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同居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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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羽果然是行动派，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就派人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到霍玖一两室一厅的小金窝里。一间卧室已经被玖一改造成了书房，四面墙上都是满满的书，自然而然，季羽要和霍玖一睡在一起。
“老霍，今晚有例行会议，稍微晚点回来，东西就拜托你整理了。”
霍玖一放下手机，看着面前三大箱东西，一时有些无奈，却又觉得是甜蜜的负担，于是自动变身田螺姑娘，开始一件一件地打理季羽的东西。
其实季羽的东西并不多，只是有点零碎，看得出她一开始并没有在这里久居的打算。玖一将季羽的衣服裤子一件件叠进自己的衣橱，再叠到季羽的内衣时，有点羞赧，没想到自己的女友这么有料，衣服还有淡淡的馨香。霍玖一如果现在照照镜子，估计都会被自己猥琐的样子惊吓到。
归置完大大小小的东西，某人一看表，六点，大概可以做饭了。
“季羽，还有多久回家？”
季总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听市场总监的报告，看到“家”这个字眼，竟有些动容，“可能还要一小时左右。”
“好的，我等你。”
再待她回到小金窝时，总算明白了家里有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刚开门，饭菜的香气就勾起了她胃里的馋虫，“老霍，我回来了。”
“哦，洗洗手，吃饭吧。”玖一在锅前炒着最后一道菜，感觉有人从后面环住了自己，亲了亲自己的后颈，“很久没人为我做过饭了。”
季羽说的是实话，自从跟前女友分手，她就习惯了和孤独作伴的滋味，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碗。回到国内，因为迫切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便把一切都投入到事业中，工作餐，外卖，周而复始。
“很久没人陪我一起吃晚饭了。”霍玖一小小地纵容了季羽的放肆。两个孤独了很久的灵魂相遇，总有些惺惺相惜。
饭桌上，老霍看似漫不经心地给季羽夹着菜，季羽也时不时给对方拈肉盛汤，两个美人，脸上都挂着轻松和自在，看起来和谐极了。
“今天工作如何？”
“市场总监做得那个报告烂透了，我真想把他大骂一顿。”
“厉害我季总。”
“你呢？小贤妻？”
“整好了你的那堆东西，包括你的内衣。”
“那个，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反正我知道你有料。”
季羽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又被玖一反调戏成功。
“脚好些了吗？”
“嗯，明天就应该可以上班了。”
“这周末我们出去约会吧。”
“周末人好多，我想窝在家里看书。”
“也行。那这周末我给你做饭吧？”
“你还会做饭？”玖一眼睛一亮。
“不然你以为我在国外怎么活过来的？”
“我要吃牛排大餐，西式的！”
“好好好，霍大人。”
……
季羽吹干头发爬上床的时候，霍玖一正捧着一本《洞穴奇案》看得起劲。
“这本书讲了什么？”很自然地，季羽枕在了玖一的臂弯里，既可以看书，又可以感受怀抱的温暖。
“讲了几个道德窘境。”玖一满鼻子都是季羽的馨香，一时也没了看书的兴趣，阖上页，把书放在一旁，玖一又转身环住季羽。
“怎么不看了？”季羽满脸笑意地看向玖一。
“看不进去，你太让我分神了。”霍玖一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这本书我之前看过一遍。”
“那什么是道德窘境？”
“最经典的情况是电车难题，假如你开着一辆火车，这时有着一个岔口，一边站着一个人，一边站着十个人，你会选择开向哪边？”
“为什么车不能停下来。”
“因为已经停不下来了，注定要死人。”
季羽想了想，“既然注定要死，死一个总比死十个好吧。”
“嘿，果然你是一个功利主义者。”
“难不成你会选择撞死十个？”
玖一摇了摇头，“这个题本身就没什么答案，只是它能反映出一些价值观的取向。”她顿了顿，“功利主义者，代表人物是边沁，赞成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幸福，由此达到最大利益。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即生命不可以功利地去衡量，因为如果生命可以功利地衡量，也就意味着有钱人比穷人更重要，领导比襁褓中的婴儿更重要。”
“但是，总是要做出选择吧。”季羽无奈地说。
“所以说这是道德窘境。无论选择哪一项，都会遭到道德上的批判，你选择撞一个人，看似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却实实在在地剥夺了一个人‘生的权利’。今天我们可以轻松地选择撞死那个人，因为我们都不在意他。但明天，可能就会让你撞向一个你在意的人，比如我。”
“这感情好，早就想把你干掉了。”
“那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玖一用脑袋磕了磕季羽。“你知道吗？人在自己的利益与被人的利益起冲突时，总会暴露出最恶的一面，而能克制住这种‘恶’的，却没有几人。”
“你觉得我能克制住自己的‘恶’吗？”
玖一顿了顿，“反正我只知道我不能。”
“还是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季羽将霍玖一搂在怀里，玖一也静静地靠在季羽的胸前，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
自从霍玖一到了法律援助中心当专家后，越来越多的人到这里寻求帮助。而这阵子她扭了脚，援助中心又冷清了不少。
“咚咚咚。”
“请进。哟，小霍啊。”法援中心的负责人跟杨主任关系不错，是个慈祥的老头。
“周哥好，过来跟您销个假。”玖一觉得这个周老头给人的感觉极好。
“好叻。你说你，打球怎么这么不注意，还把脚扭了。”
“这不是，不小心嘛。”玖一挠了挠头。
“哦，对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一句。之前有个老头找到我这，说你帮他写了份诉状。小霍同志啊，我知道你们小姑娘心善，但是下次还是别这样了。这件事我已经跟杨主任汇报了。”
“什么？！”霍玖一想起杨姐那张笑里藏刀的脸，背后一阵冷汗，完了，“周哥，你可真是帮了我个大、忙啊。”
“嘿嘿，举手之劳。没什么事了吧？”
玖一摇摇头，带着一脸忧郁走出了负责人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玖一有点坐立难安，这种感觉有点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叮铃铃……”办公室的电话响了，玖一忐忑地接了起来。
“您好，市法律援助中心专家咨询处。”
“小霍啊，我是杨姐。”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杨姐好。”
“脚好了吗？”
“差不多了。”
“听周老师说，你在法援中心干得不错啊？”
“没有没有，尽力助人而已。”
“我之前提醒过你不能出什么指导性和倾向性的意见，你还记得吧？”
“记……得。”玖一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
“那你给当事人出具起诉状是想做什么？”
“抱歉，杨姐，下次不会了。”
“小霍，你还是回院里吧。”
“可……”
“你要是真在那边弄出些什么，我们这里可不好交代。”
于是，当霍玖一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院里的主任办公室时，杨姐正慢悠悠地喝茶看书。《逃避自由》，看来主任又转战心理学范畴了。
“杨姐，我回来了。”玖一有些不开心地努了努嘴。
“哦，回来就行。”杨主任并没放下书，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杨姐，你找点事给我做呗。”
杨主任合上书，好笑地看着霍玖一，“小霍，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同、志。只是，法制宣传处最近真的没什么事，总不能没事找事吧？”
“可让我一天八个小时待在办公室里闲着，太难受了。”
杨姐摘下眼镜，按了按睛明穴，“法援让你去了，可你节外生枝。现下，我哪儿还敢把你派出去？”
这大概就是自作主张不汇报的代价，玖一觉得帮别人写份起诉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可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为自己带来的麻烦。
“那么杨姐，我可不可以……”玖一弯下腰，贼兮兮地小声道，“忙的时候再过来？”
杨主任撇了撇嘴，“反正早晚有考勤，其他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嗯……人手不够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意思就是只要考勤打了，谁都管不着她。
“谢谢杨姐。”玖一就差没给自己领导一个拥抱，激动地鞠了个躬。
……
今天季羽回家的时候，发现玖一正一脸愉悦地看着她，模样有点傻。
“傻老霍，发生什么好事了？”
玖一狗腿地拿过季羽的外套包包，挂好，“我被主任召回法制宣传处了。”
“所以霍副主任终于有正事做了？”
“没，因为在法援没事找事，所以才被‘强制召回’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季羽洗了个手，发现今天的晚餐也很丰富，鱼香肉丝，青椒土豆丝，糖醋排骨，外加一碗素菜汤。
“但是主任允许我只在忙的时候才过去。”她才不会把自己偷偷拜托法制宣传处的小姑娘帮自己打考勤的行为告诉季羽。
“所以，你彻底闲了？”
“嗯，这段时间很闲。”霍玖一捧着脸，看着吃相端庄的季羽，“季羽，我去给你打工吧，不要钱，肥水不流外人田。”
季羽顿了顿，眨了眨眼睛，“好啊。但是你必须得花我的钱。”一想到卡已经送出去一周，但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消费短信，季总心里就有点憋屈。
“不要啦，你吃住用我的就好了。虽然我挣得少，但你这点猫食，我还是负担得起的。”玖一嚼着排骨，刨了口饭，“而且不是已经拿卡绑了水电煤气和网费了嘛。”
“这卡又不是只让你交水电煤气，我想让你买衣服裤子鞋子包包化妆品。我听小美说你不就想找个人包养你吗？怎么现在反而成你包养我了？”季羽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按道理说，明明该是她承担起经济重负，谁知情况却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我也以为我想被包养，但跟你在一起后，我才发现自己想养你嘛。”玖一才不会说自己想让对方无限消费自己，等后天成了习惯，季羽便再也离不开她。
听到这话，季羽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人，“可是我也想养你。我挣这么多钱，如果我在意的人不花，那它纯粹就是一团数字，没有任何意义。”她也有私心，一旦玖一养成了花钱的习惯，自己就能在经济上永远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计算着如何通过物质让对方离不开自己。
“可你也知道，我们公务员挣钱能力就放那儿了，穿太好、用太好会被纪委调查的。”玖一心里苦，玖一心里痛，但她就是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她手头拮据不能让季羽肆意买东西的事实，毕竟人一个包包就抵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万恶的资本主义。
季羽也觉得很苦恼，自己根本不需要对方任何物质上的回报，而自己经济上的优势，对方却没有半点贪恋的意味。并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思想没有玖一那么丰富，精神方面，多少是对方在补给自己。
“那可以让我把剩下的房贷还了吗？”季羽试探性地问。
玖一有点楞，缓缓道，“季羽，虽然我知道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但你可要想好，合约第三条。”
“我是商人，当然比你清楚。”
“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玖一有点不开心，“蒙田说过：‘赠予的本质包含着野心与特权，而接受赠予往往意味着顺从。’虽然我们合约第三条从客观上隔绝了赠予和屈从的关系，但从心理上，我还是会觉得亏欠你。”
“你也知道受赠会让我们心理产生亏欠感，那你还让我占你那么多便宜？”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并不想要什么特权，我只是单纯地想对你好。”玖一这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啊，好烦，“我很喜欢你陪我一起的感觉。”
季羽老脸一红，玖一这情话怎么说得这么自然，“咳，就这么定了，明天陪我去把房贷交清，一想到让银行赚这么多利息我就觉得不划算。”
“我真不想花你的钱，你挣钱这么辛苦……”霍玖一拿筷子戳着饭，心里的小别扭怎么都挥不去。
“霍玖一！”季羽一拍筷子，吓得玖一一哆嗦，“明天跟我去银行！”
玖一努了努嘴，突然眼珠子一转，“那你得答应之后跟我一起去房管局。”
“房管局？”季羽弄不清楚这个脑路清奇的人又要干什么。
“嗯，把你的名字也登在房产证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同居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