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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治收藏冬 ...

  •   几日来,颜羽的小草堂前挤满邻居村落的患者,收秋春生昨日便已经打包好行李,奈何就医的人络绎不绝,颜羽便顶着来自收秋的压力乐呵呵地坐镇草堂,狠狠过了一把瘾。可惜时间再不能耽搁,只好交待他们回去相互告知明日她便要出门,别空跑一趟。
      “何老伯,你这个病秋日里一冷一日,寒气下来很容易犯,我给你开个防己茯苓汤,你多备几副,往后再膝盖疼肿胀,便一连煎服七日,注意保暖,便慢慢能好。”颜羽下笔如有神,一边写方子,一边告知何老伯用药方法,“防己一两、黄氏二两半钱、白术七钱半、灸甘草半钱,捶成粉末,每次取用五钱,加生姜四片,枣一枚,水一碗半,煎到八成的样子,便收火取半碗温服,半柱香后再喝半碗。每日如此两次,可明白?”对方虽连连点头,颜羽还是不太放下,便问陪同来就诊的儿子何顺,“你可明白?”
      呆呆望着她脸的老实人一脸茫然,颜羽摇头,笑着再细细讲了一遍。两人一番告谢,非要留一串钱串子作谢礼,颜羽推迟不过,只好笑纳。看着扶着颤颤巍巍老父亲远去的何顺,颜羽感叹,“真是个孝子啊。”接过收秋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收秋固执地认为把脉,也就是和男子碰触,属于大家闺秀不该做的事情,阻拦不住自家小姐,便每把过脉后,让她擦手。这样子做出来又太伤和气,便胡邹是她师傅传下来的规矩,每个病患把脉都要清洁一番,方能准确的把握脉象。
      颜羽心情愉悦,笑眯眯问,“好了,下一位”安静的人群里扭出来一人,颜羽一看,咦?这不是有名的村中一霸吗?
      “我不是来捣乱的,颜大夫,”阿赖腆着脸尴尬解释,脸上的麻子被他夸张的笑搅作一团,一旁草屋里人高马大的春生扭捏地捧了茶出来给她,震慑意图显而易见,怪不得平日里歪东倒西地一人坐得跟新娶的小媳妇样儿。人家都上门求医,她自然不会拒绝,颜羽存了作弄的心,正色问他如何。
      “前几天下雨淋了点雨,怕是伤寒。”阿赖的声音极小,但一众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村民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立马有人出来揭穿他:“呸!放屁,大前天调戏喜娘被她用洗脚水泼了。”
      一阵哄笑无情响起,阿赖也跟着尴尬地笑,那知道还有人补刀,“还有,前天晚上下雨,偷阿大的鸡,被阿大拿棒子追着跑了整个村子,怕是淋了雨感染风寒,人家阿大照样淋雨,可不好好的嘛。”
      大伙更笑得欢了些,你一言我一句地揭露他往日里干下的下流勾当,闹哄哄的就医开成了批斗大会,颜羽不厚道地跟着笑了一圈儿,却也不能把送上门的病患赶出去,无奈叹气,“可有发热怕冷,咳嗽鼻涕,食物不振症状?”
      阿赖也不在意众人的嘲笑,如获至宝地点头答应,连连诉苦:“热得很,这个天我都想跳进河里去凉快凉快了,鸡腿我都不想吃,酒喝着也没味道,一点力气都没有,唉,造孽啊。”
      颜羽点头,一个主意便出来了,也不给他抓药写方,搁了毛笔,一本正经道:“我有个方子,无需花钱抓药,效果奇佳,你可愿用?”
      “那感情好啊,颜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还体察人情,真真……”撇了一旁的春生一眼,识相地将剩下的贤惠美娇娘,让人心生怜爱之类的调戏话咽了回去。
      “嗯”颜羽赞同地点头,“蚯蚓半斤,用童子尿煎服饮用。一日一次,连服十日,便可痊愈,去吧。”也不看阿赖脸上纠结,便喊:“下一位。”
      “这,还有其他药方吗?”阿赖不死心地挣扎。
      颜语玩味地打量他,“看你两眼青黑,脸色发白,还有内热之症,加上平日里逗狗抓鸡,没正经干过农活,身体早早便坏了一半,现如今已然病人膏肓,便只吃一方才最是有效。你不信,可到县城里的药堂就医。不过你现在的状况既不能再受凉,也不能劳累,否则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生死由命,怪不得我没提醒你。”其实他的病虽严重,走一趟县城还是没问题的,颜羽的方子虽恶心了些,但对收入微薄的庄稼人来说,何尝不是一剂好药。
      等在她后面的大婶一把推开不愿让位的阿赖,自顾自坐下,“颜大夫这剂药开得好,阿赖,回去我让我家狗蛋给你撒尿,以后童子尿我给你包了。”又是一阵大笑中,阿赖垂头伤气地被春生撵出去。
      忙了一天,终于将所有病人都送走,颜羽半瘫在床上,让收秋给她按摩松松筋骨。
      “好累啊。”顺着脊椎骨的穴位一一按下去,颜羽舒服地叹息。
      “这样便喊累了,你这样子还能风餐露宿的去采药?”
      “不会不会,你小瞧你家小姐我了,出去我绝不喊累。”
      “你可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好收秋,”颜羽翻身,笑呵呵地看着她,“我饿了,晚饭还没做好吗?”
      收秋起身,“早就做好了,捂在锅里呢,我这就取来。”
      “春生呢?”
      “他让他把家里剩下的瓜果蔬菜拿去给村里鳏寡老人,去了一会儿了,要回来了。”
      也许是怕颜羽有些时间吃不上自己坐的菜窈,收秋便整了一桌子好菜,让她过个瘾。省得没出去三两天便叫嚣,收秋虽不像春生那般对颜羽言听计从,但该宠溺自家小姐的方面一点子不含糊。
      菜刚刚上齐,春生果然回来,奇怪的时,手里还拎着白日里见过的阿赖。他粗鲁地将他丢在地上,“他在家门外鬼鬼祟祟,被我抓住后说有消息要告诉我们,”一脚踢开企图接近颜羽的阿赖,眼神凶狠地对警告他,“站到两米外去,说。”
      阿赖被春生收拾得很服帖,他扒拉两下露出肩膀的破衣服,“我听隔壁村的说,县里王府的在打听两个渔家女,说一个清秀可爱,一个贤淑雅丽。还有画像,那样子分明就是颜,颜大夫和收秋姑娘,就想来告诉你们,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阿赖看了一眼春生,见他并不反映,便咽口水大着胆子继续说,“一定是王家的公子看上小姐两人了,那纨绔肥头油面的,一年不知要糟蹋多少良家女子,我大伯的女儿去年就被抢去做了他的小妾,堂姐本是不愿意的,可大伯贪图人家给的三百两银子,硬是逼着许配人家的堂姐给人做了小妾,真是畜生都不如。”
      颜羽细细想来,定然是荷花池那日。见过她的人不少,但遇到的富贵公子也就游船上那两个纨绔,白面的叫她自己打发去了,定然不会再到处找她,想来便是那剩下的圆脸,当时她的注意全部放在白面的上面,到记不太清了些。
      “想来便是那日采莲碰到的,”收秋说,她那日可看得清清楚楚,肥头大耳的家伙污秽的眼神,想起来便叫她做呕。
      颜羽赞同,对方很快便能找上门来,索性她要出远门,“吃了饭便启程。”
      收秋春生具是担忧,恨不得立刻启程。
      “我,我可以和你们去吗?”阿赖的眼神不一样了些,有些纠结的样子,但下一刻还是坚定地说:“我,我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家,见识必定比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人宽,我想出去见见世面,一直呆在这个小地方,一辈子也没有出息被人看不起。”
      颜羽看收秋并不反对,又看春生,他双手交叉抱胸笑着点头,着家伙他一来二往交锋两次,并不是个无药可救的。此番特意来提醒他们,也算善意。颜羽是个救济习惯了的,将他下打量了个够,“你要跟着我,以后就要听我的话。”
      阿赖点头。
      “喔,偷鸡摸狗的事不许再做,也不能对女孩子胡来,我会叫春生叫你功夫,写作也行,只不过你要能吃得了苦。”
      阿赖点头,目光如炬。
      “那好,阿赖这个名字太难听,我给你换个名字如何?”
      对方欣喜若狂,颜羽笑道:“藏冬如何?”
      春生收秋皆是一惊,眼前的小破烂孩子竟然如此受到小姐青睐?
      春生、夏长、收秋、藏东,是皇帝内经里分别对应四个季节顺应天气变换的养生之道,颜羽过去收过很多小厮丫头,也只有前三个分别赐名,而这三人也不负她的期望,皆是一步步成长为独挡一面的人儿。今日这小孩虽遇上的是落难的颜家小姐,但这提携对他来说足以改变一生的轨迹。
      用完餐后几人乔装打扮成行商人,星夜驶出城池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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