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满阶梧桐ff

5、五， 他悄悄走了

　　冷萸还依偎在子旆的怀里。

　　他们俩同时听到大门外传来说话声，一瞬间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他们迅速地行动起来，大门的锁匙发出被打开的咔嗒声，成才放学了。子旆和冷萸一起冲进客厅。无论心中是怎样的惊慌，她都要佯装镇定，子旆坐在桌边，抓起茶杯。成才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看得冷萸屏住呼吸，两只手交握着。 “妈，你的衣服扣子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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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生活是喧嚣的，浮躁的，人们越来越难以安静下来，所以远离图书，远离阅读，书店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客人。 工作人员忙着整理书架，把学生的习题册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冷萸还是早到了，随便挑了本书在手里翻弄着，她一个字都没有读。

　　无论子旆和冷萸是怎样的两情相悦、 如胶似漆，总是要面对成母，这关是要过的。但是子旆始终没有想好怎样对母亲说，冷萸就更没法说出口了。

　　成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子旆跟冷萸有些超乎寻常的亲近。可她不想问，只要他们不说，她就不问，她担心的是如果正如她想的那样，她该怎么说，如何面对呢。

　　成母心里清楚子旆早该娶妻生子了。可她更认为，凭着子旆的条件，只有我們挑姑娘的，光是那个硕士博士的，不管他是什么士吧，什麼樣的姑娘咱挑不到呢！ 这些年周围的街坊、朋友和同事，见到过几个博士啊！ 她也相信儿子，读了这么些年书，懂了这么多道理，他会认真对待婚姻的，所以她一直等，等子旆带个媳妇回来。可她左等右等，总不见动静。眼下她决定要行动起来，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能让我倆兒子都吊在冷萸這一顆树上。于是她四处托人，把姑娘往家领，并强迫子旆陪着，几乎是硬往子旆怀里塞。

　　“妈，别再给我找女孩子了。我和冷萸是真心相爱。 ” 子旆无可选择，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必须如实向母亲坦陈。

　　子旆心里清楚，母亲不断地给他找女孩子，那是她不愿意不接受冷萸。但是他也抱着小信的心里，也许看在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份上，迁就他一次，对他来说，这一次迁就也就足够了。

　　成母什么话也没有说，倏地站起来，眼睛里满是怒火，脸色铁青，半天，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行！” 她一步一步踱去厨房，又慢慢地走回来，手里拎着切菜刀，“这绝不行。她是你哥的媳妇！ 虽然子旋不在了，可我们从没有亏待她冷萸啊，她不该勾搭着你。”

　　“妈，她没有勾搭我，是我，我找她的，我喜欢她，爱她。”

　　“那她就该拒绝。这是伦常，你们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叔，就不怕街坊们笑话啊！ 我可丢不起这老脸。” 她把手里菜刀轻轻地放在自己面前，“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也不用活了，免得听外面人的闲言碎语，免得让人在背后指指戳戳。” 一时间，成母老泪纵横。

　　子旆不再说话了，只是把菜刀送回了厨房。他以为多给母亲一些时间，等她平静下来，她会接受他和冷萸的事实。 冷萸的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虽然常与子旆一起，跟随快乐脚踵的永远都是悲哀和无奈。她真不知道下一步是该退还是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像一个罪犯等待着法官的判决。

　　是不是母亲对孩子的了解总是大于孩子明白他们的母亲！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成母被急送进医院抢救，她企图自杀。 成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虚弱地告诉子旆： “没有用的，子旆。 如果你坚持，我还会第二次这么做的，我得先去告诉你哥一声。”

　　子旆走了，悄悄地走了。他早已收到美国一家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他本想着跟冷萸结婚就不去留学了，人总不能永远读书吧，毕竟人活一辈子是要生活过日子的，跟自己爱的人一起朝朝暮暮，油盐酱醋，也让爱人陪着一起青丝染华发，这难道不就是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