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T不娘》禾姑

44、告别莫氏

　　来接霍玖一的时候，季羽没想到会看到霍青语的身影。隔着玻璃门，二人远远地点头致意。而霍玖一一看到季羽，就快步走了出来，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你今天喝了多少？”季羽皱了皱鼻子，自然地牵起玖一有些冰凉的手放到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三两白的，一瓶啤酒。”玖一歪着脑袋粗略估计了一下。
　　“能耐了啊，还混着喝。”季羽斜眼看了一下玖一，又回头望了望，“不用再打声招呼？”
　　玖一也回头，发现霍青语还站在那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对季羽道，“不用管了，我们走吧。”
　　“好的。”
　　由于知道老霍喝酒不能开车，季总特意打车过来接的霍玖一，向服务生拿了车钥匙后，跟着有点晕乎乎的玖一，走到了大众车旁。
　　上车，俯身去给玖一系安全带，结果被后者搂着亲了一口，“宝贝，真乖。”
　　季羽拍了拍玖一的脑门，“酒劲上来了是吧？”
　　玖一傻笑着，开始像倒豆子一样吐槽今天的差运气，“这些疯人，吃完饭还觉得不尽心，偏要过来唱歌。你说唱歌就唱歌吧，又要玩什么国王游戏。我这个衰运气，玩了四轮中招三轮，真是霉死了……”
　　“哦？那他们让你做什么了？”季羽觉得现在的玖一就跟小孩似的，虽然平时也跟小孩似的，话特别多。
　　玖一捂着脸，还害羞了起来，“唔，不能告诉你。”
　　季羽嘴角抽了抽，还不能告诉我？准没什么好事！
　　“对了，霍青语怎么来这边了？”
　　“她说来这边处理工作上的事，具体就不清楚了。”玖一觉得眼皮子有点沉。
　　“哦。”季羽看玖一昏昏欲睡的样子，把车里的暖气开了，又趁等红绿灯的空当把自己的外套给玖一披上，摸了摸玖一的头，“睡吧。”
　　其实季羽想跟玖一说让她离霍青语远一点，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人不是什么善茬，那种狼式气息，比季羽在商场上见过的任何敌人都要凌厉得多。但是，她又担心自己一说这话，就显得自己像个醋精似的。
　　暗自叹了口气，季羽心想还好霍青语现在定居帝都，有着地域隔离，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回来了，怕是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爱情上，这人都是自己强有力的对手。
　　季羽这么忌惮霍青语也是不无道理的，毕竟自己之前和此人的前夫合作过，还亲眼目睹了霍青语瓜分掉他前夫商业帝国的整个过程。现在的霍青语，明面上是个世界顶级投行的中华区老大，实际上还操控有多家上市企业，并且名下还有数不清的资产……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能够达到今天这种田地，足见其手段之多，城府之深。
　　车在夜幕中疾驰，似乎急着回到自己的安心之地。
　　……
　　莫知康和莫行美是周五一早的飞机，于是玖一邀请他们来小金窝度过国内的最后一晚。
　　“叮咚”门铃一响，玖一忙着在厨房处理鱼虾，而正啃着水果的季羽，慢悠悠地去给莫氏兄妹开了门。
　　“嘿，老霍呢？”小美一看开门的不是霍玖一，问了声。
　　“在厨房忙着做菜。”季羽边拿拖鞋，边指了指厨房，“今天霍大厨可是要拿出看家本领。”
　　莫氏兄妹眼睛都亮了起来。
　　季羽走过去敲了敲厨房的门，跟里面正在精心准备的大厨汇报了一声，自己又窝到沙发上开始啃水果。
　　“小羽，你这生活一天到晚挺滋润啊。”妖康走过来，也剥了个香蕉吃起来。
　　“是不错。”季羽边吃边看着电视，“有个贤妻比什么都强。”
　　这话，差点没把莫氏兄妹二人的牙酸下来。
　　“小羽，你是不是跟老霍那啥了？”莫行美这八婆，自从玩了国王游戏知道霍玖一那档子事儿后，想着法儿找季羽证实。
　　季羽僵了一秒，少顷，又疑惑道，“她连这事儿都跟你们说？”
　　“别误会。傻老霍太耿直，被我们套话套出来的。”关键时刻，莫行美还是靠得住的。
　　“哦。”季羽又开始啃水果，“恋爱都快一年了，也正常吧。”
　　“不不不，小羽，这对老霍这种人来说绝对不正常。”小美开始绘声绘色地出卖自家老铁，“她啊，打小就保守得不得了，夏天的时候，连衣服上第一枚扣子都会扣得牢牢的。最关键的是，这货还超级精神洁癖，她要是不乐意啊，你揪她一根头发她都跟你急。”
　　嗯，霍玖一带给人的那种冷漠而疏远的感觉，确实能够屏蔽掉不少人。
　　“我和她挺合拍的，你说的这些在我们之间都不是什么问题。”显然，季羽忘记了霍玖一第一次推开自己的情形。
　　“啧啧啧，小羽你也是厉害。”妖康娘娘地鼓着掌，“长这么大，我就见老霍对你这么敞开心扉过。”
　　“这就叫缘分。”季羽得意地笑了笑，忽而又正经道，“对了，小美，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作为旁观者，你觉得霍青语对于霍玖一到底有几个意思？”
　　小美愣了愣，叹了口气，“青语这人……很霸道。”
　　“霸道？”季羽皱着眉。
　　“她和你越熟，你越能感受到这种气质。”莫行美挠了挠头，“有些话我不能跟老霍说，但是可以跟你说。霍青语其实一直知道玖一喜欢她，高中就知道。”
　　“知道然后不点破？这么吊着她十几年？”季羽有些气，为霍玖一这么多年的痴情打抱不平。
　　“老霍也没说破，青语自然不会去主动挑明，她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奇怪得很，旁人都看不懂。”莫行美撇了撇嘴，“也是霍青语出国结婚后，两个人才越行越远，但青语会时不时问我老霍的情况。”
　　“她问你这些情况做什么？”
　　小美莫可奈何地叹口气，“毕竟两个人在高中的时候关系那么好，关心一下也没什么吧。”
　　“那她怎么不直接去找老霍？”
　　“小羽，你也知道老霍那人虽然痴情但也不傻，自打霍青语结婚后，老霍躲她还来不及，谁会没事跟自己暗恋了很久，但最终嫁给别人的人聊天自虐呢？”
　　“这倒是。”季羽把果核扔进了垃圾桶，“那她现在是离婚寂寞了，又想重拾这份姐妹情？”
　　小美抿了抿嘴，“小羽，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把老霍介绍给你吗？”
　　“希望我帮她走出这段阴影？”
　　小美摇了摇头，“不单单如此。我觉得你是比霍青语更适合老霍的人，而且你和老霍都是对感情负责的人。”
　　季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不怕霍青语日后知道是你牵的线，怪罪于你？”
　　“管她呢！”莫行美一副“老娘就这样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的表情，“反正以后我也不在国内了。”
　　“洗手吃饭了。”玖一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妖康和小美一听，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蹭地站起来就往饭厅跑。
　　一推开门，饭菜的香味立刻盈满鼻腔。油焖醉虾，松鼠鱼，叫花鸡，耗油生菜，青椒土豆丝，外加一碗萝卜排骨汤，妖康小美眼睛都快看直了，“妈啊，老霍，你不去当厨子真是可惜了！”
　　“她当厨子，那司法界岂不是殒了一名大将。”季羽走过来，看着这一桌好菜，搓了搓手。
　　“而厨师界又升起一颗璀璨的新星。”玖一解着自己的围裙，对自己的手艺甚是满意。
　　四人落座动筷，妖康在吃到第一口时就满足得不得了，激动道，“老霍啊，我要是个直的，肯定娶你。”
　　“抱歉，我对男的不感兴趣。”玖一扒了口饭。
　　“老霍，我要喜欢女的，肯定也喜欢你这种。”莫行美也开始调戏起霍玖一。
　　“你？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季羽这种有脑子的。”
　　莫氏二人被霍玖一怼得牙痒痒。
　　“我家老霍你们谁也拐不走。”季羽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给霍玖一拈了一块鸡肉。
　　“哥，她们虐狗。”小美拿着筷子控诉着自己对面的那对狗女女。
　　“呸，说自己狗就算了，别把我拉下水。”在名声和血缘面前，妖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玖一和季羽看着耍宝的莫氏二人，笑成了筛子。
　　欢笑过后，四人又恢复了正经，“和那几个帮派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吗？”莫知康边问边往自己嘴巴里递了块萝卜。
　　“嗯，没什么大问题了。”季羽耐心地回答道，“只是前阵子老霍被白虎堂误绑了。”
　　“误绑？这事怎么没跟我们说？”兄妹二人拧着眉，严肃地看着玖一。
　　“哎呀，都是一场误会，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嗯，是有惊无险，还把那白虎堂的当家收作干妹妹了。”
　　“哟？老霍，厉害了。”妖康不怀好意地笑着。
　　“竟然敢背着我们季总收干、妹、妹。”小美也附和着自己亲哥，起着哄。
　　“诶诶诶，我先声明，这干妹妹是当着季羽的面收的，如果她当时说一个不字，我哪敢收？”
　　“那种情况下，我能说不吗？”说了还不得被白虎堂的人恨死。想了想，季羽还是给玖一一个台阶下，“但是白虎堂这路小霸王的人还是可以相处的，认她做干妹妹也不亏。”
　　“这道上的事，莫家好多年没沾，也不清楚形势了。”妖康喝了口汤，“总之，你们还是得多加小心，别被一些歹人利用。”
　　……
　　第二天一早，季羽和玖一就开着车把莫氏兄妹送到了机场。一路上，也不知是因为即将要告别，还是昨日已把别离之情道尽，几人都没怎么说话，沉浸在最后相聚的这几时宁静中。
　　到了机场安检口，小美和妖康分别给季羽和玖一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们，在最困难的时候依旧在我们身旁。”妖康有点动容，被关的日子里，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他至今难忘。
　　“朋友之间，应该的。”拍了拍妖康的背，相处了十多年的老友此刻真的要远走他乡，玖一觉得有些不舍和难过，“到国外，别忘了我们啊。”
　　“当然不会忘，霍玖一，你和季羽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妖康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揩了揩自己眼角的几滴泪水。
　　跟妖康作别后，又跟小美抱了抱，“你这丫头到了国外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别一天到晚没头没脑，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
　　小美撅了撅嘴，“知道了，霍婆妈。”
　　霍玖一翻了个白眼，可惜小美现在看不见，“也谢谢你，把季羽带到我身边。”
　　小美欣慰地笑了笑，摸了摸玖一柔顺的长发，“走之前，再送你一句话。”
　　“什么？”
　　“离霍青语远一点，要多远有多远。”
　　玖一释然地笑了笑，“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