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杂记·江湖篇》君子尧

10、那个冒充者并不知道本人就在对面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魔教教主亲自带着手下打上了武林盟主府。这让当时正在盟主府缠着夏盟主，让他不能专心办公的尚教主有点小兴奋。
　　“我终于也有人冒名顶替了？”尚教主激动地当时就想出去看看那人是谁。
　　尚教主是个低调的人，所以江湖中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仅有的几次也都带着苍龙面具，还算容易模仿。不过打着魔教的名号为非作歹的人不少，而直接冒充魔教教主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时冒充魔教的人在前院叫嚣，武林盟主带着属下出来迎敌，尚教主就悄悄站在夏盟主的身后，贴得还很近。
　　“这面具做得太丑了，这哪是苍龙，分明是条蛇。”尚教主在夏盟主耳边小声道。
　　“确实粗陋。”夏盟主点点头。
　　尚教主偷偷勾了勾夏盟主的手，夏盟主拍拍他的胳膊让他老实点。尚教主不听，又扯了扯夏盟主的头发，道：“别看那个假货了，打一顿丢出去便是。”
　　夏盟主偏过头看了尚教主一眼，小声道：“别急，先看看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尚教主没再说话，只是挠了挠夏盟主的手心，然后被夏盟主打了一下。
　　二人身后的属下看着他们的小动作，不禁翻起了白眼。
　　对面的敌人也有些不耐烦了，在假教主的示意下，一人站出来道：“今日我圣教便是要前来宣战，先前按兵不动不过是看在老盟主的面子上，如今是时候让你们这些假仁假义之徒知道，江湖应该由我魔道主宰！”
　　“狗贼！”武林盟跳出一人喊道，后又偷偷看了一眼尚教主，见他没有反应才继续道，“休得张狂！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道：“尔等若是怕了尽管投降，今日我们教主大可饶你们一命，不然日后再见就是不死不休了！”
　　“好大的口气！你们魔教之前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现在怕不是来送死的。”说完，这人便觉得背后一凉，回头一瞧，果然看到了尚教主似笑非笑的眼神和夏盟主如同看戏的眼神。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假教主开了口：“看来，非得给你们点苦头尝尝。上！”
　　两边的人瞬时打斗到一起，只剩两个教主和一个盟主站着。就在这时，假教主突然向站在前面的夏盟主袭来，夏盟主丝毫不见惊慌，也没有动作，而就在对方要碰到他时，他身后的尚教主出手拦住了假教主。
　　“你不配和他打，让我来会会你。”说着就是一掌攻向对方胸口。
　　假教主借势退后，气恼道：“找死！”
　　随即二人便打了起来，一时间难分高下。尚教主见此来了兴致，出手多了几分认真。场面有些混乱，只有夏盟主还有闲工夫观察着四周。他仔细看着真假教主过招，不久便有了发现。
　　而那边假教主也逐渐落了下风，最终被尚教主一掌打在胸口，重伤落败。
　　“主人！”对方的几个属下立即上前查看假教主的情况。
　　夏盟主见状示意手下的人停手，道：“不过如此。”
　　假教主缓过了气，推开属下站了起来：“今日之耻，他日必报！撤！”
　　有人想追，却被夏盟主拦住了：“此事不简单，派人去打探，莫要引起注意。”
　　吩咐完，夏盟主便带着尚教主回了房。
　　“可有受伤？”夏盟主检查着尚教主的身体。
　　尚教主笑笑道：“无碍。那人武功有几分怪异，不过功力尚浅，不成气候。”
　　“你可知那是哪里的路数？”夏盟主问道。
　　“未曾见过。”
　　“我倒是有几分了解，只是妄下定论。”夏盟主皱起眉头。
　　尚教主拉起夏盟主的手道：“你且说来听听。”
　　夏盟主认真地看着尚教主道：“归一教。”
　　尚教主闻言也收敛了几分随意，道：“可那功法似乎与归一教最后一任教主有些不同。”
　　“萧临他师父，也就是他前任教主，传于他的并非真正的归一教武功。”
　　“这……”
　　“不知这些人是否是归一教余孽，又有着什么目的。”夏盟主不禁有些担心。
　　尚教主抱住夏盟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我联手，还怕他们不成？”
　　夏盟主笑了笑，道：“嗯，不怕。”
　　虽说有内情，但最近江湖上还是兴起了魔教挑衅武林盟的传言。个别自诩正道的门派早就安耐不住想要讨伐魔教了，趁着这不知真假的流言，有几位掌门找上了盟主府。
　　“盟主，那魔头欺人太甚，若不给他个教训，他们该笑我正道无人了！”某位掌门道。
　　夏盟主坐在首位，看着下面的几个人，大门派的掌门并没有来，都是些急着立功扬名的人。
　　“就是！讨伐魔教，刻不容缓！”
　　夏盟主扫过这些人的脸，他们并不知道，魔教教主正在屏风后听着。
　　夏盟主敲了敲扶手，道：“短视，冲动，难成大器。”
　　“盟主你！”
　　夏盟主站起来，继续说：“就凭你们，便是和魔教交手，也不过是丢正道的脸。你们还不够格参与此事，送客。”
　　说完，夏盟主绕到屏风后，偷偷拉着尚教主的手，从小门走到后院。
　　此事到此算是暂告一段落，但那伙人的身份，还需尽快查证。

　　+++千息小剧场+++
　　盛玄看着两只手上的纸，一边是薛涞写的小报，一边是属下传上来的消息。
　　“你想象力倒是可以，短短几句话的消息，可以编的如此丰富。”盛玄放下纸道。
　　薛涞笑道：“表哥过奖了。”
　　“不明人冒充魔教挑衅武林盟，教主代盟主击退，重伤领头者，盟主猜测其为归一教余孽。”盛玄念出属下写的消息，又道，“表弟高才。”
　　“表哥，我这是合理想象，增添点趣味儿。”薛涞上前指了指小报某处道，“而且我注明了，包含个人猜测。”
　　小报在盛玄的左手边，薛涞却从他右侧伸手去指，此刻二人离得很近，盛玄可以闻到薛涞的味道。盛玄没有去看薛涞指的地方，反而看着薛涞的脸。
　　薛涞似乎有所感觉，转向盛玄，两人的鼻尖只隔了两指的距离。有一瞬的静默，却没有尴尬，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二人同时笑了。
　　薛涞直起身拉开距离，道：“表哥你忙，我先下去了。”
　　盛玄点点头，开始处理公事，薛涞也离开了房间，但刚刚的气氛却似乎一直没有消散。

　　四位掌事按惯例聚在一起闲聊，说起了关于冒充的话题。
　　原本倚在杜苍穹身上的韩勿思突然坐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个易容成明芷混进来的人？”
　　盛玄点点头：“有印象，我记得那时我不在阁中，是回来后才听说的。”
　　明芷接着道：“那人是我审的，似乎是想救出关在刑堂的同伙。等了好几天才寻到我外出的机会，结果进来没多久就被韩勿思认出来了。”
　　韩勿思掩唇轻笑，道：“那人伪装得不错，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不过就差了一点，他是个男人。”
　　盛玄道：“若是女人来冒充明芷，才更容易看出来吧。”
　　“看当然是看不出来，我是摸出来的。”韩勿思遮住半张脸，做出害羞的样子，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害羞。
　　杜苍穹一拍桌子，道：“你摸了他哪？那小子还是死得太痛快了。”
　　“你别急嘛，听人家说。”韩勿思摸摸杜苍穹的胳膊，接着道，“那天我瞧着明芷迎面走来，便如同往常那样调戏他。就在我贴着他的时候，我看见了喉结。一时惊疑，便想再确定一下。”
　　说到这，韩勿思顿了一下，看着明芷的胸笑道：“虽说明掌事怎么看都是个男人，但她的胸口可比你们男人的软。”
　　在场的人顿时明白了，韩勿思笑嘻嘻地看着明芷，她身旁的杜苍穹则是怒视着明芷。明芷无辜又无奈地扶额。只有盛玄因为事不关己而在一边喝着茶看戏。

　　萧美人看着小报问道：“那些人真的是归一教余孽？”
　　卫辞归答：“十有八九。”
　　“那他们想干什么？”萧美人看向卫辞归。
　　“或许……是想搅乱局势，重振归一教？”卫辞归猜测道。
　　萧美人叹了口气，道：“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想当年我大洛初建，面对北狄的侵犯，整个江湖都共同御敌。那时候没有什么正道魔道，只有洛国人。”
　　卫辞归坐到萧美人身边，道：“只有共同的敌人才能使人团结。”
　　萧美人靠在卫辞归肩上，道：“不过当年归一教没的太突然了，如今再次出现，总觉得是情理之中。”
　　“当年归一教被灭，不过是因为教主死了又没有传人。听闻部分教众在之前便撤离了。”
　　萧美人道：“那个教主，好像……叫萧临，貌似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吧。”
　　卫辞归想了想，道：“有些事不是他做的，只因他是教主便归到了他身上。我记得在他当上教主之后，就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了，只在最后一段时间，他掳走了江家的一个庶出儿子，一起游玩了几回。”
　　“嗯？”萧美人直起身看着卫辞归，“这……似乎有些奇怪。”
　　“后来萧临死了，那个江家的儿子也殉情了。不过江家说的是，他儿子忍辱负重，最终同归于尽。”
　　萧美人道：“所以，也是痴情人？”
　　卫辞归笑了笑，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