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相伴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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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季羽就养成了阅读的习惯，只不过回国这几年忙于工作，自然不像作息规律的霍玖一，每天睡前都留给自己足够的充电时间。但一起生活后，季羽也逐渐被带回了规律养生的慢节奏生活，比如把咖啡换成了各种花茶，每天基本都回家和玖一一起吃饭聊天，睡前窝在玖一怀里看看书，讨论讨论各种人生哲理……
这不，送走了莫氏兄妹，已是过了新闻联播的时间。玖一早早洗漱，上床看书。季羽在客厅浏览了一会儿财经新闻和实时资讯，也去泡了个澡，然后躺到某人怀里。
“今天在看什么？”季羽发现玖一看书的速度很快，两百多页的读物基本两三天就能看完，但这本书却读得很慢。
“《博登海默法理学》，今天又想拿出来看一看。”玖一已经习惯了美人在怀，还提出各种问题“骚扰”自己的感觉。
“法理学？讲什么的？”
“把法律跟很多概念比较讨论，从而升华出法律本身具有的哲理。”
“比如？”
玖一放下了书，发现季羽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学生，“法学界很喜欢讨论‘法律和道德’之间的关系。在你看来，法律和道德是怎样一种关系？”
季羽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选过的一门有关商业伦理的课，“法律和道德我不太清楚，但是在我的概念中，每个行业都有它入门的规矩，而每个企业都有它自己的标准，我感觉法律很像这个入门规矩，而道德很像企业自身的标准。”
玖一勾了勾嘴，果然自己的对象很聪明，“很接近了。狭义上说，法律是社会给你的束缚，而道德是自己给自己的束缚。”
“所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德标准，但是在同一个社会中却只奉行一套法律，没错吧？”
“差不多，”玖一发现自己很愿意跟季羽在不同问题上深入探讨，对方有足够的耐心和理解力，并且能够很快地回应自己，“但这就引出一个难题：当每个人的道德标准不一样时，如何能够制定出一套合适的法律？”
“法律应该就是最低层次的道德吧。你想，要是人人都道德高尚，要法律来干什么？”
“这个现象在中国也很普遍，很多律师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其实本质上还是一个道德价值观上的分歧，如果我们持有拜金主义观，就不会觉得这些人在道德上有什么不对，并且认为他们这样利用法律是正确的；但如果我们有金钱以外的追求，自然就会觉得这些人太下作。”
“所以你觉得法律和道德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啊……”玖一挠了挠头，“如果我们拿大多数人的道德去制定法律，这叫道德绑架，肯定不行；如果我们不考虑道德去制定法律，那么法律又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怎么解决问题？”
“很简单啊。二者不能互相取代，但是可以灵活融合，比如，法官就可以在个案中当个‘移动的道德标杆’，用自己的理念去影响当事人嘛。”
“说这么半天，你就是想捧捧自己的职业啊。”季羽无奈地笑了笑。
“嘿嘿，毕竟能够为别人带来好的影响是一件不凡的事。”
“这一点我很赞同。比尔盖茨之所以值得人尊敬，在我看来不是因为他多么有钱，而是因为他用互联网改变了时代，这是他的伟大之处。”
“所以季羽，你赚这么多钱是为什么？”玖一发现怀中人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商人，但内心却有着一种“达则兼济天下”的博爱，并不精致利己。
“最初可能是为了安全感，后来好像就成了习惯，”季羽似乎在回忆什么，“高中的时候，家里发现了我和我女朋友的关系，当时闹得很僵，父母断了我学费之外的一切经济来源。没办法，只能靠我前任养我。后来父母看不下去了，松了口。”
“然后呢？”
“然后这就成了我跟我前任分手的导火索。在国外的时候，对方动不动就说我高中吃她的穿她的，那时我就发誓以后要挣很多很多钱加倍还她。哪想到，她为了张绿卡跟个别人跑了。”
“看来你前任够现实啊，”玖一突然很想笑，因为自己曾经一直喜欢的人也现实得跟季羽前任有一拼，“那她现在怎样？”
“不知道。”
“很好，你现在有我。”玖一亲了亲季羽，“季老板。”
……
周日，二人被霍元甲的铃声吵醒，季羽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玖一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喂！”玖一眯着眼睛抓了抓头发，看到季羽用被子把头捂着，又轻轻地把被子揭开，怕她闷着自己。
“喂，老霍啊，”是小费，“脚好没有？我们今天3v3缺一人啊。”
“我这才好一个星期不到，今儿就算了吧。”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玖一挂了电话，发现季羽已经醒了看着自己，“谁啊？”
“朋友，约我去打球。”
“篮球？”
“嗯。”玖一又窝回了被子里，把季羽裹在怀里，安抚着对方的起床气。
“你们每周都去打球吗？”
“几周约一次吧，锻炼身体。”
“那下次也带着我一起吧，我搬过来后就没找到很好的健身场所。”
“你会打篮球？”玖一低头，一脸怀疑地看着季羽，捏了捏她的胳膊，发现确实有肌肉。
“会一点点。别动手动脚的，合约第一条。”
某人玩心大起，捏了捏季羽的屁股，惊得对方一声大叫，“这才叫‘猥亵性行为’！”罪魁祸首马上跑到了卫生间。
“霍！玖！一！你给我出来！”
“亲爱的，人家正在方便，出不来。你要进来吗？”洗手间里传来玖一无辜的声音。
“……”无耻！这笔账，先记上。
早餐，玖一嬉着脸，煮了一碗香菇肉丝面，卧了一个桃心状的荷包蛋，双手捧到正在浏览财经新闻的季羽面前谢罪，“亲爱的，老霍的爱心早餐哦。”
“不吃！气饱了！”
“不就是摸一下嘛，咱不生气，吃面吃面。”
季羽放下手机，一脸好笑地看着玖一，“合着被摸被吓的不是你。”
“那，那你大不了摸回来呗……”霍玖一捧着面，埋着头，小声道。
季羽挑了挑眉，看着玖一小媳妇儿的模样，“好啊。”然后起身准备出手。
“等，等下，”玖一高举手中的面，“先把面吃了，要不糊了！”
“算了，不摸了。”季羽看着面上的荷包蛋，心中一暖，“但你得喂我吃面！”
于是，小金窝里上演了一幕霍丫鬟给季老佛爷喂食的一幕：季羽刷着手机看着新闻，一脸休闲地享受着玖一的服务。
只是，玖一的筷子也不怎么用得好，“霍玖一！你把汤滴到我衣服上了！”
“哎呀，等会儿帮你洗，老佛爷。乖，最后一口，快吸。”
这糟糕的台词……
哄完季小朋友吃面，玖一觉得用尽了自己的气力，浑身乏力地瘫在沙发上，当条咸鱼。嗯，顺便偷瞟身边的美人。
“想不想去看电影？”霍玖突然问。
“嗯？你不是嫌周末人多不想出去吗？”季羽放下手机，看向躺在一旁的玖一，手摸了摸她的头。
“突然又想了，和你一起。”玖一翻了个身，撑着上身，趴起看着季羽。
“亲爱的？”
“嗯？”玖一双手捧着脸，两只脚翘着晃来晃去。
“想不到你胸挺大的。”
玖一低头，发现自己领口太低，春光乍泄，大叫一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拿着枕头就朝季羽砸去，“季羽，你这个流氓！”
季总灵活地躲开了这个枕头攻击，轻笑道，“彼此彼此。”
……
错了，真的错了，我就不该让老霍买电影票。季羽的心中发出一阵悲鸣，当她发现自己跟着玖一来到一群小孩子占领的电影厅，她就知道自己大意了。
“老霍，你确定要看这什么《藏獒多吉》？”季羽试着最后挣扎一下。
“嗯嗯嗯，这个动画画风很治愈呢！”玖一抱着一大桶爆米花，眼里发出了跟小孩子一样的期待。
“你……待我上个洗手间。”
“好的。”玖一继续啃着爆米花。
季羽来到洗手间，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小羽啊，怎么了？”是莫行美。
“小美，老霍爱看动画片吗？”
“超爱，尤其是小黄人，你最好别和她一起去看电影，每次我跟她去都觉得丢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是孩子妈呢！”
“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如此，她一定抢先买电影票。
“我以为你知道。你看她家那么多小黄人的东西，幼稚死了。”
“好吧，我知道了，谢了。”季羽面色绝望地挂了电话。
只是一秒，某人又变成了兴致盎然陪女友看电影的三好女友模样，精神饱满地向玖一走去，“老霍，快进场吧。”
藏獒多吉，一部描述中国西藏的日本导演出品的动画。本来季羽对看这样的片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谁知道，自己最后竟然被感动哭了，嗯，玖一也是。
晚饭时间，二人就这部作品聊了起来。
“情节有点幼稚，但挺感人。”季羽总结一番。
“这部作品是一部小说改编，画风有点像宫崎骏，总体走治愈风。”
“其实动画也不像我想象得那么无聊。”季羽今天的确是被感动到了，看动画已经是小时候的记忆，等成人之后，自己多是看一些深度电影。
“嗯，动画多是烘托一些真善美的东西。”
“所以你内心实际上住着一个小公主？”季羽打趣道。
玖一摇了摇头，“现实已经这么操、蛋了，为什么还不能用一些精神鸦、片麻醉自己呢？”
“的确，看了很多动画之后都是给人满满的能量和希望。”
玖一笑了笑，“在法院工作几年，人情冷暖都见了个遍，看得越多，越觉得善意难得，简单可贵。”
“善意难得，简单可贵，”季羽重复道，“成人世界里的游戏规则太复杂，有时候真的让人越活越累。”
“没办法，如果不变得更冷漠、更理性、更懂规则，我们就越容易被他人利用，被自己挫伤，被现实击垮。但是人又不能冷漠自私到极致……”玖一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否则，”季羽接着她的话，“你就永远生活在你的世界里，那别怪世界没有温柔待你。”
“没错没错！”玖一不得不拍手，“自私冷漠的人总有一堆理所当然：因为是朋友，所以得帮自己；因为是父母，所以得包容自己；因为自己很弱，所以应该得到别人的照顾……结果，他们自己对别人却冷漠苛刻，理由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呵呵。”
“其实人的‘冷漠边界’是一个很难说清的东西，”季羽顿了顿，“适当的冷漠，能够保护自己；过度的冷漠，却害人害己。”
“这的确是个难以言喻的东西，”玖一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虽然我们不能对别人的冷漠太过指手画脚，但我们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冷漠。毕竟，我还是不喜欢冷漠这个东西。”
“老霍，你很善良。”
“你不是吗？”
“说实话，我觉得我没你那么热心。”
“那……”玖一歪了歪脑袋，“最后会是我的心捂热了你，还是你的心冷却了我呢？”
“可能性太多，”季羽也笑了笑，“只是希望我们彼此都能有所收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相伴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