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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援军大作战:太子殿下我不是男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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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又到南宋末年
我走入阵前,四下打量了一番,道:“我来报名参军。”
“多大。”主试官问。
“十六。”
“听口音,南方人?”
“北方人。”
“都会什么功夫。”又问。
我挺了挺腰背道:“耍大刀。”
又问,“叫什么名字。”
“小关。”
“姓呢?”
“没有姓。”
主试官啧了一声,已见怪不怪。
我领了号牌去营房。
“为什么参军,很苦的。”一个白面小哥问我。
“混口饭吃。”我呆呆地说。
“你娘有几个孩子,都多大了。”
我想了想说,“没有娘亲。”
二、你是不是我故人
这次穿越回来,脑袋像灌了浆糊一般,曾经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了。
比如上次来了多久,来干什么了。
比如在这里我认得谁,谁又认得我。
为什么会变成男孩子。脚踝上却是女孩的刺青。
我好像记得,我叫小关来着。不过,那是哪一次穿越来着。
等等,我一共穿越了几次。
身无盘缠,举目无亲。
沿着熟悉的路往前走,不知不觉到了插着南宋大旗的军营。
面对几个剽悍的守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在演武场里帮忙搭木架子。七八月的大太阳晒得人汗流浃背。
对面大兵说,再往后点,往后。我手忙脚乱地倒着走。
突然咚地一声,撞到一个人。
那个人在身后踉跄了几步,不远处的武官已经骂了起来。
我弱弱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关!”
那人突然叫起来,吓了我一跳。
一个少年,明亮又好看,且满目中又惊又喜的。
我比他高小半个头,像只惊慌无措的小狗一样一缩脖子,道,“诶。”
“你到哪里去了!你还在!”
他欢心雀跃地撞了我一下,过来捞我的手。
“小关!你知道吗!”他像有满肚子的话想跟我说。
他说:“你知道吗,父皇不久前已加封我为太子,兄长为大将军。”
我嘤地一声,吓得要魂飞魄散。
三、原来是竹马
“这几年你去哪里了!”他把我拖到僻静的地方。“你见过我大哥了吗?他现在,很威严,很凶。还有我爹,我亲爹,还是老样子。”
我看着他开心地喋喋不休,也不由跟着笑。
“别笑了。”他拍了我一下。“说说你吧!”
“哦,我。”我吞吞吐吐地说,“遇到变故,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什么意思。”他紧张起来,有点愕然。
我腼腆一笑,反正瞒不过。索性道,“殿下可知道,我姓甚名谁。”
“家谱,你的刀。”太子有些负气般的,将他收藏的我的东西一样样从箱子里搬出来摆在我面前。还有一些孩童玩的小玩意,还有一些小人书。
“你都不记得了?”他有些不满又怀疑地看着我。“这个呢?”他摊开手心,一个小棒槌。
我愧疚地摇摇头。
“小关,”他上来用力扶着我的肩道,“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教你练刀。”
他说,“我们一起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我瞪着他。
“血海深仇。”他腰间的刀铮然出鞘,雪亮雪亮。
大雁飞过,云霞漫天。
演武场中央,他一套刀法收式,利落入鞘。
“武功盖世!”我由衷地鼓掌。
突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这画面如此熟悉。
我道,“太子,今天是白露啊。”
“嗯,怎么。”
我慢慢地说,“小芦苇荡……”
他猛地一震,神色不可捉摸。
四、或许是青梅?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是个骄矜又漂亮的小姑娘,跟在一个少年的身后。
我着白裙他红袍,在热热闹闹的坊间到处瞎逛。
我时不时跳起来在他耳边小声说话,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角的笑意。
路过一个小摊的时候,我听见大叔说,“今天白露了。”
于是我也对少年说,“今天白露了啊,去哪儿玩。”
“小芦苇荡。”他说。
小芦苇荡里停泊着一只小船,月色温和又清明。
上岸后我们在小亭子里坐着,喝了一点酒,我开心地唱起歌来,跳起舞来。
他还是看着我笑,除了少年那样的笑,还带着点说不明的意味。
我好像有点担心他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不由自主地走上去,故作庄重地说,“白水。”
“什么。”他抬起头,温柔地样子。
我轻轻地笑着说,“今天是白露了啊。”
五、大将军脑洞清奇
我在宫里住了几日,慢慢捋清了一些事情。
我和这个白水,好像真的很有缘分。
比如上次他和我练刀,我的招式竟能和他出奇地相似。
白水说差不多可以了。下回就一起上战场吧。
十月底元人大军压境。
将军帐里,大家一致认为此次可汗的目的是先要接回人质王妃和他儿子。
“这个女人知道太多,该杀。”一个大将说。
众人问:“怎么杀。”
“刺杀,用毒。”
“这么做太小人了吧。”我说。
他看了我一样道,“你懂什么,打仗靠讲道理吗。”
我闭嘴不说话了。
“那么,刺杀王妃谁去呢。”大将军沉吟了几秒,白水站出来道,“我来。”
“那我也去。”我立刻声援。
“好。”将军定定将我看了一眼,“你要保护好太子。”
就着这般计谋,我们乔庄进了王府,在花园里,王妃正在喂她的幼子吃水果。
我还没看清倾国倾城的王妃如何相貌,白水跳上去便是一刀。
我将一把药粉撒在那个幼子的身上,他身上立刻长出了害人的红疹与水泡,难受得哇哇大哭。
“搞定了吗?”白水问。
“快了。”我低头看着那小儿,他过一会便不动了。
“被发现了!我们被包围了!”下属在外面喊道。
“怎么办?”我问他。
他干脆利落地说,“杀。”
我举起两把大刀,匆匆跟着他下了台阶。
空阔的院落间涌入数不清的人,个个全副武装。
白水站定不说话,站在他们中间,像只蓄势待发的狮子。
天空下雨了。
我看着他像他兄长一样,一路砍杀过去,鲜血淋漓。十步灭一人,千里不留行。
拼命又孤独。
“还有多远!”他回头又干掉一堆人,吼着问我。
“快了!”我吼回去。
我满脸雨水地抬头,前面已是我军的军旗。
将军帐里气氛紧张。
山下的情形众人都看见了,大将军想必气得不轻。
他气急败坏地吼我:“我叫你干嘛,去保护他!你不身先士卒挡在前面,怎么让他一个人深陷险境。你的刀都学到你娘肚子里去了。孬——种。”他啐了我一口。
“哥,别骂小关。”白水冷静地取下被血浸透的护腕扔在地上。“他也帮我挡了不少。”
“你听好。”将军指着我的鼻子。“主君蒙难,部下就不该毫发无损。那般险境,你不积极地挡在前面为他去死难道要等着过年吗!”
我仔细想了想这番话,竟然很有悲壮的味道。
六、黄金错刀白月光
从将军帐里回来之后,白水一直没和我说过话。
经历了上次那一仗,我晚上做梦的时候,依稀会梦见一些从前的事。
比如上次喝了点酒,坐在树下睡着了。
在梦里我见到两个身穿华服的小少年打打闹闹地跑过宫中的廊柱,跑到高高的宫墙边。
“大雁飞走了!”一个少年喊道。
“大雁!大雁飞走了!”年纪尚小的也跟着喊道。
向晚的路上,一个对另一个说:“明日有武课。”
“什么课?”
“耍——大刀。”
“要不要学!”
“要学!”
“黄金错刀白月光——”
“黄金错刀,白月光——”
醒来后我对着月亮发呆,过了好一会才发现身上披着白水的外衣。
七、记忆里的陷阱
北方陷落的一座城里,有个商人据说是我朝的线人。
我和白水日夜兼程潜伏进城里,一进城便被埋伏了。
白水边跑便笑着说:“小时候,我和你还在这里算过命。”
“算命的怎么说?”
我们在街巷中七绕八绕,暂时甩脱了追兵。
白水靠在粗糙的墙壁上大口喘气,说,“算得不准。”
我提着刀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
白水招招手说:“跟我来。”
我们闪身进了一间府邸的侧门里。
他紧张地带着我穿过一进进院落,然后扯下外套扔在井边。
我和他精疲力竭地坐在府院后门的门槛上。
两个人望着月下闪闪发光的松柏,黑色河流上树影稀疏,描绘出温柔轮廓。
他说:“放心,他们不会追到这儿来。”
我嗅到他颈项与短发间的少年气息,带着薄薄的汗味,干净得令人心驰神往。
眼前的一切,都无比的真实。
他说:“你是不是也对这里很熟悉。我带你来这里,有没有想起什么以前的事。”
我道:“哪个以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露出的双脚,我想他已经猜到了我是谁。
远处峰峦上一排排灯火亮了起来。元人的兵马正在搜寻我们两个下落。树林那边也传来隐隐的马蹄声。
他说:“明天要回去商议开战了。”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月光朗朗的,我感觉自己又变回女孩的样子了。
他回过头来握着我的手道,和我一起吗。
八、关键时刻靠魔法
第二年秋。
军师们纷纷认为元人一开始目的就是国都。
说这话的时候,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不好了元人要打过来了。”
人仰马翻中所有人慌慌张张准备开战。
我躲在一张桌子下面,白水过来问我做什么。
我想到这次穿越回来时还带了一枝笔和一本小本子,一直在口袋里没用过。
我在纸上写了一些字,又把纸反过来给他看了看,痕迹没有渗到另一面。
最后战争是我们打赢了,是请人将纸片烧着了作法,烧坏了一大波元军。
战后一片狼藉,我忙着照看内院,白水去他哥哥那里夺兵权。
九、宿命让我们在一起
我终于想清楚了几次穿越的原因。
是白水心里的念想。
第一次穿越时我变成小男孩,那时白水也是个孩子;第二次我变成少女,正值白水十三四。这次回来又变回少年,距上次堪堪过了三载。
他寂寞的时候,想要爱情的时候,渴望战友的时候,小关就会出现在他身边。
强大又令人发笑的缘分。
金灿灿的麦田里,我披红衣他龙袍。
“大雁飞走了。”我眺望着远方说。
他动情地说:“我们小时候就一起,对吗。这些话,你怎么都记得。”
我靠着他说:“黄金错刀白玉装。”
我又说:“一片丹心报天子。”
他笑着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