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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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说完了，该打的也打够了，柳惊月终于肯消消停停地坐下商议正经事。
叶清雪和左慕他们还等在外面山上，眼看着天色昏暗下来，既然云闲药庄内并无威胁，还是要早早将他们接进来。
柳惊月将情况告诉陆九熏，陆九熏听闻，高高扬起了眉。
“叶清雪？我们也在找那小丫头，谁知道在沧州遍寻不着，原来竟是跑到了这儿，让你们碰上了。”
“你们？药庄还是你说的那位公子？”凌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当然是公子。公子说那丫头如今孤零零一个，倒不如接到药庄由我们养着。况且，听公子的意思，他似乎也在找对叶家动手的那批人。”
闻言，柳惊月不由皱起了眉。
那个公子到底是何人？他找那群人又是为了什么？寻仇，或是…灭口？
不论如何，在这之后，深州都是必须要走一遭的了。
左慕的势力尽数留在深州，而这次下令给陆九熏杀掉徐九的人同样就在深州。
况且，南江之畔，满月山谷…
这个地方离摇光的葬身地太近了。
暂时压下心中重重疑惑，任由凌初将随身信物交给陆九然让她亲自去外面山上寻人，柳惊月懒洋洋倚在石桌旁，不紧不慢地朝着陆九熏伸出了尊贵的手。
“来，替我把把脉。”
陆九熏纯粹当作是柳惊月又在消遣她，没好气地送给对方一个白眼，拽着对方手腕搭在其脉门上。
渐渐地，陆九熏的脸色变了。
“你这脉象不对。体内有什么东西？”
事关重大，她也没心情再吊儿郎当，扬声唤侍女去取自己惯用的银针，凝了脸色看着柳惊月。
“又是谁想对你下手？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相较而言，柳惊月倒是显得不急不缓，还心情颇好地跟陆九熏撒泼犯浑：“有呀~身体哪儿都不适，一天看不见你，人家就浑身都疼。”
陆九熏：“……”
旁听的凌初：“……”
陆九熏面无表情，残忍地对面前这王八蛋下了最后通牒。
“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这丫刚刚追着她满世界打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哼哼唧唧呢？
见侍女捧着银针回来，柳惊月也勉强收敛了几分，没骨头似的斜趴在石桌上，偏头向凌初示意。
“你没发现，打见到我们，我们就一直形影不离么？”
陆九熏自幼学医，啃过的医书摞起来如今足有几个她这般高，听柳惊月这么说，她一下子便想到了。
“子母蛊？！”
由于太过惊讶，最后一个字还险些破了音。
“十有八九没错，这可是我俩吐了好几回血换回来的呢。”
柳惊月故作抽泣，还做作地低头，用袖子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
陆九熏：“……”
她现在很想一巴掌把眼前这神经病拍死。
可她不敢。
陆九熏不想搭理她这茬，正欲转移话题，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眼神直勾勾地转了回来。
“大楼主，大侠女，大美人…”
柳惊月：“哎呀有话直说嘛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陆九熏：“……”
陆九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抄起银针直接戳死她的冲动，眼神转向了凌初。
“那…不幸和您绑在一块儿了的这位倒霉…啊不是，侠女，怎么称呼？”
终于快要拥有姓名的凌初挑了挑眉。
还行，坐在这儿半个时辰了，终于记起来还有个人呢。
不愧是柳惊月的朋友。
柳惊月被问到，这才想起至今她都未介绍凌初身份。
她飞速转头，朝凌初眨眨眼作为一个小小的补偿，再转回头对着陆九熏道：
“哎呀，我的小跟班，江湖都称她九公子，你叫她凌初就好啦。”
陆九熏原本只是出于礼貌，现下心中还在回忆着医书所写，试图找出破解此蛊的方法。听到此言，她下意识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心中还小小地嘀咕了一句。
——小跟班？怪不得看着像是江湖人士，原来是九公子啊…
九公子？！
这一回，她在心里的尖叫才是真真正正破音了。
自打陆九熏知道了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柳惊月身后的人是谁，她看向柳惊月的眼神就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她从来没想到，她这上房揭瓦样样不落的密友竟有一天会和另一个魔头绑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这俩人居然一直都没打起来？
在奇怪的眼神第三次逡巡在柳惊月身上时，这位柳大楼主不出意外地，怒了。
“陆九熏你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眼神？”
这女魔头一拍石桌，就要开始作妖。
…然后就被身后伸来的凌初的手无情制裁，强行按回了石凳上。
“她近日染了风寒，还总胡闹不肯好好儿吃药，比平时能折腾了点。劳烦你替她再配一副药了。”
凌初朝陆九熏微微颔首，出言解释道。
言下之意，柳惊月今儿没吃药。
只刚刚那么一出，她基本也摸透了这二人的相处模式，现今损起柳惊月来，半点儿不留情面。
陆九熏险些笑出声，她看着柳惊月越来越黑的脸色，努力压下愈发放肆的笑容，再度替柳惊月把脉，动笔开始写方。
柳惊月是风寒又不是断手断脚，凌初只不过松松一拎她的衣领，若她想反抗，挣脱桎梏不过转瞬的事。
现在柳惊月会安安生生地不动，甚至任由她把脉开方，证明这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用不着她多问什么。
陆九熏乐得看戏，还报复性地在方子里添了苦参与黄连。
她将方子交由侍女去取药煎药后，前去接人的陆九然也回来了。
院门狭窄，马车进不得门，交由童子牵去了马厩喂养。
左慕三人并一个陆九然踏进了院门。
相比出发时，叶清雪的状态显然更糟。
她明显发了高热，脸颊一片晕红，走路也使不上力。
左慕需避嫌不方便，由陆九然与长昭一左一右，搀护她直接进了房间。
“忍冬，去取十灰散与我早晨新制的景天三七膏来！”
陆九然人还未进房门，便扬声吩咐着自己侍女去取药。
她身为庄主嫡女、云闲药庄的二小姐，虽医术造诣不如姐姐陆九熏，却也是自幼研读医书长大。
叶清雪唇色惨白、气息虚微，身上血腥气味浓得呛鼻，行走间崩裂的伤口也在不停向外渗着血。陆九然只一眼便知对方状况很是不妙，若再不抓紧，只怕日后会落下病根，缠绵病榻一辈子。
陆九熏见状也不再去管柳惊月，反正柳惊月与凌初都是功力深厚之人，这子母蛊也不急于一时。
眼下，还是这个已经快去了半条命的比较重要。
待陆九熏姐妹终于离开叶清雪的房间，已是夜入三更。
刚刚被她以添乱名义轰出来的柳惊月才被凌初连哄带灌地喂下一碗药，如今被那碗加了苦参黄连的药汤冲击得说不出话，正谁也不理地思考人生。
“怎么样？”凌初第一个注意到陆九熏，放下手中茶杯，微皱了眉头询问道。
“没有大碍了。所幸还算及时，再多休养一段时日就又活蹦乱跳了。”
陆九熏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冲几人挥挥手。
“我太累，回去歇着了。柳惊月，明日我来找你，再和你商议子母蛊一事。”
说罢，她连头都懒得回，打着哈欠带着陆九然游魂一般地离去。
*****
次日的清早，柳惊月是被砸门声生生吵醒的。
昨天她因为那碗汤药的事与凌初置了好一会儿的气，连拽带啃闹到后半夜才肯歇息。
她迷迷糊糊拉开房门将门口的陆九熏放进来，却发现陆九熏一脸神志不清，看上去比昨天还困。
柳惊月奇道：“你昨天不是嚷嚷着困早就回去睡了吗，怎么把自己睡成这个样子的？”
陆九熏压根懒得搭理她，扬手向她怀里塞了一张纸，径自坐到桌旁直直趴了下去。
“别吵我，睡什么睡，昨儿刚准备睡下突然想起自己曾见过一例子母蛊的奇案，为了翻出那本书折腾得我一宿没睡。”
柳惊月捏着那张纸，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感动。
陆九熏习医，比她更清楚这蛊压根不是三两日能祛除的东西。
可她依然为了自己…
柳惊月低头去看那张纸。
白的。
柳惊月：“……”
她那点感动才滋生了个小苗，便被这张白纸无情掐灭了。
柳惊月面无表情地两根手指捏着这张纸，拎到陆九熏耳边抖了抖。
陆九熏被她抖醒，满心烦躁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张纸。
两面皆空无一字，空白得就像她此时的脑子。
陆九熏：“……”
屋子里气氛尴尬得几欲凝结，陆九熏装模作样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一晚上给我困得脑子发晕，出门时抓错了，无所谓，我口述给你也行。”
话毕，她微皱起眉头，罕见地现出凝重的神情。
“此蛊，云闲药庄没法解。”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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