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论官配是怎样歪掉的》廿七夏

35、chapter 35

　　韦可的剧本写得很好，他的名声越臭、达西的名声就越好，他们两个人的差距就大，达西也就越能死心，彭伯里的声誉也就越不能动摇。

　　韦可在这样的日子里挣扎，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

　　只是，韦可没有料到，他放了一把火，最后起风了，他已经没有能耐去灭火了。

　　韦可收到了学校的劝退通知书。

　　韦可沉迷酒色赌博，这件事不需要有心就能知道、证据不需要搜集就一抓一大把，很快被人告到了学院里。

　　神学院哪里容得下这样的学生，一张纸，让韦可识点趣，乖乖退学，也算是给他留了颜面。

　　“玛格丽特小姐的魅力真是太大了，哎，始料未及啊！”韦可装模作样的感叹，神学什么的，他早就不想读了。

　　“怎么怪上我了？”玛格丽特不肯背这锅，“指不定是你什么时候调戏了别人的心上人惹下的风流债，我可不认。”

　　“现在整个伦敦都知道，我威肯包了玛格丽特小姐一个月。这个月，我去哪儿没带着你啊！”韦可哼哼唧唧地扔了通知函，并不打算理睬。

　　“我怎么听说，威肯先生曾经在贵族小姐们的社交圈很吃香啊？”

　　“这是没错，不过，我最近只痴迷玛格丽特小姐一个人，这是常识。”韦可可以肯定，去学院告状的人，一定是玛格丽特的仰慕者。

　　“哼，好吧。就算是，那么，你害怕吗？”
　　玛格丽特对韦可很感兴趣，这个男子总是出乎她的预料，和围绕在她身边或唯唯诺诺或如痴如醉或谄媚讨好的人都不一样。

　　当然，这种兴趣和恋爱无关。
　　像玛格丽特这种对感情敏锐的姑娘，在韦可找她演的第一场戏开始就知道，韦可在乎的是那个男人，那个叫达西的男人。

　　玛格丽特感兴趣的是，韦可的选择。
　　玛格丽特相信爱情的伟大，但她在风月里寻找得越久，就越看不清。可以看到的都是寡情薄幸，朝三暮四。

　　但在韦可身上，她看到了爱情的样子。
　　爱情，是让人破碎的样子。

　　所以玛格丽特不顾自己维护了许久的交际花名声，陪着韦可演出这一场注定悲剧的戏码。

　　“只有连我都比不上的人，才会去学校捅我的刀子，这种人，我有什么好怕的。”用这种手段的人，韦可还真看不上。

　　韦可开了一瓶酒，满满地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玛格丽特：“合作愉快！”

　　一月之期已到，韦可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这是散场前的庆功酒。

　　“合作愉快！”玛格丽特与韦可碰了碰杯。

　　韦可的唇刚刚碰到杯沿，就被突然砸门而入的人吓了一跳。

　　“宾利？！”
　　他不是和达西形影不离么，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威肯，你快跟我走！”宾利神色匆忙，风驰电掣地冲过来拉着韦可的手就往外拽。

　　“宾利，你放开我！”韦可不肯动，他费力地挣扎了两下，终于甩掉了宾利的手。
　　宾利出现在他的面前，理由只有一个。因为达西。

　　“威肯！”

　　“有什么事你说清楚，这么慌张做什么？”韦可动作悠闲地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因刚刚宾利的拽扯而皱起的袖口。

　　韦可冷静的语气似乎刺伤了宾利，宾利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不可置信地冲着韦可吼道：“威肯！你到底是不是人！达西他为你和神学院的两个学生打起来了！你居然……你居然一点都不在意吗？”

　　韦可的眼角跳动了一下，缓缓勾起嘴角：“我并没有让他这么做。”

　　“你！”宾利被气得够呛，可扶着额头原地转了两圈才压住了弃之不顾愤然离去的冲动。
　　“就算你没有让达西这么做，可这改变不了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宾利知道韦可和达西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重大的问题，达西不肯说，他也不能强求。但有些事，他看在眼里，就不能不管！

　　“你知道达西他为什么会和他们打起来吗？！达西他查出来，是那两个学生去学院里告的状，他没等你知道，就带着钱带着礼物登门，希望他们可以出面去和学院解释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宾利的脸上写满了心疼，他从来没有看到达西那么低声下气地去求过什么人，从来没有想过达西会被人打骂任人嘲笑毫无怨言。

　　“他忍受着那两个无耻小人的奚落和辱骂，但他什么都没说，只要那两个混蛋可以不去把事情闹大，达西他都忍了下来。”

　　“但是……”

　　“但是那两个混蛋很显然出尔反尔，转眼就把我卖了。”韦可嗤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达西他肯定是想不到，但对于混蛋来说，却太容易做了。

　　“你……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韦可耸耸肩，姿态很无辜，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揍：“但我猜得到。至于我为什么猜得到，大概是因为，我本质上也是个混蛋吧。”

　　“你！你就真的，真的不管他了吗？”宾利想不通，这两个人明明是那么要好的两个人，住在他的宅邸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甜蜜甚至让他牙痛。
　　到底，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韦可走到衣架旁边，随手取了一件外套。“怎么会呢，走吧。”

　　宾利欣喜若狂。
　　他就知道，韦可是不会放任达西不管的！

　　宾利是在到达打架现场半分钟后后悔自己庆幸得太早的，而三分钟以后，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他为什么要去找韦可！

　　韦可和宾利到打架现场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被拉开了，达西受了点伤，不过他也没吃亏，对方两个人，也都挂了彩。

　　韦可没有看达西一眼，冲上前就是两脚，把那两个混蛋踹到了地上。

　　“就是你们俩在背后给我捅的刀子？”韦可把拳头捏得“格格”响，朝着那两个混蛋笑得龇牙咧嘴，“看来我不会在伦敦呆多久了，这笔账，我们就今天算吧！”

　　于是，韦可又把那两个人揍了一顿。

　　等韦可也被拉开的时候，那两个人都已经接近疯狂：“威肯！你这个疯子！疯子！我一定要你退学！退学！”

　　“我看起来，是想要继续上学的样子吗？”韦可目光狠戾，带着鄙视和愤怒，一副恨绝无畏的样子。

　　随后，韦可脱下占了血的手套，扔在了地上。

　　“这学籍，我不要了。”

　　就这么一句话，重重地砸进了达西的心里。砸断了他正在担心韦可的心神、砸断了他还藕断丝连的爱恋。

　　原来，自己做的这些，韦可他都不要。

　　韦可想要离开他，所以才会和一个交际花在一起，他能理解，韦可不过是想让他死心。
　　所以，韦可欠下的赌债他都能替他换，韦可撩过的姑娘他都能替他圆，韦可得罪的情敌他当然也要为他摆平。

　　花钱当然不算什么，就算要他被两个蠢货奚落，也不算什么。就算一切最后谈崩了，这一架打完，他也不后悔。

　　可他没想到，他努力做的这些事，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达西不是说想要韦可回心转意，或者想要得到什么结果，才为韦可做这些。
　　达西可以接受韦可的不领情，接受韦可的视若无睹。

　　可他不能接受，韦可亲自践踏自己的尊严。

　　“这学籍，我不要了。”
　　韦可不要的不是学籍，是不要达西挽回的学籍。

　　韦可不愿意接受他一丝一毫的好意。

　　如果达西不插手这件事，韦可或许还是有办法保住学籍的，韦可那么会做人，又有几个说的上话的朋友，就是玛格丽特这个交际花，在学术圈的口碑其实也不差，总有个什么说辞可以圆过去的。
　　但是达西插手了。

　　于是，韦可连挽回的机会都不要了。

　　达西的心如同被巨石压住，又来回碾压了几趟一般，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韦可从他眼前走过，没有看他一眼。

　　韦可曾经那么激动地跟他说：“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有上剑桥的一天！剑桥啊！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啊！”

　　韦可从来不认为他会被仆人的身份锁上一生，他无数次谈及他未来的打算，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上大学。

　　可如今，再也没有了。

　　达西垂下头，几乎站不住，还好宾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才让他勉强站立。

　　是他，是他毁了韦可。

　　“他就那么，那么恨我吗？”达西喃喃自语：“他明明说过，他不恨我的。是了，是我追着不放，让他讨厌了，可是，可是……”

　　接下来的话，达西没有说出声，那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情，现在只能永永远远地埋在心底。

　　达西多想告诉韦可：他当时之所以答应和安娜订婚，不过是早就知道，父亲的时间不多了，他想让父亲安心离开。之后，他哪怕背负负心的骂名，从此不再与凯瑟琳姨妈来往，他也会去退婚。

　　达西没有想到父亲会直接对韦可开口，也没想到韦可会直接说出分手。他无法在父亲面前想韦可解释他的打算，那样父亲连去世都无法安然。

　　达西也没想到，从此，他再也没有了解释的机会。

　　甚至，走到如今，只能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