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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伤难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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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速赶回去的云瑶在路上一直想着,师父可以算是修仙界的传说了,不到百岁就突破了道诀第三层踏入佼佼者之流,再过百岁突破第六层,接着在两百六十一岁时突破到了第八层,成为当世仅有的不到十位的第八层强者中的一个。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突破失败的时候呢?还是强行突破。强行突破代表了修仙者的急躁,师父他怎么会急躁呢?那些七八百岁的人还没有着急呢。
缥缈清灵的云气拂过面颊,云瑶已经能看到浮空岛隐隐约约的轮廓了,山峰秀丽,层层殿堂,七彩霞光久照不散,一大一小两座岛屿中间用温润雪白的灵玉做成的桥相连,漂浮在空中像极了仙境。
两人现在都没有说话的心思,云瑶催动体内灵气,环绕在周身的十七道剑诀闪了闪,速度又提高了不少。
待到了浮空岛,华英径自去药堂见掌门问具体情况去了,云瑶则是往凌霄峰而去。一路上遇到的师兄师姐们神情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见了她还热情地打招呼:“小师妹,回来啦?”
知道这件事没有散布出去,云瑶按捺住急切,面色如常地一一回应:“师姐好,师兄好……”
好不容易到了凌霄峰,站在房间外,云瑶却停住了开门的手。
像师父这样的人,应该不想让自己的徒弟看到狼狈的样子吧?而且,她这样贸贸然地闯进去……
“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
清冷的嗓音如金石相碰,干脆利落,又没有那般刺耳。或许是受了伤又昏迷刚醒的原因,声音有点沙哑,却依旧好听。
云瑶一怔,然后便有无数欣喜涌上心头,轻轻推开门进去,只见师父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衣,墨发披散在身后,衬着面容越发苍白。一只手撑在床边,一只手抹去唇角血丝,说起来是极为女气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不减半分阳刚。
“师父!”
看到他手上的血,云瑶赶忙上前拿起手帕擦干净。师父最近清减了不少,本就清瘦的身体越发的瘦削起来了。有什么事让他这么急切地想要突破呢?这么想着,却不觉说了出来。
感觉到气氛一变,云瑶立即自悔地咬唇。
明华见自家徒弟见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有些无奈,放缓了声音道:“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心境上出了些问题罢了。”
云瑶依旧紧张地看着他。
明华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云瑶的头:“前路太过顺遂,人就容易骄傲。一旦骄傲了,心境就会变差,久而久之不自觉则会有严重的后果。我只是受了些暗伤,没什么大碍,放心。”
感受到头顶上的温暖,云瑶不自觉地蹭了蹭,然后道:“师父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对了,听说师父昏迷了许久,现在醒了该请医官看看才是。”话落就想要出去叫医官来,明华却拦住她,扬手一道传讯符打出去,同时示意云瑶坐下说话。
搬了一个小杌子,云瑶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表示乖巧。明华看了露出一个笑容来,让云瑶看得愣住了。除了在拜师的时候,她从未见过明华笑,一次也没有!
“咳”,明华掩唇咳了一声:“二师兄都带你去了哪里?”
云瑶道:“去了凡界许许多多地方,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俗世繁华,名不虚传。”
“哦?那儿人品风物又如何?”
云瑶歪头,实话实说:“这倒与传闻中所说十分不符。师父,凡界也是有很多真情,很多值得歌颂的事。为什么许多师兄姐和前辈都对凡界印象极差呢?”
明华眼中微有讽刺,淡声道:“那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凡界的混乱和邪恶,亦或是他们受了凡间事物的迷惑,差点沉溺其中。回来后心有余悸难以发泄,便极力传说凡界恶事。云瑶,你年纪尚小,还是爱玩的时候,却能不受传言影响,且不被凡尘诱惑,已经做得很好了。”
感受到师父赞许的目光,云瑶微微侧头有些不敢看,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以前他从未和她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还亲自提点自己。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明华靠在软枕上说:“我这次闭关修为上虽然没突破,心境却圆融了许多。日后我不会轻易闭关,会有更多的时间亲自教你。”还没等云瑶惊喜,他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好好修炼玉简上的内容。”
看着云瑶的表情变化,明华心里觉得好笑,到底是个孩子。这时门口传来一把苍老浑厚的声音:“在那之前,你得先把伤养好。”
云瑶起身行礼:“掌门,师伯,周司药。”
清霄子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让周明去看看明华的状况。
明华半坐起来,伸出手让周明探脉:“有劳。”
周明分出一缕灵气在明华体内游走了一圈,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清霄子脸色微变,问道:“这伤很严重?”
周明松开手,捋了捋胡须,沉声道:“毕竟是强行突破,逆天而行,所受的伤自然不会轻。只是真要说的话……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华英素来不喜这些说得弯弯绕绕的话,直接道:“周司药直说便是。”
“说不严重是因为只需要一种药就能治好,说不简单是因为这味药是灰玉草。”
一时间室内有些寂静。
灰玉草是生长在极域里的草药,而极域,是修仙界的放逐之地。那里面聚集着世上最多的恶人、凶兽和堕魔的器灵,戾气深重,十分危险。有书记载,曾经有人也需要灰玉草作药,那人的家人全都进去找寻,最终出来的只有一人,而把灰玉草交给病患之后,唯一幸存的那个人也因为戾气入体而亡。可怕的是,那人的家人都是实力上乘的修仙者。因此,灰玉草又被称为生死草,因生而死,因死而生。
没人说话,明华自己先开了口,语气里有几分漫不经心:“师兄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一时还不会有影响。”
“可若是一直没有灰玉草呢?”华英的语气有些严厉:“你就等着死吗?”
这也夸张了些。明华开口欲言,却听见女子柔和中带着坚定的声音:“我去取灰玉草。”下意识的一声胡闹出口,明华看向瞪大了眼看着他的云瑶,发觉她的神色竟极为认真。
清霄子看在眼里,突然欣慰地笑了笑,感慨道:“明华啊,你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华英的脸色也柔和了几分,道:“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去啊。再者,按周司药喜欢欲扬先抑的性格,肯定还有别的法子。”
周明哈哈一笑,脸上凝重稍褪,道:“确实。但灰玉草是最快的法子。这伤势比较复杂,居然能让人修为滞涩实力大减,想要恢复还需得慢慢疗养,期间最好少使用灵气,药嘛,自然就是时间,配合我那里的一些伤药,休养个三五年便没事了。”
不能使用灵气,这已经是很严重的伤了。虽然对于修仙者来说三五年就如打了个盹,但如果有心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怕是会生出不少的麻烦。云瑶微微蹙眉,思索一瞬,心里有了计较。
清霄子显然也是这么想,但是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嘱咐了两句,留下几瓶绝佳丹药走了。身为掌门,要掌管这偌大的浮空岛的所有事务,每天都是脚不点地。
相比之下华英就清闲了许多,但还是有个徒弟要带,虽然这个徒弟十分上道儿根本不用他操心,于是他和云瑶说了几句,也离开了。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云瑶沏了一杯茶递给明华,明华接过喝了一口,脸上显露出些许疲倦,捏了捏眉心,他道:“隔壁有一间空屋子,以后你就搬上来,不必住在山腰了。你刚从凡界回来,先好好休息两日,两日后在凌霄台考验你的功夫。”
云瑶颔首应是,看出明华想要休息,便行了一礼退出去。天上的太阳高高挂着,炽烈的光芒掩盖住了太阳上的黑点,而远处的事物却被照得纤毫毕现,所谓灯下黑,大抵就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