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不幸躺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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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羽看到珊儿的第一眼，就感到四个字——低调奢华。金丝半框眼镜，小钻耳钉，微卷的长发被别到了耳后，而最让季羽关注的，是她手上那颗和耳钉相配的钻戒。
“她结婚了？”季羽趁着珊儿帮她去拿盐水瓶时，小声地问向玖一。
玖一点了点头，“人和龚主青梅竹马，现在结婚都快三年了。”
“龚主？也跟你们一起打球的？”
“嗯，也是美人一个。”
季羽抬了抬眉梢，“两个女生怎么结的婚？”
玖一勾嘴一笑，“龚主入了外国籍，那个国家允许同性恋婚姻。”
“还有这种操作。”季羽眼珠子转了转，盘算着中国要真是把自己弄心寒了，就投资移民到外国，然后嫁了，不对，娶了老霍，“这龚主又是干嘛的？”
“她是市里那个最好的国际私立高中的特聘教师，富二代。”玖一想起龚主每次骚包地开着她的法拉利来打球，就遭到小费和蔡蔡的联合嘲讽，最后无法，换成了凯迪拉克，可是还是被二人谴责败家。
“你确定你们这只是篮球社团，而不是本市的高端人群聚集社？”季羽觉得，玖一这个拉拉篮球兴趣社简直牛得厉害。
玖一举手投降，“当初我只是没事喜欢自个到体育场里投投篮，结果有一次遇上蔡蔡她们，看我打得还算可以，就问我加不加入她们……”
“非常好，请每周带着我一起去打球。”
“啧，你这个奸商。”
季羽拍了玖一一巴掌，可惜生着病，出手软绵绵的，倒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
“哟，感情这么好？”珊儿提溜着吊针进了办公室，把瓶子挂在季羽她们上方的挂钩处，调了调针头出水的速度。
“打个吊针怎么还劳烦您这大医生亲自动手？叫个小护士来不就行了。”玖一抱着胸，看着珊儿磨磨蹭蹭的样儿，一看就是不常给人输液。
“怎么能怠慢老霍的女朋友。”珊儿蹲下身子，开始找季羽手背上的血管，“而且现在这个点，小护士们都去吃饭了，我上哪儿给你找人。”
“嘶。”季羽还是被针扎疼了，轻哼一声。
“你下手轻点，别把我女朋友当成你那些四五十岁皮糙肉厚的患者。”
珊儿给季羽粘好绷带，起身收了东西，看都没看玖一，坐回了办公桌前，“就你事多，又没扎你身上。”
“我踹龚主两脚，你不心疼？”
“用力踹，那小倔驴最近又跟我犯浑，正愁没人治她。”
“怎么？吵架了？”玖一给季羽盖好被子，坐下来开始跟珊儿聊天。
珊儿在那儿吧嗒吧嗒敲着键盘，不知道在录入什么，“嫌我一天到晚工作忙，没空陪她，正闹情绪呢。”
“讲句公道话，你也确实太工作狂了，人龚主一天到晚没事儿就来医院巴巴地守着你，你呢？”
“我倒想像你一样朝九晚五，可惜病人二十四小时都有，而我们院能做大手术的又只有那几个医生。”
“你又不是缺那几个钱，这么亡命工作，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霍。”珊儿抬了抬眼镜，看向玖一，“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责任问题，医者仁心，你让我忙里偷闲、见死不救，我可做不到。”
“真是个好同志。”某人心虚地点了点手，之前在法制处不好好上班，跑去给季羽打工，这几天又撺掇自己女友旷工陪自己，玖一突然觉得好罪恶。
她不想良心再受煎熬，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那么龚主这几天在干什么？”
“跑国外一个人度假去了。”
“你放心她一个人跑出去？”其实玖一想说，龚主那么骚包的一个人，就不怕她在外面拈花惹草？
“随她吧，这小祖宗我可管不住。”珊儿敲击键盘的力道似乎重了点，而她主动切了话题，“前几天看新闻说市中院出了一起杀人案，你知道不？”
“别说了，就是我开的那个庭。”
“嗯？原来你在市中院工作啊。”
玖一挠了挠头，都请人帮忙治病了，自己的情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前阵子从闲职又调回审判岗了，结果刚一回来就出事。”
“具体怎么回事？”珊儿还是面无表情地录入着东西，听着玖一讲话。
“那被上诉人我估计有点神经病，暴躁又极端，把他老婆打得都不敢上庭见他。后来这女的为了离婚就请了个男律师帮她打官司，结果在庭上，被上诉人一激动，就拿钢笔把这男律师封喉了。”霍法官还故作夸张道，“那血啊，一下子就溅出来了，吓得我赶紧跑上前去堵住，结果人还是没救过来。”
“啧啧啧，这些年法院也是够乱的。”
“是啊，遇到一些激动的当事人，命不好就挂了。为这事儿，我心理阴影了好长一段时间，天天晚上做恶梦。”
“这种突发事件后产生心理创伤很正常。”珊儿又扶了扶她的眼镜，“现在还是这样吗？”
玖一笑了笑，“季羽特意带着我去一个县里散了散心，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哟，你这女朋友不错啊。”珊儿看了一眼熟睡的季羽，“人也漂亮。哪儿找的？干什么的？”
“朋友介绍的，商人。”
“可以啊，改明也让你朋友帮我介绍个？”
玖一嘴角抽了抽，“那龚主不得杀了我？！”
“放心吧，现在这小倔驴烦我得很。”
“得，你们的事我可不瞎掺合。”
……
季羽一觉醒来的时候，玖一还在跟珊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学法的遇上学医的，共同语言真不是一般的多。
“你女朋友醒了。”珊儿指向季羽，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霍某人转头，一脸殷切地看向自家女朋友，“宝贝，感觉好点没有？”
“嗯，好点。”季羽转头看向珊儿，“谢谢大美女了。”
“你女朋友可比你嘴甜。”
“废话，我们这种一天到晚拿着槌子敲来敲去的能跟她们这种拿着票子数到手软的比？”
珊儿摸了摸下巴，“敲槌子、数票子跟嘴巴甜不甜有什么关系？”
“没任何关系，你别听老霍在那里胡扯。”季羽及时戳穿了霍大法官。
“谁说没关系，敲槌子总是不开心的，数票子总是开心的，不开心的事自然让人愉悦不起来，开心的事总是让人美滋滋的。”
“那我也没见你数票子的时候嘴巴有多甜。”季羽斜眼看向霍玖一。
“谁叫我没有数票子的时候！”玖一好恨啊，难道真的要多次强调，才会让季羽她们意识到玖一这个职业养活她自己都难吗？
“少在那儿给我装穷。”季羽还是毫不犹豫地揭穿了某人，“珊儿你评评理，老霍要是真没钱，为什么一分不刷我的卡？”
“嗯，这是老霍。”珊儿看着面前这两只的贫嘴脱口秀，挑了挑眉，“骨子里要争一口气，认死理。”少顷，又雷人地补充一句，“可能是为了挽回她作为娘T的尊严。”
“嗯？老霍是T？”季羽简直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怎么？她不是？”珊儿一脸“我错看你了”的表情盯着霍玖一。
“谁说不是？！”玖一挺了挺腰，正色道，“我是T，是上面的那个。”
“哟，看不出来啊，老霍。”珊儿抬了抬她的眼睛，露出诡异的笑。
“按照你的意思，等我在上面的时候，我也是T？”季羽觉得玖一的这个逻辑简直就是没有逻辑。
玖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TP划分的标准是什么？”
“偏女性？偏男性？”珊儿试着给出答案。
玖一摇了摇头，“那这种划分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意义嘛。我觉得我和季羽都是那种带点男孩子性格的女生，只不过，我的男孩子气可能更明显一点？”
季羽翻了个白眼，“你确定是男孩子气而不是小孩子气？”
“哦，我懂了。那么你们应该都是娘T，还是时下最流行的TT恋。”
“……”季羽和玖一同样想明白了，干嘛要弄个分门别类来膈应自己？
输完液，玖一和季羽跟珊儿挥手告了别。看着霍美人搂着季美人走远的背影，珊儿抱着胸挑了挑眉，少顷，她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个备注为“宝贝公主”的电话号码……
……
回到小金窝，季羽还是觉得浑身软软的，但感觉已经好多了。她想窝在客厅看电视，玖一就把被子抱到沙发上，帮季羽换了居家服，然后进厨房开始给季羽煮粥。
“老霍，我想吃水果……”季羽弱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好。”玖一看这边粥开了，便调掉小火，跑到客厅开始给季羽削苹果，“季大人，张嘴。”玖一切好一小块，递到季羽嘴边。
季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嚼完一块苹果后又自动张嘴示意还要，于是霍玖一就跟个小丫鬟似的在一边耐心地喂苹果。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小金窝的门。玖一一看表，心想谁这么抖机灵，赶在晚饭点跑来串门？
把果盘塞给季羽抱着，自己跑到了门口看了看猫眼，吓一跳，季羽妈和自己妈怎么来了？
开了门，“伯母，妈，你们怎么来了？”玖一挠着头，看着两个中年女人提着一大堆菜进了门。
“要不是严姐在电话里说了一声，我都不知道小季发烧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霍妈边换着鞋边数落着自家女儿。
玖一幽怨地看向季母，那小眼神似乎在说“您老怎么把这事都告诉我妈”。
季母看着霍玖一那个小表情，笑了笑，“霍妹今天本来约我去做头发，你又让我帮羽儿顶班，得解释清楚。”
霍妈没管玖一心里的各种小九九，走到沙发上看到面无血色的季羽，心疼道，“哎呀，小季，怎么发烧了？好点没有？”说完，还拿手摸了摸季羽的额头，嗯，不烫。
“伯母好。”季羽感受着来自长辈的温暖，又看向霍妈背后自己亲妈那担心的神情，“妈你也别担心，好多了。”
“怎么发烧了？”季母也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季羽眯着眼睛看向一脸心虚的霍玖一，清了清嗓子，“春天嘛，没、注、意。”
“春捂秋冻，你们年轻人却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下自己遭罪了吧……”霍妈作为教育者碎碎念的职业病又开始了。
“嗯，伯母说的是。怪我一、时、兴、起，不计后果。”
“咳，那什么，妈，伯母，你们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去。”心虚的霍法官赶快给自己揽事做。
“我听羽儿说，小一的手艺很好。”季母笑意盈盈地在沙发上端坐着，“反正我们买了一堆菜，小一你看着做。”
“好的！”玖一得令，一溜烟地钻进厨房。
“哼，这小祖宗肯定干了什么亏心事！”始终是亲生的，霍妈一眼就看出霍玖一的不对劲，“小季啊，是不是阿玖晚上跟你抢被子？跟伯母说，我非抽那小崽子一顿。”
季羽微笑着，嗯，有些情况只能当做哑巴吃黄连，“没事的，伯母，是我自己不小心。今天打了点滴，感觉已经好多了。”
“那好吧，一会儿多吃点补补。瞧你现在这可怜劲儿。”霍妈又摸了摸季羽的头，大有一种“有这么好的闺女真是好有福气”的感觉。
然后，季羽就开始听霍妈和自己母亲热火朝天的闲谈，她简直怀疑这两个中年妇女就是借着探望自己的名义，跑来蹭食开茶话会。
“……我那侄女结婚都快六年了还不生孩子，哎哟，愁得我哥啊。”霍妈语速不慢，嗑着瓜子呱嗒呱嗒的，竟然让人听着有种节奏感。
“那霍妹你可能得让你侄女去检查检查，万一是病就麻烦了。”季母也是一脸担心，就好像不孕不育的是季羽一样。
“就是检查了，说什么输卵管堵塞。”
“哎哟，这可就麻烦了。”季母蹙着眉，“不过，我看报纸上说国外不是有什么试管婴儿？”
“我哥他们还真问了，价格老高不说，成功率还低。”
“我听说美国那边成功率挺高的。”季母看似无意地问向季羽，“小羽你在那边生活了这么久，应该多少有了解吧。”
“不清楚，不了解，不知道。”季羽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不幸躺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