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媳妇的职业素养》迟零

46、过夜

　　“川穹，没陪你来吧？”程靖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娜娜摇摇头，“他怕太引人注目，就让我把饭给你送来了。”

　　听娜娜这么一说，程靖南赶紧将勺子里的汤全部倒回了保温盅里。
　　拿起旁边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水，才勉强将那股特殊的排骨味给压下去。
　　“嗯，真的很好吃，麻烦你回去告诉川穹，他做的菜我真的很爱吃。”程靖南擦擦嘴，将保温盅放在了桌子上。
　　娜娜心领神会，“放心，我懂你。”

　　这么难吃的菜，要是真吃下去，恐怕程靖南出院的日子就真的要遥遥无期了……
　　为了身体健康考虑，程靖南还是选择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既然好吃，怎么不吃完呢？”这时候，从窗外传来一个幽幽地声音。扭头一看，川穹正穿着一身园丁的衣服偷偷地朝房间里观望。
　　神出鬼没的川穹可以随时以任何身份出现在任何地方，程靖南都差点忘了他这个本事了。
　　住在一楼，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外面的人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也就是说……

　　看到川穹手里拿着喷洒农药的喷雾杆，程靖南赶紧将保温盅又捧了起来，憋着气一脸吞了好几大口“喝喝喝，这么好喝的东西我肯定要喝完啊！”
　　嘴里的那股味道真的是要麻痹了他的味觉神经，尤其是里面掺杂的骨头碴，更是划嘴。
　　幸好完整的排骨味道还算可以吃，勉强能压一压味道。

　　“喝完啦。”捧着保温盅，程靖南的表情哭笑不得。
　　川穹哪里会看不出来程靖南是在诓自己，见程靖南拼命配合的样子，他非但不生气，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好喝，我每天都做给你喝怎么样？”晃动着手里的喷雾杆，川穹饶有兴致地提了一句。

　　程靖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不用了吧。”听川穹这么一说，程靖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平时也挺忙的，让井诚给我带饭就行，不用麻烦你了。”
　　坐在旁边的娜娜一直在偷笑，默默替程靖南夹一块鱼肉，此等“美味”他以后可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了。

　　……

　　一周后，程靖南出院了。
　　一是因为和川穹见面不方便，二是因为……川穹做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要再住下去，恐怕哪一天真的会被他毒死。

　　出院那天，井诚和两名同事一同送程靖南回家。
　　坐在副驾驶座，程靖南把玩着手里的一只用叶子编织的蚂蚱。虽然他右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地活动。
　　“你不在这几天，咱们的事情可一直都没消停过。”后面的同事嘀咕了一句。
　　井诚皱皱眉，对着后视镜使了个眼色“过几天再跟他说吧，让他再休息两天。”

　　程靖南似乎明白了他们话里的意思。
　　在医院的时候，每一次他们来看自己的时候都一脸疲惫，没两个小时就要接一个电话，还经常不得不中途离开。
　　“是跟顾南城有关？”程靖南猜测道。
　　井诚张开口欲言又止“算是吧，还是等你回局里再跟你细说。”

　　“你房间还真是干净啊！”推开房门，看到整洁的房间，井诚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程靖南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家里非但没有落灰，甚至还比以前更加的干净。
　　堆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全都叠好了放在一旁，大半年没有叠过的被子也折成了豆腐块，至于茶几上之前的那些快要发霉的外卖盒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井诚伸出食指在鞋柜上蹭了一下，确实是十分干净。
　　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这么爱干净，唔，井诚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坐在沙发上，程靖南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房间，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曾经住过的“猪窝”。
　　“坐下喝点水休息休息吧，”
　　程靖南刚要起身给他们倒点水就被井诚给拦了下来。
　　看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半个小时。
　　“不喝了，你先休息吧，局里有事我们还得回去。”

　　做这一行就是没有自己的时间，随时都需要待命准备行动。
　　“行吧，那你们路上慢点。”
　　程靖南将他们送到门口，顺手从那些礼物里掏出了几只苹果塞到他们手里。
　　转身回到屋里，程靖南才刚准备伸一个懒腰，就听到厕所里有稀碎的声响。

　　“谁？！”
　　十几秒后，川穹这才慢悠悠地从厕所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
　　包花用的包装纸被压得褶皱，好几朵花苞也都变了形，也不知道受了川穹怎么样的摧残。
　　“知道你今天出院，所以特地来找你。”川穹将花塞到程靖南怀里，顺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怎么样？房间收拾的干净吗？”

　　程靖南就知道肯定是川穹做的！
　　只有川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自己的房间，也只有川穹会照顾自己这个“病患”。
　　程靖南点点头，用手背蹭了蹭下巴“嗯，谢谢你啊。”
　　川穹耸耸肩，漫步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做了下去“不用，请阿姨打扫也没花多少钱。”
　　“……”

　　这次川穹第三次来自己的公寓。
　　第一次，川穹是入侵者的身份，第二次，是伤者的身份，这一次……是自己男朋友的身份。
　　看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程靖南嘴角微微翘起了一抹笑容。
　　这样的生活真的挺好的，有川穹在，就算看纪录片也是好的。

　　程靖南抬起左手慢慢地伸向川穹的身后，见他没有反应，他又悄悄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还是程靖南头一次这样的主动，就像是第一次做贼一样，一颗小心脏激动地砰砰直跳，生怕会被川穹发现。
　　“呼。”当五指放在川穹肩头时，程靖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全身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

　　“晚上你还回去吗？”程靖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川穹点点头，继续盯着电视机里的节目。
　　算算时间，程靖南也有六七天没有碰川穹了。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纯种的钢铁直男，可当摩挲着川穹的肩头时，倒还真有了感觉。

　　从口袋里摸出那只折了一晚上的草蚂蚱，程靖南抖了两下，蚂蚱栩栩如生地上下摆动。
　　“在医院闲着没事，就给你折了个东西。”程靖南挠挠头“算不上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你可以放家里当个摆设。”
　　这算是川穹收到过最“便宜”又最“昂贵”的礼物了。
　　打量着那只蚂蚱，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十分精细，浅绿色的身子有五寸长，看着像极了小孩子的玩具。

　　“嗯。”川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轻轻地回了一个字。
　　场面有些尴尬，程靖南挠挠头，这才继续暗示道“晚上能不能晚点走？我给你做点饭吃？或者，咱们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
　　川穹转过头，皱着眉头审视着他“你到底想干嘛？直说。”

　　程靖南最害怕川穹凌厉的眼神，深邃的眸子他都不敢直视。
　　“干。”
　　“？？？”
　　“你不是问我想干嘛？”身为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程靖南竟然在川穹面前低下了头“干啊。”
　　川穹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程靖南话中的意思。
　　“看着你挺正经的，怎么本性这么不正经？”
　　川穹一边说，一边解开了程靖南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

　　……

　　凌晨十二点，川穹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吵醒了熟睡中的程靖南。
　　“这么晚了，你要干嘛……”
　　程靖南揉了揉惺忪地睡眼，下意识地朝川穹伸出了一只手。碰到川穹腿的时候，川穹却往另一边挪了挪“我晚上要回去。”
　　已经是深夜了，都睡着了还要离开？
　　程靖南打了个哈欠“要不明天走吧，这么晚外面不安全。”

　　川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程靖南这才反应过来。
　　他可是川穹，就算是有坏人，也是坏人害怕他才对啊。
　　一两分钟的功夫，川穹就已经穿好了衣服。
　　看了眼床上依依不舍地程靖南，川穹凑近在他的额前轻吻了一下“等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程靖南微微一笑，懂事地点了下头“行，那你路上慢点。”
　　“嗯。”

　　离开程靖南的公寓，川穹蹙紧了眉心。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看样子，他应该是等不及了。
　　也怪自己，竟然真的睡着了，忘了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人呢？我跟你说过我晚上会来吧？”电话那头，一个冰冷的声音斥责道。
　　“有事。”川穹简单地回了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拖着步子，川穹并不想回去。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会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