”
　　赵婧笑容更深了，放过了他，不再追究这件事。
　　昨日夜里灯光昏暗，未能将嬴政的样子看得分明。如今光天化日之下，赵婧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阿政看着更沉稳了，个子也长高了一些，虽然收敛气势，却与这园子中其他人格格不入，这大概就是帝王的气质吧。
　　小高最显著的就是身高，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正处在快速拔高的阶段，其他的没有多大变化。
　　“阿政比之前更有威势了。小高又瘦了，莫不是阿政克扣了你的飨食？”
　　知道赵婧在开玩笑，小高先瞅了嬴政一眼，然后回道：“陛下并未克扣，学生食量不小，身量看着单薄是因为个子高了。”
　　一边说着话，赵婧一边领着他们坐到亭子里避太阳。
　　听到小高的辩解，赵婧仍然不放心。
　　“我许久不医治人了，医术变得生疏，一会儿你找章礼看看，调理调理膳食，你也太瘦了些，别浑不在意的。”
　　关于就医，赵婧还是现代人的思想，身体出现的任何异常信号都值得重视，需要去医院就医，哪怕医院永远人山人海，人满为患，赵婧都会去挂号看诊。章礼就在医馆，比之前世，不知便利了多少倍，自然要好好利用。
　　“诺。”小高答应了。
　　其实不用找章师兄看诊，小高自己就知道自己的毛病。一则他处在快速增长身高的阶段，二则他前阵子内功心法融合不畅，走火入魔受了点伤，还未完全调养过来，三则嬴政继位，他的事物更加劳心费神，多种原因下，使得他异常消瘦。
　　赵婧坐下后，卡卢比找了赵婧左手边的位置坐下来，小高安静地站在嬴政身后。赵婧抬手指了对面的位置邀请嬴政坐下，然后将小高拉到自己右手旁坐下。
　　仆从送来水果和点心，又安静地离开。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刚出来的时候，见他们相处融洽，赵婧挺开心的。
　　嬴政回答：“进来时恰好碰到卡卢比，听他讲了些大漠趣闻，很有意思。姐姐去大漠走了一遭，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卡卢比在大漠生活多年，对大漠很熟悉，我能拿出来说道的，他应该都跟你们说过了。”
　　“卡卢比虽然生在大漠，却长在地底，地底的奇窟溶洞自然是极美的，可我想知道姐姐眼中的大漠是什么样子。”
　　赵婧认真想了想几个月的行程，印象最深的是在流沙中灰头土脸的样子，这个样子可不能让阿政知道。脑子里转着这样的念头，面上赵婧的情绪无一丝变化。
　　“大漠很危险，也很美丽，雄浑瑰丽，苍茫辽阔，杀人无形。若说景色，我最喜欢大漠落日和长夜星河，天地静谧，广阔无边，世间仿佛只剩我一人，这些景色，也独属于我一人。”
　　嬴政笑起来：“能得姐姐赞誉的景色，必然十分美丽，若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最好是和姐姐一起去看看独属于姐姐的景色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给你做向导。”卡卢比插了一句。
　　嬴政停顿了一下，点点头，低垂地眼眸遮住了一丝敷衍。
　　“等到天下海晏河清后，会有机会的，”见嬴政态度颇为认真，赵婧给嬴政画了张饼。
　　他们三人交谈，小高已经摆好了茶具，桃源出品的极品瓷器，整个大秦都找不出几套，因为赵婧在桃源医馆停留较多，赵黎特意调配过来几套，专供赵婧使用。
　　小高将斟好的水先奉给嬴政，然后给了赵婧，接着给了卡卢比，最后给自己留了一杯。
　　“谢谢。”卡卢比小声说。
　　老师教的好，这种蛮荒之人都讲究礼仪了。收起念头，小高朝卡卢比颔首致意。
　　“既是姐姐的期望，我一定会做到的。到那时，我带着姐姐游遍四海山川。”嬴政很自信。
　　这一刻，少年人身上的锐气展露无疑，嬴政整个人都变得熠熠生辉，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
　　赵婧移开目光，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住自己过分的欣赏，小孩子不能让他太得意。
　　嬴政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赵婧身上，她的神色转变，他看得分明，泄露的那一点赞赏足够他开心，也让他对继续前行更有动力。
　　我也想去玩，卡卢比在心底悄悄说，直觉告诉他不应该出声插入这个话题。
　　“闲坐无趣，不如来对弈一局。”赵婧提议。
　　众人欣然同意，小高和嬴政默默计算着该使几分力，能够在对局中不至于让赵婧输的太难看。
　　卡卢比看了一圈，起身按住小高肩膀，然后找仆从送来一副棋盘。
　　棋盘摆好，赵婧抓了把棋子。
　　“阿政、小高你们来猜猜，猜中奇偶者执黑先行。”
　　嬴政和小高对视一眼，发觉事情和之前想象的可能不一样。
　　“陛下先请。”这种事情，小高自然是让嬴政先猜。
　　嬴政自不会与小高客气。
　　“奇数。”
　　嬴政选择了奇数，小高只剩下偶数这一种选择。
　　“偶数。”
　　赵婧转过手腕，摊开手掌，一把白子摊在手心中，数量不需细数，六枚棋子叠落在一起。
　　“凭我的棋力与你们下棋，必然不能让你们尽兴，棋逢对手才有对弈的乐趣，这一次，我旁观。”
　　果然，嬴政和小高几乎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细看二人表情，未见丝毫不满，赵婧继续说：“棋盘之侧，不论身份，你们两个要竭尽全力。我从大漠得了一物，是西方所有，关内罕见，就作为彩头吧。”
　　听到这话，嬴政和小高同时将视线从赵婧身上转到对方脸上。小高从嬴政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嬴政也在小高的眼中发现波澜。
　　赵婧估计时辰，接着说：“你们不能在宫外久待，为节省时间，五个数内必须落子，超出时长者输，如何？”
　　“可。”嬴政说。
　　“善。”小高说。
　　卡卢比被三个人默契地忽略了，没有人问他的意见，他对围棋七窍通了六窍，提不出什么建议。他之所以对对弈之事乐见其成，是因为对学习之事疲倦，想见识见识新鲜事物。
　　对局开始，小高执黑现行，二人皆是聚精会神，全神贯注，赵婧在一旁小声为卡卢比解释围棋的基本规则，卡卢比听的晕晕乎乎，眼冒金星，霎时觉得围棋这项活动好没意思。
　　嬴政和小高落子的速度很快，虽然规则规定在五秒内即可，但是二人几乎全部在三个数内落子，纵横交错的空白棋盘，渐渐被黑白子填满。
　　白子锐利，每每围困黑子，赵婧帮忙在一旁捡棋子，黑子沉稳，诱敌深入，谋定后动，一子落下，困死好几颗白子。赵婧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呼精彩，二人竟是不相伯仲。
　　时间流逝，棋盘上能够落子的地方越来越少，二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之前一两秒就能落子，现在几乎在第五秒才落子，二人的失误逐渐多了起来，但是二人都是心志坚定之人，失误虽然增多，两人面色不变 ，不见懊恼之色，落子无改，前情既定，只图后续。
　　一番厮杀，嬴政赢了棋局，赵婧看得心满意足。
　　“幸好不是我与你们对弈，看来之前你们让我颇多，否则我会被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嬴政欲开口辩解，赵婧打断：“对弈之中，故意让棋可没意思了。”
　　这……嬴政思忖着，凭他的对弈水平，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同姐姐下棋了？
　　“你们稍作片刻，我去将彩头取来。”
　　三人目送赵婧回房，小高起身清理棋子，卡卢比从晕晕欲睡中清醒过来，他捻起一枚棋子，真诚地问二人：“你们和老师全神贯注，它究竟好玩在哪？”
　　见嬴政不欲回答，小高笑着说：“这么多枚棋子，每一颗都必须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它们的功能各不相同，或围剿、或诱敌，任由你掌控安排，棋盘上局势草蛇灰线，埋伏千里，棋逢对手，锻炼心智，是个好消遣。”
　　“实在不能体会棋盘上的乐趣，我更喜欢真实的厮杀。”
　　“哦？那你可要难受了。”
　　“为何？”
　　“老师要求她的弟子必须粗通棋，锻炼心智，增强记忆力。”
　　“啊？”
　　卡卢比苦着一张小脸，仿佛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