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余生十二弦》秋风倦客

4、第三章 似曾相识

　　“哦，监视儒家的密探死了一个？”

　　“是，不过……”

　　“公子，这……”李斯试图进言，却被扶苏否决了：“以儒家的行事作风，就算密探发现了什么，也断不会轻易动手。棠武，继续说下去。”

　　“但是那密探的死存疑。致命伤是在胸口，被一剑毙命，可是那人手指微张，姿势极为诡异，属下后来发觉他在那块较为松软的地上留下了个咒印。尸体就在小圣贤庄里，还是儒家的子房先生发现的。不过，那具尸体，很明显有被搬动过的痕迹。”棠武事无巨细，将其中的可疑之处一一道出。扶苏沉吟：“你是说，发现尸体的，是张良？他是如何发觉的？”

　　“儒家有个年幼的弟子，骑射课上没能控制好马匹，那马发了疯，载着那弟子跑进了树丛里。子房先生为了救他追了上去，结果在树丛里发现了密探的尸体。”

　　“能够代表儒家的那几个人，说起来都不大可能为了暴露尸体就置弟子于危险之中。至于咒印，到底是有人栽赃阴阳家，还是他们故意如此，这还说不准。阴阳家也的确有一些龌龊事情想要遮掩。继续查吧！”

　　“是。”

　　棠武走后，李斯掂量了半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公子，以臣看来，那密探多半还是死在儒家之手，最有可能是死在张良手中。”

　　“哦？丞相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张良毕竟是韩相之子，六国之后，不得不防。”

　　“天下除了三秦黔首，其余皆可称为六国之后，如丞相所说，这要防备多少人？丞相还是找到了证据再说吧！”那张与嬴政有九分相似的脸上依旧平静，语气中的警告却是显而易见。李斯立即明白，公子并不同意自己在此事上的看法，便拱手告退。

　　他却没有看到扶苏眼神里越来越深的疑惑。

　　儒家的三师公，是否就是当年突然从秦宫里消失的少年？

　　另一边的小圣贤庄，张良仔细检查着子明之前乘坐的马匹，却什么问题也看不出。马儿不住地往他手上蹭，还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响鼻。

　　之前让流沙将此事栽赃给阴阳家，可没有让他把儒家一道拉下水。最过分的是，尸体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但是，将儒家拉下水或有可能，利用个小孩子却不是卫庄的作风。所以马儿发疯，估计还就是天明衣服上银针的缘故。想到这里张良就有些头疼。相比起少羽的稳重，天明就太孩子气了，惹是生非从不落下，几次三番差点暴露身份。

　　居室里天明哭丧着脸。少羽想安慰也安慰不出口了：“你还好意思哭！三师公为了救你差点受伤了。你说你，衣服缝完了也不把针取下来。还有你缝的这是什么呀这是……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三师公对你，似乎格外的好。”

　　听到这里，天明似乎发现了什么，神经绷起：“说来也奇怪，第一次见到三师公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以前应该见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记不得了。”少羽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以前怎么什么都见过啊？先是天问剑，现在是三师公，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嬴政。”他说得漫不经心，却将天明脑中的乱麻理顺了一根：“啊，好像……好像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和嬴政在一起的。”

　　天明这一席话犹如惊雷，将少羽吓得一跃而起：“你瞎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还有，你怎么知道嬴政是什么样的？”天明顿时垂头丧气：“对哦，我又不知道嬴政是谁。”一瞬间，他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少羽微微松了口气，偶然瞧见门外一缕紫色衣角划过，奔出去看时，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他出现幻觉，我也出现幻觉了？”少羽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转身又进去了。

　　屋顶之上，青衫错紫的人失魂落魄，怔怔地看着夕阳的方向。

　　西边有他的故乡，也有他不愿回想却时常萦回的地方——咸阳。

　　千里之外的皇宫，巍峨霸气似其主人。线报呈上，帝王阅毕，现出的笑容自信而残忍：“原来儒家也不安分。或者说，原来他没有我一厢情愿的那么安分。帝国的叛逆明明进了桑海，却犹如鱼入江河，了无声息，如果儒家不曾庇佑，罗网和蒙恬怎么可能一丝消息都捕捉不到？如此胆大妄为，他是觉得，朕已经完全放下了吗？”

　　赵高微微拢了拢袖子，出言上策：“儒家三位，或长于大局，或谙于经营，或善于谋略交游，各适其所，儒家才会滴水不漏全无破绽。而墨家与项氏之事，恐怕更多的是与张良先生有关。陛下不如将他征召入京，儒家便少了一臂，那些叛逆也难以躲藏。”

　　此言，真是甚合他意。

　　帝王扶剑而起：“传朕旨意，召儒家张良至咸阳，即日启程，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