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费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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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羽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养了两天便无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咳嗽。而闲不住的季大总裁，周一一早就画上了精致的妆，穿上了干练的职业装，精神抖擞地吃着早饭。
“季美人今天要上岗了？”玖一托着脑袋，看着对面美美的人，再看看自己怂怂的蓝色法官夏服衬衫，暗自叹了口气。
季羽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霍玖一，“怎么今天穿得这么正式，还别上国徽了？”
“这周开始我就回民二庭当庭长了，今天要搞个什么宣誓大会。”玖一捋了捋自己被高高束起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两三岁。
“我说，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当庭长了，会不会遭人眼红？”季羽看着玖一还有点稚气未脱的模样，万分质疑，“我印象中的那些庭长看起来都起码三四十岁，你这看起来跟个才上岗几年的新手似的……”
“这就叫‘上头有人好办事’，要不是许老师调到我们这，邱庭长又被抓，哪儿还轮到我当庭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得出来，玖一多少还是有点得瑟。
“总之我家老霍最厉害。”季羽在夸耀自己对象这一点上从没有吝啬过。
出门后，玖一开着她的大众，跟季羽的马萨拉蒂在岔路口分了道。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激昂的手机铃声唤醒了放空的老霍同志，一看来电显示“小费”，玖一赶紧接了起来。
“喂，小费，什么事？”
“嘿，老霍。”电话那端传来小费清清冷冷的声音，“上次你和你女友拜托我的那件事落实了。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凰阁和白虎堂也不是打算死揪着这事不放，但他们现在就是想看看四季公司的诚意。”
“诚意？”玖一蹙了蹙眉，“是想知道四季能够开出什么条件弥补他们的损失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要不你问问你女朋友？”
“行。”
玖一挂了电话，随即拨给了季羽，电话响了两下被接通。
“喂，霍法官，刚刚才分开现在就想我了？”
玖一心里翻了个白眼，“宝贝，小费那边回话了，说凰阁和白虎堂想看看四季能拿出多少诚意弥补他们的损失。”
季羽是何人，一听老霍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样吧，你跟小费说，今晚我在龙港轩设宴款待，到时候会我会亲自拿出赔偿方案。”
“好。”
玖一也没多啰嗦，挂了这边的电话又给小费拨了过去。
“喂，小费啊。”
“嗯，怎么样？”
“季羽她说今晚在龙港轩设宴款待，你把人都叫过来吧，她应该会拿出一些让你们满意的方案。”
“今晚啊……”小费那边没了声音，应该是再跟其他人沟通时间，“喂，老霍，凰阁这边没问题，到时候我和我五哥会出席，白虎堂那边不出意外应该也能够派人来。”
“需不需要把蔡蔡他们青龙帮也叫上？毕竟四季之前也得罪了他们。”
“这就得看你女朋友的意思了，我们这边无所谓。”
“那好吧。”玖一撇了撇嘴挂了电话，手指又开始点着方向盘。
实际上，之前到青龙府，蔡蔡和卓总她们已经没有再追究四季责任的意思，按道理说，如果今晚不邀请蔡蔡她们也无可厚非。只是玖一觉得，这样做不厚道，得罪了三个帮，你背着其中一个偏向你的帮派去跟其他两家谈损失补偿，怎么说都不地道。
于是霍玖一没再请示季羽，直接拨了电话通知蔡蔡晚上一起吃饭。
……
这一天，庭长宣誓仪式很顺利，也意味着玖一迈入到了人生新阶段。以前没有当过庭长，玖一总以为会很忙，大小事务要全揽。然而，可能是第一天到这个位置，她发现相比起一线审判员，庭长的工作要轻松得多，大多时候是审每个审判员递上来的判决书，没问题的话就签发了。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基本没什么事，但好歹还是第一天接班，玖一耐心地等到五点，背包，走人。自己直接开车到了龙港轩，只在法官夏装外套了件外衣。
循着季羽发来的短信，玖一找到了包厢，发现门口站满了各色面相凶煞的人。玖一报了四季的名号，被放行进入。
“哟，霍法官来了？”蔡蔡在窗边磕着瓜子儿，她身边是闭目养神的卓宛歆，她们对面坐着身着暗纹唐装的小费，小费旁边有一个面容跟她有七分相似，正抽着烟，把包间里弄得乌烟瘴气的男子。环视一圈，季羽还没到。
“你们来得挺早啊。”玖一选了主座旁边的那个位置。
“那可不，季总设宴，这面子可大了。”蔡蔡吐了个瓜子皮，又道，“诶，你家季大总裁怎么还没来？”
“正是下班高峰，她们公司距离这里又远。”玖一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向小费，又瞄了眼她身旁的男人，“你哥？”
小费点了点头，“费辰旬，我五哥。”
“你好，霍玖一。”某人不卑不亢地向男子点头示意，又加了一句，“市中院民二庭法官。”
男子面无异色地点了点头，问道，“霍法官跟四季是什么关系？”
“季羽是我女朋友。”
只是一瞬，男子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哦，这样。”
“老霍。”这时，卓宛歆开口了，笑意盈盈地看着玖一，让人警惕起来，“你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龙港轩，而且高调地宣布季羽是你女朋友，就不怕被宣传出去吗？”
“卓总多虑了。”玖一也回了一个商业性的微笑，“龙港轩是四季的产业，而且是信得过你们，才说的这些。”道上的人讲义气，这一点玖一还是承认的。
“哎哟，看你们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就觉得累得慌。”蔡蔡又抓了一把瓜子，“小费，白虎堂的人还有多久来？”
“快了吧。”小费抬手看了看表，“今天白虎堂应该只来一个人。”
“是小霸王，还是小奶狗？”
小费露出一脸无奈，“应该是小年，小懿的话，你也知道她那脾气……”
玖一听得一头雾水，“蔡蔡你们在说什么？”
蔡蔡朝玖一扔了一瓜子皮，被后者灵巧躲开，“你这怂货，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去当法官，不怕人把你暗地做了？”
玖一挠了挠头，“这种事情就是命，点子背的时候，即使知道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是会中招。”
“嗯，老霍说的这个在理。”小费喝了口清茶，“那我解释一下，我是凰阁里的人，在家里排行老幺，上面有八个哥哥……”
玖一睁大了眼睛，“九个孩子？！”
小费她五哥清咳了一声，“家父娶了三任妻子。”
“哦。”玖一了然地点了点头，心想，若是一个妈能生九个孩子，这战斗力还是有点强。
“现在凰阁这边见不得人的事务基本交由三哥和五哥处理，我们其他几个倒是乐得清闲。”小费又抬手看了看表。
“小费，你确定跟我这个公检法系统的人介绍你五哥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的？”
“霍法官见笑了，估计也是和您交情好，申儿才干这么说。”小费她五哥似乎又抽了抽嘴角，狠狠地吸了口烟。
“申儿？”玖一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反应过来指的是小费，“对，小费，我还不知道你大名。”
“费申旬，申请的申，中旬的旬。”
辰龙申猴，这家起名还挺有意思。玖一勾了勾嘴，又看向蔡蔡，“姐们儿，你全名呢？”
“太难听，不想说。”蔡蔡露出一脸菜色，而她身旁的卓宛歆竟然忍不住笑着说，“的确难听。”
“不会叫‘蔡鸡’‘蔡花’吧？”
“去你的。”玖一又被砸了一枚瓜子皮，“反正你们叫我蔡蔡姐就行了，道上混的哪儿那么多大名。”
聊得正开，门被打开了，众人一看，是主角季羽到了。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季羽脱下自己的小外套，身着修身的V领衬衫，捋了捋自己耳边的碎发，悄悄摸了把玖一的小手，落了座，“人都到齐了吗？”
“白虎堂的人还没到。”搭话的是小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皱了皱眉，“无人接听。”
众人有些不爽，就你白虎堂的架子大？
但五分钟之后，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身后跟着两个商务打扮的男性。
“抱歉，申姐姐，城南到这边太堵了。”小男生还没坐好，看到面无表情的小费后，立刻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小费摆了摆手，“今天来是谈正事的，现在人都到齐了，季总就进入正题吧。”
季羽没急着开始，先问向刚进门小男生，“白虎堂的这位该如何称呼？”
“路思年，叫我小年就可以了。”
季羽挑了挑眉，看向小费，“小费，我看小年稚气未脱，不知……”其实她就想知道小年到底能不能做主。
“唉……”小费莫可奈何地叹口气，“当初我也跟你说了，不保证白虎堂这边同意协商。不瞒你说，现在白虎堂有两个当家，一位是小年，另一位是小年的妹妹小懿。”
“那今天令妹怎么没到？”季羽转头问向小年。
“唔，家妹与申姐姐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所以不方便见面。”
众人一听，这里面似乎有猫腻。
“哎哟，小费，可以啊，跟白虎堂的小霸王有一腿？”蔡蔡是那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直爽性格，逮着小费就开涮。
一向面色清冷的小费此刻也露出了一点不自然，“我跟小懿的那些误会，也是……阴差阳错，哎，不提也罢。”小费又摆了摆手。
小年此时又接上了话，“季总放心，白虎堂这边有关商业运作的事务皆由我做主，四季今天既然要拿出诚意解开之前与各帮结下的梁子，那么这次没有家妹在场也无妨。”
季羽点了点头，看向各位，“那就感谢各位今日赏脸参加本宴，在商讨具体的协调方案之前，我还是希望向各位介绍一些情况。”季羽顿了顿，继续道，“前段时间，莫氏由于与新星的纠纷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为了拯救故人挚友，四季便请来中央纪委到市里彻查，然后没想到损害了诸帮派的利益，在此，我季羽先代表四季赔罪一杯。”季羽举杯，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还没等季羽接着说，费辰旬便抢了话，“有这一出，四季可算是青龙帮的仇敌了，卓总他们新星集团基本被一锅端，我们凰阁的损失跟青龙帮相比简直九牛一毛。”言外之意很明显，小费她五哥就是想看看青龙帮对此是什么态度，由此决定凰阁要拿出什么样的姿态与四季谈条件。
“此事勿用辰哥操心。”发话的是卓宛歆，她慢慢喝了口茶，“四季之前已与我们进行了友好协商，而青龙帮对此事将不再追究。”
众人哗然，各自思量着青龙帮就此放四季一马的原因。
季羽一看卓宛歆这么给自己面子，笑了笑，“卓总是个体面的生意人，我季羽敬你一杯。”
而季羽身旁的霍玖一若有所思地看着卓宛歆，总觉得她今天的态度跟那天在青龙府的态度完全不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大局意识”？无解，玖一索性开始低头吃菜装空气。
小费想了想，开口道，“既然青龙帮都不再追究，那么我们凰阁也没必要揪着不放。五哥，你看……？”
费辰旬扔掉烟头，用脚碾了碾，“凰阁可以揪着不放，但希望四季可以注资到我们旗下几个资金链快断裂的企业中。”
“没问题。”季羽大方地递出自己的名片，“需要资金的时候您直接跟我说就行。”
用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卓姐姐和辰哥都这么洒脱啊。”路思年皱起了他清秀的眉毛，“我们白虎堂的损失说重不重，可说轻也不轻。”小年示意他身旁的男子向季羽说明情况。
“季总您好。我们白虎堂主要以放高利贷和收保护费作为帮里主要的经费来源……”
还没等男子说完，玖一便被鱼刺卡了喉咙，蔡蔡也在一旁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在放贷收费？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小费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