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走上种田道路》嘉彤

18、热汤

　　春日里的雨带着些许寒意，夹着凉凉的山风吹过，桂若华很快就感到身上寒冷，打了个喷嚏。声音并不大却惊动了正在屋子里忙活的春生。
　　春生二话不说拿着一件兽皮披在桂若华身上，怕她裹不紧，动手将领口的兽皮拉紧，粗糙的手掌不经意间划过桂若华细嫩的脸颊，桂若华觉得身上暖和多了，脸上也热得发烫。
　　春生却犹自不觉，拉着她进屋里坐，“外面冷。”
　　桂若华刚想拒绝，一股山风夹着雨打进屋檐，衣裳沾了水。春生伸手抹了抹衣裳上面的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到里面，关上了破旧的柴门。
　　门一关，屋子里面变得很暗，春生再次点起了火堆，让桂若华在一旁烤火。桂若华依言坐在火边烤火，这才发现春生一直在忙活的事，竟是在补屋顶上的漏洞。
　　这间屋子平日里倒还好，一到下雨天就会漏雨，平日里看不见的孔洞里不断飘着雨水。春生很小心地将茶叶都放在了不会淋到雨的地方，接着不断的搅拌湿泥和干草。
　　等到他认为满意了，走到了屋外，三两下爬上了屋顶开始补洞。一层层将飞了大半的干草重新整理铺开压实。桂若华看着春生站在屋顶上面健步如飞不由心惊肉跳，每一步都看着那么悬，好像要跌倒。
　　补屋顶是个气力活，最糟糕的是下雨天，雨水越来越大，干草很快就被雨水淋湿透，草泥变成了泥浆。春生浑身上下被雨湿透了，湿透的衣裳裹在他身上，让他的行动越发不便。袍角不断被挂在屋梁上，春生有些发恼，索性将衣裳都脱了下来，换上了平日里穿惯的兽皮，在屋顶上补。
　　等到春生补完了屋顶，雨也下得叫人睁不开眼。他琢磨了一阵抱着湿衣跳下了屋顶，进了屋子里面。桂若华正在屋子里面煮热汤，抬头看春生，脸刷得更红了。
　　春生只腰上围着一条短短的兽皮，浑身上下再无寸缕，雨水浇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头发亦湿淋淋得披在身上，仿佛刚刚沐浴出来。
　　春生犹自浑然不觉，径自将手里那团湿透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挂在了火堆旁边烤。水珠顺着他的身体不断地往下滴，很快洇湿了脚下。
　　桂若华看不过眼，扯过床上那张薄床单扔给他擦水，春生接过床单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不由笑了起来，味道和那日他第一次见到桂若华时，她扔过来那张绢帕上的味道一样。
　　桂若华看他不擦身上的水，反倒站在那里傻笑，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春生咧嘴笑道：“好香。”
　　桂若华还以为他说的是汤香，舀了一碗热汤端起来要递给他，刚煮好的热汤很烫手，桂若华手未拿稳，汤汁飞溅，落在桂若华的手上，烫得她手微微一抖，却不肯放手。食材不多，就只刚够这一碗热汤，她舍不得丢。她将汤碗放回灶台，对春生道：“趁热喝吧。”
　　春生跨步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桂若华心里一惊，刚要抽回，春生却拿着她的手贴到嘴边轻轻地吹，凉凉的风吹过她被烫伤的地方，手上的烫伤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桂若华的心跳如擂鼓，眼前这个男子眼眸澄澈如星，并未有半分猥琐，即便他半裸的站在她面前，也不曾有半分让人觉得不适。他彷如森林之子，和森林里面的动物一样坦然。
　　“还疼吗？”春生边吹边道。
　　桂若华红着脸道：“不疼了。”
　　春生这才放下她的手，看了看面前的碗，又拿了勺子将碗里的肉和菜倒了另外一个碗里，再将两个碗中分别添了些汤，将其中的一个碗递给了她，对她道：“吃吧。”
　　桂若华正要伸手端碗，春生又拿过了碗，小心地用一块兽皮垫好再递给桂若华，桂若华接过那碗汤，热气腾腾的汤熏在她的脸上，分辨不清是眼泪还是雾气。
　　春生端着汤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他很喜欢这种滋味，让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感觉自己不再是孤独的那一个人，山里的野兽虽多，可总有些孤独，他喜欢说话，喜欢能真正听得明白他说的话的人。
　　他捧着汤碗望着桂若华，她正小心翼翼地捧着汤碗，眼巴巴地望着他，见他望着自己忙道：“你还吃吗？我一个人吃不了，我没有碰，还是干净的。”
　　春生放下了碗，桂若华将碗里大半的干货都捞给了他，然后自己才拿着勺子吃了起来，那碗里几乎只剩下了汤。
　　春生道：“你不饿吗？”
　　桂若华笑道：“不饿，我……”刚说完，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一声。桂若华的脸更红了，忙低着头扒汤。待她喝完，却见春生那碗一动未动，他将碗推倒她面前，咧开嘴对她一笑：“你吃。”
　　桂若华刚要说话，他转过身拿过挂在墙上的粗陋弓箭走了出去，门外雨水依旧，雨中的山林青幽如玉，春生像这玉雕里面的精灵，身影微微晃动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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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和意外谁会先来？谁也不知道。计划似乎永远赶不上变化，原以为我会一直不断更，可是世事难料。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如同小说里面那样生活，简单而单纯，小小的幸福就足够。今天是三月的最后一天，下个月我还有更困难的事需要面对，这大约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