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T不娘》禾姑

45、城南之地

　　自打莫氏兄妹走后，玖一和季羽又回到了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里。
　　工作日，审案的审案，赚钱的赚钱，下班之后，朝九晚五的霍法官准备晚餐，叱咤风云的季总尽量推掉每个不必要的应酬回来陪女友。有时不想做饭，便开车出去打打牙祭。
　　闲的时候，二人或是呆在家里甜腻，或是去探望探望长辈，或是花些银子到电影院消磨时光。总之，日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着，直到这一天，季羽趴在玖一的胸前玩着她一绺散发，提醒了一句。
　　“老霍，还有两个月，我们就认识一年了。”
　　霍玖一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又释然了，将身旁的季羽搂了搂，“恋爱一周年你想怎么过？”
　　季羽白了她一眼，“你说呢？我们当初约定得很清楚吧。”
　　玖一羞涩地挠了挠头，“除了……那个，你还想要什么？”
　　季羽温柔地笑了笑，嘬了嘬玖一的嘴，“一起到国外登记结婚吧。”
　　玖一真的很想说她愿意，但是现实有时候很残酷，“宝贝，我现在的身份可能很难出国哦。”她耸了耸肩，“护照都被收了，出国还必须向上级打报告。”
　　“你这个法官当得可真是……”季羽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不自由。”
　　“哎，没办法啊。”霍法官摇了摇头，“这就是获得比常人更大的权力所要付出的代价。你看那古代的帝王，二十四小时都被那些太监宫女守着，遇到自己喜欢吃的菜还不能多夹一筷子，比起这些人，我还算不错的了。”
　　“啧啧啧，没想到霍大人还拿自己跟皇上比，这脸皮可真让小女子佩、服。”
　　“好你个季娘子，又开始阴阳怪气的，看为夫怎么收拾你！”玖一笑着揉了揉季羽的耳垂。
　　“霍玖一，又得脸了是吧？”季羽拍开玖一的咸猪手，看着对方得意时露出的酒窝，使劲戳了戳。
　　“唔，别戳脸。”玖一揉了揉自己被戳疼的脸，娇嗔地努了努嘴。
　　“嘴撅得跟个猪似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季羽还是吻了吻玖一以示安慰，“嗯，虽然味道还不错。”
　　被调戏了一把的玖一非常不爽，“季羽，你现在怎么跟我妈似的？”
　　“你妈？”季羽仿佛听到了来自玖一最恶毒的语言攻击。
　　“嗯，手欠又嘴贱。”玖一一说完就把季羽死死抱住，“不许打我，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季羽同志你试图通过暴力手段来扭曲事实的行为是不对的，应该提出批评。”
　　季羽翻了白眼，奋力抽出了右胳膊，朝着霍玖一的脑门上轻拍了一掌，“就是家暴你了，怎么着？”
　　玖一努嘴，一脸哀怨地看着某人，扯着枕头把身子转了过去，“不理你了。”
　　季羽无奈地笑了笑，从身后抱住玖一，细声道，“受气包，幼稚鬼，委屈了？”
　　霍玖一恨得牙痒痒，心想最近季羽说话怎么这么欠？肯定是被哪个歹人带偏了。更让她生闷气的是，作为一个学法的人，她并不崇尚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只能看着季羽在那边得瑟，自己还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哼，好男，哦不对，好女不跟季羽斗。
　　自己刚认识季羽的时候，对方也没有这么欠啊，怎么现在越来越伶牙俐齿了？玖一暗自决定，一定要把那个将白莲花带偏的人揪出来。她思考了半天，首先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家老妈身上。
　　“老霍？生气了？”季羽看玖一半天没转过身来，心想是不是真把她惹生气了，没成想那人只是在专注地思考“谁把季羽带偏了”这个问题。
　　“霍、玖、一！”季羽加强了口气。她最讨厌冷暴力，宁愿对方跟自己打一架也不愿用冷战的方式解决问题。虽然……她和玖一真正发生分歧的时候，基本都是先用冷战应对，“不许不跟我说话！”
　　玖一被季羽这口气扯回了思绪，转身看向一脸严肃的季羽，眨了眨眼睛，“我刚刚在想事情呢，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变得气鼓鼓的了？”
　　季羽好想咬死霍玖一，走神的时候麻烦你说一声，“以后，不许把我晾在一边。”
　　玖一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惹到了季总，连忙抱了抱她，“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把你晾在一边。”
　　“那你刚刚怎么不理我？”
　　“我只是在思考谁让你现在变得这么欠揍，真是太可恶了。”
　　“……”季羽没敢告诉某人，她之所以能进化到现在这种勉强算牙尖嘴利的情况，全都是托了一个名叫霍玖一的人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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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羽自上次跟三大帮接洽吃饭后，便开始把大部分目光放到城南的投资上。于是，向来喜欢在城东找吃食的季总，这次竟然破天荒地邀请玖一到城南去找好吃的。
　　周五中午，趁着午休，季羽给玖一打了个电话。
　　“老霍，你问问你干妹妹今晚有空没有，我们晚上找她吃饭去。”
　　玖一挑着眉，“怎么今天突然想去找那个小祖宗了？”
　　“今天公司报了些城南的项目，我想自己先过去看看。”
　　“原来是季总要微服私访啊……”玖一心想自家女友周五还这么兢兢业业，真是应该给她颁个三八劳模的称号，“行，我跟小祖宗说一声去。”
　　挂了电话，玖一又给路思懿去了电话。
　　“傻逼姐姐，又请我吃饭啊？”路思懿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大不敬，揍你。”玖一一听这小霸王说话就脑袋痛。
　　自打上次认识之后，玖一就不时邀请这小霸王来家里吃饭，奈何这姑娘脸皮薄，碍于有季羽在，愣是不好意思来家里蹭饭。于是热心的霍大法官自费在外面馆子里请这小丫头吃了好几顿，美其名曰“关爱缺爱儿童”，惹得季总吃了不少醋。
　　其实玖一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对这干妹妹这么好，大概就是合缘，或许也是因为这小姑娘和曾经的自己太像，什么都憋心里，又找不到合适的渠道倾诉。反正，路小霸王也像莫氏兄妹一样，虽然表面上对玖一嫌弃得不得了，但内心对她充满了尊敬和欣赏。
　　“有事快说，没时间跟你贫。”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玖一感觉那边准没什么好事发生。
　　“我家季总今晚想去你们城南逛逛，一起吃个饭呗。”
　　“哦，季羽姐姐要来啊，欢迎欢迎。”一听到季羽的名，路小霸王马上换了个态度，“那我今晚在城南等你们。”
　　“你这小白眼狼，提到季羽态度就这么好？”
　　“谁让季羽姐姐比你美丽知性还多金！”
　　“你这鬼丫头，又欠怼是吧？信不信……”还没等玖一抱怨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玖一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机，心想这小霸王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季羽便打电话让玖一快下来，自己的车已经到了。玖一收着东西，背着自己的双肩包，迅速下楼，一抬头便在院门口看到季羽那辆引人注目的豪车。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玖一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翘，打量着身旁那个美好的人。要去城南吃东西，季羽便回家换了一套休闲衬衫和长裤，头发随意地披着，长度及腰，发梢微卷，耳畔的碎发被别到耳后，露出可爱的耳朵和线条柔和的侧颜。
　　“宝贝真美。”
　　“嘴跟抹了蜜似的。”季羽开着车，斜眼瞅了一眼老霍，“又中什么邪了？”
　　“夸一夸你嘛，白莲花。”
　　季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跟小懿联系得怎样？”
　　“放心，好酒好菜都给备上了，就等季领导去视察。”
　　勾了勾嘴，季羽握了握玖一的秀才手，“小霍干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再回来帮帮我？”
　　玖一摆出无奈状，“我现在是困在樊笼中，身不由己啊。”
　　“借口。”季羽轻轻拍了拍玖一的手背，又继续握着她的手。
　　玖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指望着自己哪天能混成霍院长。”又看向季羽，“到时候你就是院长夫人了。”
　　“哦，只怕我活不到这一天。”没个二三十年，怎么可能实现呢？季羽暗自叹口气，看来玖一是彻彻底底回归法院了。
　　“呸呸呸。”玖一撇了撇嘴，“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季总你这么奸商，一定能活到最后的。”
　　“……”
　　从中院开到城南，以季羽的速度也花了一个多小时。她们到了后，没有急着通知路思懿，而是先驱车到了那个最大的预投项目的所在地。
　　四季在官家公关这方面很强，目前基本跟城南区政府已经对接上，预备接手这块地。季羽目前比较纠结的是究竟将这里打造成楼盘，还是把这里再建成工厂和居民生活区。
　　现在这里是城南较大的居民区，周围还有居民自己刨出的菜田。远远地，甚至能看到居民烧饭时，从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不时还有犬吠鸡鸣。
　　太阳西落，当余晖照在在破旧的街道上牵手慢行的玖一和季羽时，竟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路过一些坐在路边纳凉的老人和小孩时，在他们身上竟能感觉到岁月的神奇魔力。
　　“季羽，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玖一走着路上，手指不时去摸摸路旁遒劲的树干。
　　季羽回头，看到玖一因自觉安适而露出的酒窝，觉得很美，“什么感觉？”
　　玖一挠了挠头，思考了几秒，“时间流逝后，将记忆刻进这些人与物中的怀旧感。视觉上，听觉上，触觉上，嗅觉上，味觉上，一切一切，似乎都把你拉进了另一个维度和空间。”
　　“所以这里具体让你体会到了什么？”季羽听着玖一有些玄乎的话，觉得有几分意思。
　　“描述不出来。”玖一闭着眼睛，感受着傍晚有些清凉，又夹杂了一些饭菜香的风，“肚子饿了……”
　　“……”季羽看了看表，快七点了，以霍玖一的生物钟确实到饭点了，“走吧，问问小懿哪家店好吃，我们在店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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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一和季羽见到路思懿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这小霸王额头上一大块淤青。
　　“呀，妹子，谁敢把你打了？”玖一站起来，碰了碰路思懿的额头。
　　“嘶，疼。”小霸王拍开了玖一那作祟的贼手，“还不是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一分神，就被个小喽啰暗算了。”说完，又抱怨一句，“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
　　“嘿，你自己防范不利，还怪我打电话让你分心。”玖一又摁了摁路思懿头上的乌青，惹得后者对她怒目而视。
　　“老霍，别闹。”季羽也是心疼地看向小霸王，“小懿，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别成天跟那些大男人打打杀杀的。”
　　“季羽姐姐，有混蛋在我们地盘上闹事，白虎堂要是坐视不管，怎么能守住这一方安宁？”
　　“那你以后也让手下去弄，好歹一个堂主，动不动就出去打人还挂伤，像什么样子。”大概是爱屋及乌，玖一是真把这个小霸王当亲妹妹看，所以季羽在潜意识里也是把这小霸王当成妹妹来关心。
　　“多跟你季羽姐姐学学。”玖一又坐回季羽身旁，“若是没几把刷子，可当不稳四季的大老板。”
　　路思懿白了玖一一眼，“季羽姐姐是厉害，但跟玖一姐你有什么关系？”
　　“啧，你这丫头就是不会说话。”玖一也回了一个白眼，“有句话叫‘物以类聚’。我要是不厉害，你季羽姐姐会喜欢？”
　　“的确，脸皮厚得厉害。”

作者有话说

　　库存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