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一闪小星星》竹林和水

7、第 7 章

　　原来只是朋友？她竟误会了那么久。

　　他从未谈过恋爱，一直就没有过女朋友——这件事像一块石头，砸进她心里，砸得水花四溅，也砸得她心乱如麻。

　　“那你现在不生我气了吧？”她想起他曾发怒的样子，电话座机飞出去砸墙的那一瞬，B市CEO脸都白了，悄悄拎起公文包溜出去躲了整整一上午。

　　他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淡淡，“你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不会生气。”

　　他说话时语气略显严肃，齐星星立刻低下头，乖乖认错，“我知道我给公司赔钱了，对不起……”

　　“赔钱是小事，可以再赚回来。”他顿了顿，“关键是态度。”

　　她那时不太明白，只是频频点头。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懂，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错之后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做事如此，为人亦是。

　　——

　　她是A市人，土生土长，熟门熟路。封重锦让她做导游，真是找对人了！

　　A市的小吃藏得深，分散在各条巷子里，不乏开了二三十年的老店。这个周末，她带着他从城西一路吃到城东，从炸丸子、糯米糕、芝麻糍，到酱汁臭豆腐，嘴里不歇地念着推荐语，手上不停地往他手里塞小吃。

　　她饭量不大，但零食战斗力惊人。逛了一天，封重锦打量着她，语气意味深长：“你吃得……一点也不少。”

　　他不吃辣，可她非让他尝尝坊间有名的火爆丸子。结果，他舌头都麻了，矿泉水一瓶接一瓶，还是止不住嘴唇的红肿发烫。

　　他穿着白衬衫、西裤，站在嘈杂热闹的坊巷间，和街边红油四溅的环境格格不入，却也格外吸睛。

　　她咯咯笑着，又觉得心疼，忙跑去巷口，买了一杯招牌冰沙。

　　老板熟练地插·了两根吸管。

　　她自己不能吃冰，但看他喝得那么过瘾，实在忍不住，“给我喝一口呗？”

　　他举着杯子，把另一边的吸管对准她。

　　她两手全是串串和纸巾，也不推辞，轻轻踮起脚含住吸管。

　　冰沙入口，酸酸甜甜，透心凉！

　　他看着她，眼中闪着淡淡的笑意。突然，他也低头，含住了另一根吸管。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相交，目光相对。

　　她只是呆呆地咬着吸管，甚至忘了吸冰沙。他的眼睛很亮，眼角微微弯起，笑意温柔如春风。

　　她甚至看见了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脸红得不像话，头发还有点乱，傻兮兮的样子。

　　终于，两人才轻轻站直。

　　他举起冰沙杯，语气悠然，“太甜了。”

　　“啊？”她还沉浸在刚才那三秒里，反应有些慢。

　　“已经让老板少放糖了，还是觉得甜吗？”

　　他轻笑一声，“嗯，很甜。”

　　她心头一震。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记得他很多事——不吃辣，不吃甜，喜欢黑白色，习惯早起，不喜欢人群……她甚至可以说上一整天，关于他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这种在意早就不止是朋友之间的界限。

　　他会在周末约她，一起认识A市，下班时叫她吃饭。虽说总是‘刚好’她也加班，但她懂，男人若对一个女人毫无感觉，是连饭都不会一起吃的。

　　那他对她，到底算什么？

　　她不喜欢模棱两可的感觉，却也不好开口。她是个很要面子的姑娘，从小被捧在手心惯了，哪怕心里再多疑问，也说不出口。

　　——

　　城门口，一群人在PK。她站在一边发呆，队伍里还是她和土豪两人，他帮她清了96级所有能做的任务。

　　等级却卡在最后一点，升不上去。背包整理了两次，现在干啥都提不起兴趣。

　　他越来越厉害了，一个月前还和和尚打个五五开，现在……已经快赢了。

　　【系统】苏妲己请求入队。

　　她一点就同意。

　　【队伍】苏妲己：哟，又在约会呢？

　　【队伍】满天都是小星星：滚！

　　【队伍】苏妲己：今天周六，你家封封没叫你出去吃饭？

　　【队伍】满天都是小星星：叫了，我没去。

　　她是真的烦。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难道她是他的导游？兼职司机和饭友？

　　咦，土豪怎么突然死了？

　　【附近】老衲好酒：你卡了？

　　【附近】一闪一闪亮晶晶：没有。

　　下一秒，他退队了。

　　血条回满，白衣男子重新站起，又扔下PK大旗。

　　【队伍】苏妲己：（白目）他不会是嫌我们太吵吧？

　　【队伍】满天都是小星星：我这么可爱，怎么可能被嫌弃？你就难说了！

　　【队伍】苏妲己：你滚！

　　【队伍】苏妲己：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不去？

　　【队伍】满天都是小星星：我最近心烦。他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成他的“陪吃导游”啦？

　　【队伍】苏妲己：那你问呗！

　　【队伍】满天都是小星星：我才不要！

　　【队伍】苏妲己：（泪目）长得好就是傲娇。你不知道现在找个好男人多难啊！

　　【队伍】满天都是小星星：（贼笑）你家林警官又忙啦？

　　【队伍】苏妲己：他超辛苦的，我心疼。

　　【队伍】满天都是小星星：摸摸头。

　　有杨莉这个好闺蜜，说说心里话，她确实轻松多了。

　　可土豪怎么突然退队了？是嫌她们聊天太吵？上次也是，她们一聊到私事，他就悄悄退了……

　　——

　　这两天她有意回避封重锦，下班不再拖拉，准时走人，连办公室后门都改走前门。

　　他似乎也没再“顺路”了。

　　有两次，她正好走出地铁站，看见他车子从远处疾驰而过。

　　他没停下。

　　是她想多了吗？他从来都不喜欢她？

　　她低着头，踢着小石子，脑子乱七八糟。

　　不知不觉走到斑马线上，红灯亮起，她却没注意。

　　突然，一股大力从侧面拉住她，手腕都要被拽脱臼了！

　　“你走路不看灯的吗？”耳边是一道熟悉却冷冽的嗓音。

　　她一抬头，就看见封重锦站在她面前，神色不善，眼中藏着怒意。

　　他车子还停在马路中央，后面几辆车在狂按喇叭。

　　交警很快走来，礼貌又坚定地开了一张罚单。

　　——

　　路边，她双手交握，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封重锦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你在干什么？”

　　“在认错啊。”她小声说，“你不是说过态度很重要嘛……你看我这态度，够诚恳不？”

　　“……”他一言难尽，将那张罚单拍在她脑门上，“我说刚才！你走路也不看路？”

　　“我在想事情。”她委屈地低头，“一不小心就……”

　　“想什么？”

　　“工作。”她试图糊弄过去，抬起眼神，嘴角撇撇，像只被风吹得乱晃的小猫，眼睛还特别无辜。

　　他盯了她几秒，眼神有点复杂，“管理部能有什么让你思考的人间大事？”

　　“你别瞧不起我们管理部，虽然不如销售部日进斗金，但好歹是公司的神经中枢！”

　　她一边说，一边把那张被吹得快成风车的罚单抓住，小脸憋红。

　　他又忍不住笑了几声，摇了摇头：“上车。”

　　“我坐地铁。”她摇头，往旁边退了两步。

　　可他不由分说，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直接拉到车门边。

　　“上车。”

　　——

　　车子启动了，她这才缓过劲来。

　　他……拉了她的手？？？

　　她脸一下子红透，耳根都在发烫。

　　一边是滚烫心跳，一边是疑惑不解——他什么意思？他是喜欢她吧？不然干嘛拉她上车？

　　可如果喜欢，为什么不说？

　　她咬着唇，偷偷看他。

　　他握着方向盘，专注看路，嘴角，却藏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