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杂记·江湖篇》君子尧

7、这两个人都不太正常

　　江湖上有一个疯子，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疯子，美男榜第六。本来以他的容貌第三也不为过，但他硬是跑到千息阁要求改排名，只因为他觉得六比较吉利。
　　这个疯子就是颜清源，魔教右使。颜清源刚出生的时候算得五行缺水，于是颜父把带水的字都拿出来让儿子自己挑，颜清源选中了浮和湿，颜父正反读了两遍后，给儿子起名为清源。
　　颜清源出生在魔教，那个时候魔教还是个默默无名的小教派，没什么厉害的打手，也没什么厉害的功法。但是魔教的后山有一个断崖，下面是个封闭的山谷，没人知道山谷里有什么，直到那一天，八岁的颜清源跳了下去……
　　据说那天阳光明媚，几个孩子在断崖边猜测山谷里有什么，颜清源听了几句就不耐烦地说：“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怎么下去啊，都不知道有多……”说话的孩子眼睁睁看着颜清源跳了下去，“深……”
　　“……”
　　“不得了啦！颜清源跳崖啦！”
　　魔教的大人们赶紧想办法救人，扯了很长的绳子打算下去试试，这一试才知道，崖底十分浅。只是不知为何终日雾气弥漫，才让人觉得深不见底。
　　先下去的颜清源落进水里只受了点轻伤，他爬上岸四处查看，找到了一处洞穴，里面石壁上刻满了武功秘籍。后来教中的人找到了颜清源也找到了能够振兴教派的武功。于是颜清源从一个很好看的疯子变成了很好看还武功高强的疯子。
　　颜清源十四岁开始闯荡江湖，也是从这时起疯名远扬。
　　离家没几天，颜清源遇上一波劫道的。那时候魔教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日子过得紧巴巴，颜清源突然觉得劫道是个不错的营生，就硬要跟着去学习学习。强盗们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被揍了一顿后才带颜清源回去。
　　之后的几天，颜清源很认真地在学习，认真到强盗们以为自己有了一大助力，一致推举他当老大。颜清源欣然接受了，然后领着强盗们打劫了衙门……颜清源全身而退，强盗们全部落网。并不是颜清源正义，而是他发现衙门太穷了，没有收获，善后又十分麻烦，干脆一走了之。
　　某年，路过江南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言论花魁的美貌，然而若想瞧上一眼，怕是要花好多钱。颜清源有点感兴趣，但他没有多少钱，虽说可以凭借武功强行闯入，可这行为太粗俗，他不屑做。于是，颜清源男扮女装化名倾颜卖身进了青楼……
　　颜清源的女装很是特别，虽无违和感，但也不似寻常女子的柔美，十分英气。也许是得益于这种特别，颜清源用半年时间成了清倌中的头牌。至于花魁，被他遗忘了。
　　最后，玩够了的颜清源答应了老鸨卖初夜，然后把客人治服绑起来，当着他的面换上男装，跑了。
　　后来归一教灭亡，各个邪道教派争相作乱，有个实力中等的教派惹到了颜清源头上，他便一人去单挑。把人家的地盘搅得一团乱，自己也差点被打死。然后养好伤继续去找死，如此第三次才消停，还是被魔教的尚教主亲自拖回去的。当真疯的不轻。
　　如今距离颜清源初出江湖已有十年了，他挑衅过江卓尔，闯过皇宫，对前任武林盟主使过阴招，闹过几个门派，也喜欢过一个人，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霍戎本应归于正道，他父母皆是闻名江湖的大善人，然而他却一门心思地想加入魔教。霍戎的父母四处行善积德，却对自己的孩子并不上心，给了他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没有给他关爱。也许是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霍戎从小就想与父母反着来，他们行善，他就要作恶。但，很少成功。
　　在霍戎还小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故意弄坏了小伙伴心爱的风车，那孩子心痛的表情让他瞬间被内疚吞没。霍戎勉强维持着恶意回了家，然后哭到半夜。第二天他买了个新的风车去赔罪，一脸内疚，那孩子还开心地安慰他。
　　后来，霍戎想调戏个姑娘，却碰上土匪打劫，没忍住救了那个姑娘，然后在姑娘的感激中红着脸跑了。想偷个钱袋，却发现那人家中太惨，往里面多放了点钱又还了回去。想劫个道，却劫到了逃犯，顺手送到衙门还得到了褒奖。哪怕是排队的时候想插个队，都能遇见以前不小心帮的人主动让位。
　　最终霍戎放弃了，如果实在作不了恶，那至少要顶个恶人的名头，于是他决定加入魔教。
　　霍戎是在去魔教的路上遇见颜清源的，他本想没事找事欺负个人，却被当地恶霸强了先，他再次没忍住教训了恶霸，救下了颜清源。颜清源瞟了他一眼就走了，没道谢。
　　第二次相遇霍戎并没发现颜清源的存在，颜清源隐匿了气息，围观了霍戎计划做坏事最后却莫名其妙做了好事的全过程。颜清源对他产生了兴趣。
　　再次遇见就是颜清源的主动结交了，霍戎得知他的身份后十分激动，直言想要加入魔教。颜清源却说要霍戎作恶到他满意，他会随行观察。于是，直至今日二人仍在同行，霍戎仍然没能加入魔教。
　　霍戎的名声没有降低，反而颜清源连带整个魔教的声誉都有所提高。因为那个说要督促霍戎做坏事的人，到头来总是会帮着一起做好事。

　　+++千息小剧场+++
　　“你认识霍戎？”盛玄问薛涞。
　　薛涞点头：“算是认识吧。前些年我四处游历的时候，碰见过霍戎。当时有人纠缠我，恰巧霍戎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他，还没爬起来就被回来的颜清源误会，然后揍了一顿。这才让我得以摆脱，于是请他们一顿酒，聊了聊。”
　　“有人纠缠你？”盛玄抓住在意的点，“谁？”
　　“呃……”薛涞想了想，“不记得了，可能太久了吧。”
　　盛玄静静地看着薛涞。
　　“呃，表哥，听说旁边的山上发现了温泉，不如我们去享受一下！”
　　盛玄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信件道：“不去，忙。”
　　“那，那我来帮你！”
　　于是大好的休息日，二人在房里待了一天。

　　“明掌事好！这是要去哪啊？”
　　明芷停下脚步，冲迎面走过来的下属们点点头道：“去泡温泉，一起么？”
　　“多谢明掌事好意，但我们昨天去过了，今天就不去了。”
　　“行，我去了。”
　　“明掌事走好。”
　　明芷来到泡温泉的地方，径直去了更衣室，更衣室里的男弟子们显然认识她。
　　“明掌事！你怎么来这了？”
　　明芷正打算脱衣服，笑道：“我还不能来泡温泉了？”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明芷看弟子们停下了动作，道：“你们随意，不用管我。”说着，明芷已经脱下了外衣。
　　眼看着明芷要继续脱下去，弟子甲喊道：“等等！明掌事！这里都是男人！”
　　明芷停下来，道：“我知……啊……对，我是女的啊……”
　　明芷环顾四周，个别已经脱光的弟子正护着重要部位。她面不改色地道：“你们继续，我换个地方。”
　　说完，明芷拿着衣服走了，留下一群沉默的弟子。

　　韩勿思拦住了明芷，笑道：“我听说，你又闯了男浴？”
　　明芷挑眉：“消息传的挺快。”
　　“哎呀～”韩勿思搂住明芷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让我瞧瞧，有没有被那群臭男人吃了豆腐？”
　　明芷试图拉开韩勿思，道：“谁有你这么大胆。”
　　就在这时，杜苍穹来了：“明芷！放开勿思！”
　　明芷抬起双手以示清白：“大哥你看清楚，是谁不放开谁。”
　　韩勿思笑嘻嘻地放开了明芷：“真可惜，我还没玩够呢。”
　　说完，韩勿思走到杜苍穹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大狗子，我们也去泡温泉吧。”
　　“好！”
　　两人相携离去，留下明芷翻了个白眼。

　　“最近阁里都在说温泉的事。”萧美人靠在卫辞归的怀里道。
　　“我也听说了。”卫辞归不动声色地摸着萧美人的腰，“明芷闯男浴，韩勿思调戏小姑娘，杜苍穹差点戳瞎人。一个个都不省心，也就盛玄没闹出事。”
　　“盛玄也没落下。”萧美人换了个姿势，“那温泉毕竟不是自家的，有人不认识盛玄，看到他人美身材好便想占便宜……”
　　卫辞归的手偷偷伸进了萧美人的衣服：“然后被盛玄揍了？”
　　萧美人察觉了卫辞归的动作，但没有阻止，继续道：“没来及，就被薛涞带着阁中弟子收拾了。”
　　“嗯……也好。”卫辞归揽着萧美人的手臂紧了紧，“若是盛玄出手少不了要赔钱。”
　　“你觉得这次不用赔钱？”萧美人抬头看着卫辞归。
　　卫辞归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问：“多少？”
　　萧美人伸出两个指头：“上次的两倍。”
　　“从盛玄的月钱里扣！”

　　盛玄双手抱臂站在薛涞面前，道：“这是我第二次因为你被扣钱。”
　　“对不起，表哥，我错了。”
　　“你们就不能动作轻点？”
　　“可表哥你以前不也那样……”
　　“嗯？”盛玄瞪了薛涞一眼。
　　“对不起，表哥，我错了。”
　　盛玄指着薛涞道：“若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扔出去！”
　　“别啊表哥！”薛涞上前扯住盛玄的胳膊，“我把钱补给你，你消消气，消消气。”
　　“你哪来的钱？”
　　“前些年四处游历，略有积蓄。”说着薛涞拿出一个玉佩，“这个给你，还请表哥原谅我。”
　　盛玄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碧水玉？这可不是‘略有’积蓄吧。”
　　“表哥放心收下，这东西来路正当，不是贡玉。”
　　盛玄破有深意地看着薛涞，犹豫片刻后收下了。
　　“多谢表哥。”薛涞笑嘻嘻地退下了。
　　回房后，薛涞拿出自己的玉佩，明显和给盛玄的那个是一对。薛涞看着玉佩笑了笑，然后妥善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