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虚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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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跟在镜花水月后面，不知不觉竟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宿舍。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喂，等一下。”我叫住她，“把我的刀偷走，拿去给山田组老大的是你吧？”
对方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我：“哈？是又怎么样。”
我皱眉道：“所以说...我为什么要信任你，还跟你来这种地方？谁知道你还有什么阴谋。”
她陡然停住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叹口气，语气放缓了些：“除非他同意，否则我不会对你动手的。快走吧。”
“不不...”听了这话，我连连摇头，苦笑道，“如果你真的屈服于了那小子，那才是更危险的，我还没有傻到自个往坑里跳...”
话虽如此，我确实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杀意，现在又有了腰上这把威力堪比开挂的刀，这三界之中还真没什么能令我感到害怕。
镜花水月瞪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真是的...”我嘴上说着不情愿，脚步却一直没停。
嗯，没关系，反正她也打不过我，我就跟去看看她想干什么，说不定随随便便就拯救世界了呢。我这么对自己说。
“到了。”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害得我差点没撞到她身上。
定睛一看，这里离蓝染的宿舍似乎还有一段距离，我刚要开口问，却突然发现了另一件事：“这不是我之前的宿舍吗？”
这货该不会是要让我‘被自杀’吧！我摆出防备的姿势。
镜花水月却没有说话，她四处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室内非常昏暗，门一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唔...”我不自在地掩住口鼻，退后半步，却被镜花水月一把拉了进去。
门从我身后关上了。
待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我终于看清了血腥味的来源，这不大的屋子里，满地都是被血液浸湿的布条，大部分已经干涸，有的还是新鲜的。
镜花水月朝一个方向走去，那个角落里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气息很微弱，有着极不稳定的灵压。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四番队生活，这种情况我再熟悉不过，因为受重伤而无法维持自身灵子密度，只要用...那些药就好了。哈哈，突然觉得自己还蛮有学医的天赋的。
“...镜花？”地上的人说话了，声音很低，还有些沙哑。
我看过去，就见被唤到名字的镜花水月跪坐到地上，轻声道：“怎么样，有好点吗？”
镜花，不是镜月。告知蓝染自己的名字名字，也就意味着镜花水月不再打算独立存在，而是要作为斩魄刀继续生存了。
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镜花水月，我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喂蓝染，那天是你把我送到四番队的吧。”肯定的语气。
镜花水月立刻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我，我没理她，继续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不，比起这个...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站到一队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我收起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
镜花水月似乎被我吓到了，她后退一步，碰倒了地上的茶盏，发出轻响。
躺着的人却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如果不是还有灵压，我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这个伤是怎的，被山田组的发现了？弱成这样还要设计别人，真是不知所谓。”自顾自地说着，我向前方走去。
那人的轮廓清晰起来。目光所及之处，裸露的皮肤上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歪歪扭扭绑好的纱布之下是何种状况更不得而知。地板和衣衫布满深红色血迹，散发着比一进门闻到的更重的血腥味。
我不禁皱紧眉头。
“喂！你别不知好歹了，那些杂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惣佑介是为了保护你不被死神发现才又去灭口的！”镜花水月愤怒地冲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衣领。
我淡淡地看着她，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上次见面还一脸‘人间不值得’的死人相，跟了蓝染倒是活泼不少。这大概是好事吧，我在心里说着。
但道德绑架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她给得逞，我扣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为了我？呵呵，不用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你我都知道，如果我被抓了，你们也一个都逃不掉。”
对方却毫不示弱道：“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永远也找不到斩魄刀，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
“如果没有你给我弄出来的事，我根本不需要斩魄刀这种东西来自保。”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回到尸魂界！”
“......”
咦，绕来绕去，怎么好像还真成了我的错了？可我也不是自愿穿越的啊！一切都是万恶的穿越之神......
“我不会道歉的。”正僵持着，忽然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低头一看，蓝染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深棕的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拜托，我还没有天真到以为那个蓝染会给我道歉。我翻了个白眼，摇摇头。
“咳咳咳！”不知是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蓝染看着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没事吧！”镜花水月连忙扶着他躺回去。
我冷眼旁观，嗤笑一声道：“那种包扎手法能没事才有鬼了。”镜花水月却无视我，急急忙忙地把纱布拆掉查看他的伤口。
“行了！”看着她笨拙的手法，我终于忍不住了。把她拉到一边，我将蓝染敞开的衣襟扯到一边，没有了纱布，露出胸口上一个腕口大的洞，完全没有在愈合的样子，一点一点往外渗着血。
叹口气，我开始给他清理身上众多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边道：“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这刀的情况，毕竟都...那啥了是吧。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帮任何一个人的，现在你们要联手，那更没可能。既然山田组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跟你们扯上关系。”
清理完伤口，我在心中轻唤一声自家‘刀魂’，把手覆在蓝染胸口大洞上，白光闪过，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我刚松了口气，却听蓝染道：“不，还有一个人...”
“滴滴滴！”
话音未落，袖中发出一阵刺耳的报警声，声音的源头正是浦原给我的那个什么联络仪。
我顾不上别的，赶紧把东西掏出来。声音听了，我一看，只见那小小的屏幕上，一个光点不停地闪烁着，正向我们所在的地方靠近。
这是什么？还没开始琢磨，不远处升起的灵压就说明了一切。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激得我眯起眼。
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极为普通的脸上一双充血的眼像狼一样泛着光，银白色刀刃亮得刺眼。
昔日室友，再次见面却是这般光景。
“我要杀了你。”撕裂般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
我并没有感到惊慌，有了白泽，我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这屋里还有个我第一次救治的伤者，再让他给弄死了，以后说出去多不好听。
我站起身，把白泽从刀鞘抽出来，刀锋对准荣一：“想杀我，给你机会。出去打，这里黑灯瞎火的不方便。”
本以为对面那人会问‘灯’是什么，他却低头笑了起来，半晌，荣一说出了一句令我震惊的话：“果然...你也是穿越者。”
‘也’......？
我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刻意收起自己的言行，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暴露着自己，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没人能理解我，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个认知是错的。
这个世界里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这句话盘旋在我的心头，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心脏攥紧了，我先是感到兴奋，忽然又像落入了冰窟。
“不用这么惊讶，像你这样的人，我已经见过了好几个。”荣一说完就退了出去。
我紧跟着他走到门外，只见他已经上到了屋顶。暴戾的灵压如惊涛骇浪，瓦片被震得簌簌发响，身上的真央蓝校服无风自动着。
“见到同乡，不应该很亲切吗？怎么刀剑相对？”我扯出一个微笑。听他的意思，和我一样的有很多，然而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其他穿越者，那些人恐怕早做了荣一的刀下亡魂。
跃上屋顶，脚还没站稳，白晃晃的刀刃就到了我跟前，我用刀背一挡，借力滑到旁边，等待下一次攻击的到来。
对面的人却没了动作，他用刀尖指向我，指骨捏得发白：“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沉默了片刻。我该说什么，说老子现在只是陪你玩玩，一招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可他穿成了社团大佬的儿子，生活也十分不易，大家都是同乡，倒也不用做得这么绝。
“你父亲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这样闹下去，连你自己的命也保不了。”我这样说着，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荣一呆楞了一下，突然大笑不止。他边笑边指着我说：“你还真以为我是要替父报仇？哈哈哈.....”他笑够了，喘了会气，又提刀向我走过来：“我是在害怕啊。你不会害怕吗？明明知晓了一切的剧情，却仍无法控制身上发生的一切。所以只能把破坏稳定的所有因素统统抹杀......”
“.....”
我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人。
把剧情当作救命稻草来拼死守护，殊不知自己才是破坏剧情的最大因子，就算把所有穿越者都杀掉，他又该如何抹去自己的存在？
“你那是什么眼神？”荣一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快步走进，颤抖的手举起来。那只手上的灵压极速提高，一瞬间就达到了极为恐怖的状态。
这是什么招式？我立刻准备举剑抵挡。
荣一见我如此，勾起一个轻蔑的笑，笑容越来越深，将他那张平凡的脸撕扯得狰狞可怖。
那只手向我胸口袭来，速如闪电一般，我下意识地用刀身挡住。他狂笑着叫道：“那个蓝染都抵挡不住的招式，就凭你也想赢我吗？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哈哈哈——”
尖笑声戛然而止，荣一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在我身前凝聚的力量也瞬间消散。
我顺着他难以置信的目光往下看去，一截雪白的刀刃从他胸口刺出来，而后又被抽了回去。鲜血喷涌而出，浇了我个措手不及。
“也就是说，无论那个老头有没有死，你都不会放过他了？”
镜花水月甩掉刀上残留的血液，那把刀有着六边形的刀镡，我心中了然，原来她的力量已经悉数和蓝染融合，只是不知为何还能保持着实体化的姿态。
她看着我，似乎在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回了一个眼神过去，换来她的白眼。
被一刀捅穿了心脏，荣一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却又跟没事一样站了起来。他身上迸发出更为危险的灵压，那灵压不像是死神该有的，倒像是...
“竟然这个时候开始了。”察觉到不妙，镜花水月立刻从他身边闪开，拉着我退到远处。
我看了一眼她，突然觉得不对：“你们疯了吗？”心中焦急夹杂着恼怒。竟然拿荣一做虚化实验，这两个家伙不要命了？
“不是我们做的。”镜花水月也是一脸紧张，“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发现他有自然虚化的倾向...你应该知道虚化是什么吧？那个叫‘剧情’的东西.....”
“呃......”这下我反倒不知怎么回答了。可恶的荣一，说什么剧情剧情的，敢情是故意给我下套来了。我幽怨地望着前方那个正在蜕变的怪物。
荣一并没有给我们闲谈的时间，他的灵压发生了质变，皮肤像沸腾的水一般冒着泡，渐渐全身被白色的骨骼覆盖住，身型也高大了几倍。
眼前这幅光景着实令人反胃，名为‘荣一’的怪物仰天发出一声虚的吼叫，眼看着就要朝我冲过来。
这下可好...死神们很快就会赶到了，不，在那之前整个真央都会出现骚乱吧，静灵庭里出现虚可不是一件常事。一想到之后要圆谎，我就头痛不已。
我一边闪避着，对镜花水月道：“你带着蓝染里开这里，但不要走太远。”
“那你呢？”她神色担忧地看着我。
我好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看着她疑似高中生的脸，我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某刀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了，她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不要跟我们扯上关系吗？我就要带着惣佑介有多远走多远！”
我十分无奈地摇摇头。嘴角缺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微笑。纵使能幻化出千种模样，纵使她说自己只是镜子，在我眼里，镜花水月就是个别扭的小丫头，我总是没有办法把她当作敌人来看待。
这时，‘荣一’的虚闪已经到了跟前，来不及躲开了，我伸刀一挡，红光闪过，我的身体一点事也没有，衣服却变得破破烂烂。
“你、你这是性骚扰啊！”我连忙示意镜花水月下去，自己扯了扯残缺不全的领口。
似乎无法相信刚才的虚闪没有伤到我一分一毫，荣一咆哮着，又开始蓄力。
不能再陪他玩了。我活动了一下手腕，举起刀。镜花水月一走，这里发生的事立刻就会暴露无遗，我必须速战速决。
[白泽。]
我在心中呼唤。
[主人，放心好了。人家很强的！]
脑子里出现了那个白毛异兽的声音。
我笑了笑。这家伙也是傻得可爱，或许他会跟镜花水月聊得来呢，改天应该介绍他俩认识。
小腿发力，将自己送入空中。
我单手提刀，两指贴着嘴唇比出一个手势，轻轻吐出两个字：“封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虚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