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杂记·江湖篇》君子尧

3、我要这性别有何用

　　说起性别，不得不提一句阁主夫人，还望阁主与夫人见谅。当年美人榜还未分开，阁主夫人是首位入选并得了第一的男性。在下认为，真正的美是可以打破性别的阻隔的，就如同夫人。但今天，我们要说的不是这种，而是真正让我们搞错性别的人。
　　我们先从千息阁内部说起，相信大家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对，就是刑堂掌事明芷。外界曾一度认为我们的四大掌事是三男一女，其实明掌事只是个爱扮男装的女子。
　　明掌事有个不靠谱养父，他捡到了一个女婴，然后告诉她：“你是个男孩子。”那时候明掌事没有男女的概念，就这样信了。
　　稍微大了几岁，明掌事发现自己和别的男孩子不太一样，但她没往性别方面想，只当自己有缺陷，为此抑郁了好久。而明掌事不靠谱的养父没有解释，只是偷笑。
　　后来，明掌事的养父去世了，死前实在良心难安，告诉了她真相。此时的明掌事心里想的只有，原来自己不是有缺陷啊。然后明掌事继续扮男装，像个男子一样生活，直到现在。
　　明掌事的长相很有欺骗性，如果她不说，很少有人能看出她是女子。再加上她应对女子很有一套，不知道赢得了多少姑娘的芳心。也正是因此，千息阁中的男子常叹息性别何用。
　　那年，明掌事还不是刑堂掌事，隶属于才堂，从无数少女口中探听消息，就是她的任务。在江南，为了查明方家传家宝的下落，她蓄意接近方家流落青楼的唯一后人方小姐。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这是明掌事的情劫，而明掌事也是从那件事后转入的刑堂。但其实明掌事并不喜欢方小姐，只是对她很愧疚。
　　方小姐在知道明掌事的身份和目的后，没有怨恨，没有责怪，只是讽刺地一笑，道：“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真心，我应该记住的，怎么就忘了呢。”
　　然后她把所有和传家宝有关的东西都给了明掌事：“谢谢你让我做了一个梦，很美好，谢谢。”
　　明掌事突然觉得手里的东西很重，她提出要替方小姐赎身，但对方拒绝了：“这里挺好的，我不想出去。至少我很清楚，这里都是虚情假意，我也不用当真。日后有空，公子，不，姑娘可以来这坐坐。”
　　明掌事回到阁中并没有上交传家宝，而是去刑堂领了罚，并转入刑堂。她仿佛还和以前一样，只是收敛了轻佻的言行。就是这样的明掌事，让阁中女子更加喜欢了。据不完全消息，阁中男子能娶到阁中女子为妻的概率为千分之一。
　　要这性别有何用？身为男子，不仅没明掌事帅气，还没明掌事会撩，武功也不见得比她高……
　　说完了女扮男装的明掌事，再来说说男扮女装的舞者柳袂。不同于明掌事，柳袂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男孩子，但被母亲当做女孩儿养，渐渐地也就喜欢上了女装。
　　柳袂的母亲是个舞女，也曾名动一方，但因为生柳袂伤了身，就没再登过台。柳袂的母亲想找个徒弟，但她眼界太高，谁都看不上，于是把自己的本领都教给了自己的儿子。而她跳的舞只适合女子，为了让儿子能深刻地领会她的舞，就把儿子当女孩儿养了。
　　柳袂没有辜负母亲的希望，他的舞可以说超越了他的母亲。在下有幸看到过柳袂的表演，当真是美。
　　按说柳袂伪装得不错，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打探他的底细，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有人买消息。秉持千息阁的规矩，就不说雇主的身份了。
　　柳袂退隐前在各大城市进行了演出，而他之所以退隐是因为要嫁人了。他的未婚夫陪他一起演出，在某个城市遇见了雇主，雇主对柳袂一见钟情，想要抢人。在吃了亏后，想找千息阁问柳袂未婚夫的背景。
　　柳袂的未婚夫是济世谷谷主的师弟白芨，说来也怪，白芨和他师父，也就是济世谷谷主的小师叔就像是凭空出现，根本查不出他们的过往……呃，扯远了，继续说柳袂。
　　我们前去调查的小兄弟，埋伏在柳袂住的客栈，瞧见柳袂独自进了屋，貌似要换衣服。那小兄弟正打算回避，却听见了男人的声音，这么一愣，不小心看见了柳袂是男人。当时那小兄弟吓了一跳，直接从楼顶掉了下来，最后报了工伤。啧，可怜。
　　千息阁从不多管闲事，所以没有把这事说出去，知道柳袂是男人的大概只有柳袂他夫君，柳袂他夫君的师父和我们。
　　顺捎着说几句闲话，柳袂和他夫君是真恩爱。柳袂跳完舞脚疼，白芨就直接抱着他回客栈，给他配药水泡脚，捏脚。柳袂平日的起居饮食被白芨安排得妥妥当当，日子过得比遇见他之前好了很多。
　　啧啧啧，羡慕。

　　+++千息小剧场+++
　　薛涞：“表哥表哥！你看这期怎么样？”
　　盛玄拿起小报看了看，道：“若是明芷看见了，你说不定有幸可以去刑堂走一圈。”
　　薛涞惊悚：“我说的也不算太私密吧，几年前在阁里的人都知道呀。”
　　“知道是知道，可你看谁敢当面说？”盛玄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说。
　　“这……”薛涞心虚，“明掌事不会以权谋私吧。”
　　盛玄笑了一声：“当掌事的，总得有些特权。”
　　“那表哥你的特权是什么？”薛涞对这种事比较感兴趣。
　　“找人把你轰出去算不算？”盛玄微笑。
　　薛涞懂了，道：“好好好，我不吵你了，我走。”
　　“等等。”盛玄道。
　　薛涞兴高采烈地跑回来：“表哥你还是舍不得我对吧！”
　　盛玄伸手控制住两人的距离，道：“别提明芷的事儿，不然我可不管你。好了，滚吧。”
　　“哦。”薛涞拿着小报出去了。

　　“哎——薛涞！”弟子甲喊住了路过的薛涞。
　　薛涞走过去问：“怎么了？”
　　弟子甲挥挥手中的《千息小报》，道：“才第二期就这么短啊，这势头可不好。”
　　薛涞凑近了小声说：“看这题目，你想到谁了？”
　　弟子甲当即反应过来：“明掌事？”
　　薛涞点点头：“本来写了不少，撕了，然后烧了。”
　　“嘶，有点可惜啊。”
　　薛涞拍拍他肩膀，道：“命重要。”
　　“可这两天明掌事不在啊。”弟子甲突然想起来。
　　“不在？”薛涞倒是不知道这事，“去哪了？”
　　“江南。”弟子甲道，“明掌事隔段时间就要去趟江南，听说是去逛窑子。”
　　“嘘——”薛涞示意弟子甲不要再说，“什么逛窑子，明掌事是去访故人。”
　　“诶？说说！”
　　薛涞摇摇头：“我写了，但是烧掉了。”
　　“切，还不如逛窑子有意思。”
　　“逛窑子？”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了。
　　弟子甲吓得一个激灵：“盛掌事好，盛掌事您忙，盛掌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弟子甲一溜烟不见了，只剩下薛涞和盛玄相顾无言。

　　当柳袂是男人在千息阁传开时，最生气的是韩勿思。
　　“美女榜压我一头的人居然是个男人？”韩勿思拍着桌子。
　　明芷坐在桌子上，道：“夫人也是男人，不比你好看多了？”
　　“这不一样！”韩勿思抬头看着明芷，“夫人再好看，也没人把他看成女人。而柳袂是以女人的身份比我美的！”
　　明芷挑起韩勿思的下巴，道：“让我瞧瞧，美人薄怒，更添风情。”
　　韩勿思打掉明芷的手，道：“没心思配合你。”
　　明芷跳下桌，凑到韩勿思耳旁：“无论如何，你都是千息阁最美的女人，连夫人都不能否认。”
　　“哼，那跟方小姐比呢？”
　　“你们不一样，她是大家闺秀，你是妖娆美人儿。”明芷不太想提那个人。
　　“明芷！你给我离勿思远点！”
　　杜苍穹刚一进门就看见明芷和韩勿思离得特别近，快亲上了。
　　明芷直起身，道：“你家醋坛子来了，我先走了。”
　　韩勿思瞥了杜苍穹一眼，显得漫不经心，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着不远处的那人：“我美么？”
　　“美！”
　　韩勿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