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走上种田道路》嘉彤

17、不要离开我

　　桂若华痴迷地望着这一切，忘却了害怕，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盛景，比她从前看过的花灯会美得多。山风呼啸吹着她的衣袍，她似要踏月而飞。
　　春生越看越觉得她仿佛化身嫦娥，即将升入天际，情不自禁地上前牢牢抓着她的手腕，桂若华一惊，问道：“怎么了？”
　　春生摇摇头，只是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他的力气大，抓的桂若华手腕疼得厉害，她哎呀一声叫出声。春生忙松了点力气，却是不肯松手。
　　桂若华见他这样，有些好笑：“我不会摔下去的，放心吧。”
　　春生却仍是摇头，桂若华见他神情古怪，便问道：“到底怎么了？”
　　春生望着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透亮，比山里最晶亮的湖水更加明亮，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斟酌了许久的话：“你不好离开我好不好？”
　　桂若华呆住了，她没想到春生会说出这种话，呆呆地望着春生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道：“我要回家的。”
　　春生急了，“你不要离开我。”
　　桂若华看着他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后道：“春生，你是一个人待久了，其实你要是和其他人待久了，就不这么想了。”
　　春生顽固地摇头道：“不要其他人，只要你。”
　　桂若华苦笑一声道：“春生，我有爹娘，有家，还有个弟弟，本来这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家了，我爹爹也病了……”
　　春生打断她道：“还有我。”他的神色严肃，极其认真地说道：“你还有我。”
　　桂若华不知该如何说，只得默默地望着远方，春生问道：“这里不好吗？”
　　桂若华道：“很好，很漂亮。”
　　春生道：“那为什么要走？”
　　桂若华道：“我的家人在等我，我得回去。春生，你也有家人，你的家人也等你回去，我们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的。”
　　春生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心，对桂若华道：“你要回去也可以，带上我一起。”
　　桂若华险些摔了下去，她看着春生的神情 ，知道他是认真地，春生道：“不要离开。”
　　桂若华不敢想象日后她带个男人回去，家里人会作何反应，毕竟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人。她想起来就头疼，她揉了揉头，春生道：“你头疼吗？”
　　桂若华心想，横竖现在没有银子也回不去，这个问题以后再想吧。遂对春生道：“回去吧，风太大，我觉得很冷。”
　　春生忙带着她回去，这次她不肯让春生抱她，坚决要自己走，春生也由着她。她战战兢兢地爬下岩石，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心中暗暗吃惊春生到底刚才是怎么把她抱上来的。
　　下了岩石后，道路要好走一些，只是地上的山石很多，还有盘根错节的许多树根，她几次都被绊住，幸亏春生眼疾手快在她摔倒在地上之前将她拎起。
　　桂若华觉得颜面尽失，不过她已经不是很在意颜面了，反正在春生面前，她一直都很狼狈。她走路慢，春生也不急，只是陪着她一路慢慢走，与他而言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夜间漫步罢了。有她陪伴，这一夜的漫步很美妙。
　　一直走到月亮快要东落，两个人才终于走回了家。桂若华看见那间破旧的房屋，如同见到亲人般热泪盈眶，从未觉得它这么可爱过。
　　进了屋，她倒头躺在床上，立即进入了梦乡。春生见她疲累，放下背了一日的篓子，在屋子当中照旧点了火，而后烧了一锅热水，笨拙地用倒到另外一个破瓦盆里。
　　他脱去了她脚上的鞋子，将那双起泡生疼的脚放到瓦盆里泡了起来。桂若华迷迷糊糊地疼醒了，她抬头模模糊糊地一看，见春生正在替她洗脚，顿时清醒过来，慌慌张张抽回了脚。
　　春生见她醒来，对她道：“脚烫一烫，明天不会疼。”
　　桂若华说什么都不肯让春生替他烫脚，春生见此无奈，对她道：“你自己烫好不好？”
　　桂若华胡乱点点头，等到春生离开后，她方才将脚放在热水里烫了起来，她不惯走山路，脚底上打磨了泡，热水一泡舒服了起来，她遏制不住地困意，还是泡着脚睡着了。
　　第二天快到午时，桂若华方才醒来，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包得好好的放在床上，而床边的破瓦盆早已不见踪迹。
　　她的脸一红，春生到底还是摸了她的脚。娘一直教育她道，女子的脚矜贵，寻常都不可示人见面，可是春生却摸了。她有些惶惶，这些天她把家中教的规矩都丢得一干二净，什么女戒、女则，全都破坏干净。
　　她悻悻地想，幸亏爹爹一向待她不严，否则以她犯得这些错，只怕早就被赶出家门。又想到自己被山匪抢劫的事，不知道家中是否知道，有没有派人来这里探访。
　　她坐在床上想得出神，却未料春生回来了，他刚才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子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忙将脚盘到身下，问春生道：“你去了哪里？”
　　春生冲她一笑，取下了篓子递给她，桂若华一望，竟然是满篓子的茶叶，“你去采茶了？”
　　春生点点头，而后按照昨天她教的法子，将茶叶依次摊凉。桂若华见此，忙跳下床，忙不迭地穿上鞋子跟在一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