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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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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小乌贼的面前,上下打量,片刻后哈哈大笑,道:“天下的事,我们经历过的,恐怕比你吃的米饭还要多,你若变个戏法惊得了我们,我不仅给你肥鸡吃,还答应你做三件事。”
小乌贼笑道:“这位白发爷爷说的话可算得了数?”
风长清一捋胡须,道:“算得算得,有我神厨子做保证。”
司老婆子却一脸焦急,道:“小妹妹,不要和他们打赌,你要吃的,来婆婆这里,随便你吃。你要和他们打赌,你就输了。”
小乌贼道:“多谢婆婆关心,可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语毕,用尽全身劲儿憋足了气,只觉得一股血流在周身窜动,体内似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撕得皮肤一阵瘙痒阵痛。再看手上动脉,紫血充盈,眨眼功夫,全身竟变成了紫色。
四人大吃一惊,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许久后才缓缓而道:“真是奇了,天下事无奇不有,却从来没遇见过这般奇怪的事。”
风长清道:“老马,你行医数十年,可曾晓得这是什么原因?”
马攀云摇了摇头,却严肃地问道:“小姑娘,你这戏法从何处学来的?”
小乌贼眨巴着眼睛,道:“我七岁的时候患了一种怪病,每隔两个时辰便要变化成一种颜色,这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其他六种?”
秦明道:“老马,为人治病是你的专长,你可曾知道这种病?”
马攀云惊奇地道:“我行医数十年,人送外号妙手神医,天下的怪病千千万万种,没有我不知道的,可这种怪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风长清乐呵道:“老马,看来你和这小姑娘有缘分,上天特派她来考验你的。”
小乌贼虽全身变了紫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骨碌碌转动,长得机灵俏皮,非常惹人爱怜,只呆在地上,歪着头,倾听着四位长辈说话。四位长辈瞧着她时,早已有怜惜之情。
马攀云内心十分欢喜,多年来没有替人看过病,也不知是不是还在宝刀未老,今日遇见小乌贼,算是有缘,正好借机展示自己毕生所学,倘若治好了她的怪病,天下人再也不敢小瞧自己了。便笑道:“那这小姑娘就跟随我了?”
说完,一卷衣袖,将小乌贼裹在其中,就要夺门而去。
“慢,这小姑娘是我先发现的,要说跟随,也应当跟随着我。”司老婆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喝道。
风长清笑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乌贼好不容易从马攀云的衣袍里钻出来,喘着粗气道:“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小乌贼。”眼睛瞪得圆圆的,非常可爱。
风长清又道:“按这样说,小乌贼先来到我寒舍,要跟随也要跟随我。”
“跟我。”
“跟我。”
“跟我。”
三人争执不休,气得吹眉毛瞪眼,顷刻间翻脸如翻纸,竟把桌上的菜肴弄得杯盘狼藉。
小乌贼却不在乎,双眼紧盯着桌上的肥鸡,随手操了起来,便大口撕咬。
“哎呀,你们别吵啦。”秦明大喝一声,“既然你们都抢着要小乌贼,我看干脆将她砍作四段,每人分一段,那才是最公平的。”
“嗯嗯,有道理。”风长清应和道,“那我要左腿。”
小乌贼正咬着鸡屁股,忽听得他们要把自己砍作四段,登时受到惊吓,忽地钻到院子里,想要趁机逃跑。可刚跑不到几步,四人却追了上来,围住了她。
小乌贼瑟瑟发抖,这时已吃饱了,有力气和他们周旋,便道:“我就这么一个,要砍作了四段,多么可惜,我看干脆让我走吧,那样对你们都很公平。”
“不行。”四人齐声说道。
风长清道:“今天你的左腿我要定了。”说完伸出右手扣住了小乌贼的左腿。
“那我要右腿。”司老婆子也伸出手扣住了小乌贼的右腿。
“那我要们要手臂。”秦明和马攀云则拉住了小乌贼的双臂。
四人一起用劲,转了数圈,抓得小乌贼生疼,转得小乌贼头晕,小乌贼龇牙咧嘴,担心惧怕,生怕他们真把自己扯做四段,便假哭道:“我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啊,从此以后再不能为人烧饭洗衣服了。”先前是假哭,可一想到家中老爹死不瞑目,悲从心起,竟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刷刷而流。
司老婆子忽地心软,松了手,其他三人也相继松了手。面面相觑,脸上有了愧疚之色。
“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好端端的一个小女孩,要真分成四段,我还下不去手。”司老婆子冲秦明抱怨道。
秦明满脸愧疚,抓头搔耳道:“这不是吓唬吓唬她嘛,哪知道她不经吓。”
司老婆子将小乌贼搂在怀里,安稳一番,柔声道:“我们不分你了,也不让你跟随我们了,你从哪里来,就到那里去吧。”
小乌贼呜呜咽咽哭个不停,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我爹被人杀死,现在我还被人追杀。婆婆,你让我跟随你吧,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给你洗衣服做饭。”小乌贼说这话时,语气诚恳,充满着渴求。
看着小乌贼满脸泥土,可怜兮兮的样子,司老婆子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只紧紧地搂住她,激动地道:“我四海为家,只怕你随了我,要吃很多苦头。”
小乌贼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强地说道:“我不怕,我从小就吃尽苦头。”
司老婆子道:“好,从此以后,我便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照顾,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有人要敢欺负你,我就挖出他的双眼,砍断他的双腿。”
风长清走到司老婆子面前,满脸慈祥,柔声说道:“司老婆子,你真的要收她为孙女吗?我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司老婆子坚定地说道:“我司老婆子一诺千金,何况她那么可怜。”
大家互相对望,似乎默默地答应了。
可就在此刻,小乌贼忽然感觉周身发烫,像跌落火炉一般,她哀叫着,难受得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口中模模糊糊地喊道:“我好热啊。”
定是刚才憋气变色时,用力过度导致。
马攀云脸色一变,赶忙蹲下身子,用手在她额头上一模,吃了一惊,道:“好烫啊。”
“怎么回事?”司老婆子也焦急地蹲下身子,将小乌贼抱在怀里,问道。
“我也不知道。”
“快想法子救救她。”
马攀云纵身跳进屋子,从桌子上取来一盏灯和一包东西,快速翻开后,只见是许多银针。取出七只银针,在灯上消过毒,便封住小乌贼脸上的七大穴位。
扎完七针,小乌贼这才昏睡过去,马攀云却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样,老马?”风长清问。
“我已经封住了她的七大穴位,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马攀云行走天下数十年,治愈的病人少说也有几千个,轻微的病只需要几只银针便可好,重的则需要加几副药。今天见识了小乌贼的怪病,不禁暗自吃惊,简单的针灸疗法,恐怕不起作用。
便对司老婆子道:“快把她抱进屋子里,千万别再受凉了,要是冷热交替,惹下的病就更难治了。”
回到屋里,马攀云又取出随身携带的《灵柩经》,仔细翻阅一遍,也没找到法子。看来要治愈小乌贼身上的变色病,不能操之过急。便在此时,小乌贼又大喊大叫起来,马攀云忙到她的床前,问道:“小乌贼,又是哪里不舒服?”
小乌贼道:“马爷爷,我全身疼,像被蜜蜂蛰一般。”
马攀云惊道:“真是奇怪了,我生平从未遇见过这种怪病,你再忍受下,我去山里采点草药,给你吃下就没事了。”
秦明劝阻道:“老马,深更半夜,你去哪里采草药?”
马攀云道:“这附近的山崖上有一种草,熬成药吃了以后可以暂时止疼。”
秦明道:“我陪你去。”
二人带了一盏灯,摸着黑夜便出了门,走不到两里大路,便穿进了一条黑森森的森林,里面阴森恐怖,不时有磷火自然,发出凄烈的蓝光。秦明持了一把大刀,在前面开路,砍断阻碍的荆棘。
又行了一里,忽听见丈高的草丛里有动静,草茎似被什么野兽压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秦明持刀警惕起来,道:“老马,注意,我好想听见这草丛里有响动。”
马攀云背着一只竹篓,紧紧地跟在秦明的身后,也觉察到了这点,却没当一回事,笑道:“秦三哥,用不着担心,可能就是一头小野猪罢了。”
秦明道:“我看不像是,一头小野猪绝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