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杂记·江湖篇》君子尧

11、这个俘虏话挺多

　　夏盟主派出侦查的属下找到了那伙人的临时落脚点，武林盟冲进去时，对方急忙护着重伤的假教主撤离，只剩下一个人不知为何落下了。
　　这人主动配合成了俘虏，由于态度良好，武林盟对他的待遇也不错。
　　武林盟的客房里，夏盟主和尚教主一起审问了这个人。
　　夏盟主刚一坐下，那人便主动开口：“想必盟主调查过我了，归一教覆灭后，我四处游走，并未遮掩过行踪，直到被那伙人找到。所以盟主应该知道我是谁。”
　　“萧弃。”夏盟主道，“你有什么目的？”
　　“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萧弃倒了杯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阻止归一教死灰复燃。”
　　“萧兄曾是归一教长老之子，难道不想重建教派？”夏盟主问道。
　　萧弃摇摇头，道：“正因为我的身份，我太了解归一教了，那地方恶心透了，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归一教了。不如毁个干净。”
　　夏盟主没说话，思考着这话有几分真假，尚教主也在一旁看着萧弃。
　　突然，尚教主若有所思道：“我曾与千息阁的小兄弟聊到过归一教，听闻萧兄的母亲怀孕时便精神恍惚，也无人知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一向无情的萧教主竟对这孩子颇为照顾，甚至让他姓萧……”
　　萧弃垂眸冷笑，道：“其实这在总舵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的父亲的确是那位萧教主。”
　　尚教主看着他道：“看来你与你这位父亲，积怨颇深。”
　　萧弃这才看向尚教主，道：“这位兄弟一表人才，想必就是尚教主了吧。”
　　“哦？”尚教主挑眉，“你知道我是谁？”
　　“二位自从进屋便一直眉来眼去，能与夏盟主这般亲密的，怕是只有尚教主了。”萧弃道。
　　“萧兄竟然知道我二人的关系？”尚教主大大方方地拉住了夏盟主的手。
　　“略知一二。”萧弃道，“说起来在下对这江湖轶事也是十分感兴趣，对千息阁更是十分向往，只可惜这出身不好，否则早就投奔去了。”
　　尚教主道：“我也对千息阁探听消息的路子颇为好奇，那你是如何得知我与盟主的关系的？”
　　“我潜伏在武林盟外一个月，从来往人的只言片语中品出来的。可惜武林盟守卫森严，没能混进来，否则一个月都用不着。”
　　夏盟主：“……”
　　尚教主：“厉害啊，你……”
　　夏盟主反手捂住了尚教主的嘴，道：“说正事。你知我二人关系，还放任那些人假冒尚教主？”
　　“正因如此啊。”萧弃坐正身子，有些兴奋，“拙劣的模仿者直面正主与其心上人，多好的一出戏，可惜我没看着。”
　　尚教主偷偷靠近夏盟主小声道：“他这性子和千息阁还挺合。”
　　萧弃道：“尚教主谬赞。”
　　夏盟主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一拍桌子道：“明日再继续！”
　　以上是一次失败的审问，不过我们还是探听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萧弃的父亲，也就是那位萧教主，早年得了一部邪门的功法，据说功法大成后可得永生。于是萧教主便起了心思，想要永生，真是一个俗气的追求。
　　整个过程，需要两个孩子，一个练习专门功法，用来容纳萧教主带毒的功力，这个孩子便是萧临。一个是用特定方法降生的血亲后代，定时喂药，用来替死，这个孩子便是萧弃。
　　萧教主筹谋了十几年，最终死在了萧临的手里，当然，这其中也有萧弃的参与。按萧弃所说，他当年发现萧教主不对劲，在被喂药折磨的情况下，暗中跟踪调查了一年，终于潜入到萧教主的密室，发现了萧教主的谋划。后来，他又发现萧临想要杀死萧教主，便暗中推波助澜，帮助萧临完成计划。
　　萧教主死后，萧弃偷偷毁了所有与邪功有关的东西。所以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我们。
　　萧弃说，他最初见到的萧临，是个阳光般的孩子，后来因为功法渐渐变得阴郁暴躁，直到遇到江家少爷才有所好转。可惜，一切早已结束。
　　而至于他自己，早年的汤药也已经毁了他的身体，不知道还有几年的寿命。
　　“还有归一教的其他人。”萧弃面带讥讽，“萧教主一心长生，萧临一心江家少爷，其他人便没了约束。那段时间我真是什么都见识过了，何必再复教，消失干净了才好。”
　　以上是萧弃亲口所言，由此可见，邪门歪道确实不可取，切记，切记。

　　+++千息小剧场+++
　　不起眼的角落，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这次的消息。
　　弟子甲：“怎么总有人想要长生呢？这么多想要长生的人都提前死了，还敢随便尝试。”
　　弟子乙：“谁都觉得自己是唯一的不同。”
　　弟子甲：“啧啧啧，要我说，有些大人物活得还不如我们通透。”
　　弟子丙：“哟，敢问阁下有何高见？”
　　弟子甲：“活着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质量。”
　　薛涞：“行啊，挺有深度。”
　　弟子甲：“一般一般。”
　　弟子乙：“哎薛涞，正好问问你，听说这次从武林盟送来不少消息，真的假的？”
　　薛涞：“嗯……不真不假，多是挺多，但都是些归一教的，嗯，私事。”
　　众弟子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弟子丙：“私事好啊，我们就喜欢这些。咱们千息阁茶楼里的说书人正愁写不出故事呢。”
　　弟子甲：“是啊是啊，这下有的编了。”
　　弟子丙：“哎，这是哪来的消息啊？不会是……萧弃说的吧。”
　　薛涞：“正是。夏盟主听闻萧弃对千息阁颇有好感，便叫我们千息阁的人给他送饭，想试试能不能问出更多消息。结果萧弃一听是千息阁，拉着他就聊了起来，整整说了一晚上。”
　　弟子甲：“这还真是痛苦与愉悦并聚。”
　　薛涞：“那位兄弟也是这么说的。”

　　“表哥！”薛涞闲着没事便来找盛玄。
　　“何事？”盛玄抬头看向他。
　　薛涞慢慢走近，道：“无事就不能来寻表哥了么？”
　　盛玄放下手中的笔，道：“随你。”
　　薛涞坐的离盛玄很近，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盛玄忍了一会儿，无奈地看向薛涞道：“看我做什么？”
　　“看表哥好看啊。”薛涞道。
　　盛玄微笑道：“找死是不是？”
　　薛涞也不怕他，道：“要是早些年来找表哥就好了。”
　　“也省得被云湖山庄少庄主缠上，是吧。”盛玄仍然带着笑说道。
　　薛涞有些心虚，道：“表哥你知道了。”
　　“这里可是千息阁。”
　　“我知道。”薛涞道，“所以我也没想瞒你啊，只是这事太糟心，我不想提。”
　　盛玄冷哼一声。
　　薛涞偷偷抓住盛玄的手，道：“我也很无奈啊表哥，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他非要缠着我。也不知道我娘当初是怎么搞定他爹的，这儿子比他老子还难缠。”
　　盛玄看着薛涞一脸苦相，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薛涞没看见。
　　薛涞接着说道：“不过以后，表哥会帮我打发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吧。”
　　薛涞看向盛玄的眼睛，似乎另有深意。盛玄也看着薛涞，点点头：“嗯。”

　　韩勿思看着归一教的消息，摇摇头道：“啧，看这种消息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杜苍穹没有说话，默默揽住韩勿思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韩勿思也没有拒绝，顺从地依靠着身边的男人。
　　对面的明芷一把抽走韩勿思手里的纸，道：“谁让你看了，装什么难过，也就是杜苍穹惯得你。”
　　杜苍穹瞪了明芷一眼，明芷翻了个白眼。盛玄笑而不语。
　　“对了，有件事我已经跟阁主报备过了，现在跟你们说一声。”明芷的语气很随意，“我要养个儿子。”
　　“嗯？”韩勿思坐直了身子，“说，你又骗了哪家姑娘？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盛玄道：“就是你这次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嗯。”明芷淡定地应了声，“前两天不是去杀人么，路上顺便救了个孩子，挺合眼缘的，就打算认他当儿子。对了，他叫明枫。”
　　韩勿思道：“不会是谁家的孩子让你拐来了吧。”
　　明芷道：“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挺可怜的。”
　　“啧啧啧，行吧，我们会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的，对不对，大狗子。”韩勿思道。
　　“嗯。”
　　明芷道：“我只希望你们能让他像个正常人长大。”
　　“放心吧。”盛玄笑道，“我可以教他媚术。”
　　“那我可以教他穿着打扮。”韩勿思有点兴奋。
　　明芷点点头道：“我会教他离你们远点。”

　　“表哥表哥！”薛涞兴奋地来到屋里，
　　“怎么了？”
　　薛涞道：“我刚才碰见明枫，和他聊了聊。我问他为什么还叫明掌事这么生疏的称呼。”
　　盛玄道：“他怎么说？”
　　薛涞道：“他说他早就把明掌事当成父母了，但是他不知道是父亲还是母亲，不知道该叫爹还是叫娘，干脆叫明掌事。”

　　萧美人看着窗外跑过去的明枫，和追着他跑过去的一帮人，对卫辞归道：“你确定……他们能养好孩子？”
　　“反正……他们养不死孩子。”卫辞归道。
　　萧美人斜眼看了看卫辞归，颇有些无奈。
　　“有了萧弃的帮助，归一教余孽的事想必很快就能解决。”萧美人道。
　　卫辞归上前抱住萧美人，道：“没错，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去控制流言了。”
　　萧美人道：“就知道夏盟主这次给消息这么痛快没好事，还是得借千息阁的力。”
　　卫辞归笑了笑：“为了江湖平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