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论官配是怎样歪掉的》廿七夏

25、chapter 25

　　临开学的两三天，达西和韦可都拒绝出门，两个人分别闷在各自的房间，闭门不出。

　　宾利本来还奇怪着，但在自己的妹妹接连碰了两个钉子之后，他觉得当作没看见，什么也不做声。
　　反正学业即将开始，他们都要忙碌起来，这两天休整一下正好。

　　但形势并没有随着进入学校变好，反而更加明显了。
　　之前还天天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之间经纬分明，好像并不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好朋友，只是能称得上认识的点头之交。

　　宾利忍了一个星期，终于把达西堵在了宿舍里。

　　“你和威肯倒底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没有。”达西答得毫不犹豫。

　　“没有才奇怪了，你最近都没怎么和他一起，吵架了？”宾利才不相信什么都没有！
　　宾利可是见惯了达西和韦可的相处模式的，就他俩现在的状态，简直和闹别扭的老夫老妻一模一样。

　　“你见过我和谁吵架？”

　　“那倒是没有。”宾利摸摸头，达西虽然看着高冷，其实脾气很好，和别人吵架这种事，完全不符合达西一举手一投足都精致无比的绅士做派。“可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些奇怪。”

　　达西不以为意：“乔治他修了两个专业，课很多。”

　　“喔？威肯居然修两个专业？！真有勇气！”

　　“他自己想读商科，但是他父母希望他念神学。”达西原以为，以韦可主见，他一定是会选择自己想念的商科来读，但没想到，他连神学也一并读了。

　　达西先生说过，达西家的佃户区有两三个教堂，如果韦可念神学的话，就将其中一个教区留给韦可。
　　达西并不认为韦可适合做神甫，他不愿韦可的活泼张扬染上教会的收敛谨言。
　　但不知道为何，韦可居然保留了这个选择。

　　“难道真的是威肯的学业太辛苦了？”

　　把宾利搪塞过去之后，达西赶紧把人撵了出去，坐在窗台给乔治安娜写信。

　　乔治安娜如今已经是个精灵古怪的小姑娘了，但总是黏着韦可的多。但是现在的她，却很寂寞。

　　她的两位哥哥都离开彭伯里了！

　　去年菲兹离家的时候她已经很伤心了，哭了整整三天，每天都要韦可陪在身边哄着才肯吃饭，陪着才肯睡觉。
　　而如今，不管是达西还是韦可，都不在她的身边了！

　　乔治安娜忍受不了没有哥哥宠爱的生活！就算达西先生给她买了全英国最好看的裙子也不行！就算威肯先生给她请了最好的钢琴老师也不行！就算威肯太太给她买了镇子上最好吃的蛋糕也……也不行！

　　于是，乔治安娜终于闹得达西先生受不了了，让威肯带着乔治安娜去伦敦看望两人。

　　乔治安娜的到来打破了达西和韦可相敬如“冰”的状态。

　　乔治安娜这个小天使一手牵着一个，领着他们今天游湖明天看戏，总之缺少一个她就鼓起胖乎乎软萌萌的脸蛋开始嚎哭，一个小时都劝不停。达西和韦可都没办法抵抗乔治安奈的泪水，所以只能随传随到，长期伴驾。

　　这一天，乔治安娜逛了一天的甜品店，吃了好多巧克力和糖果，最后逛得累了，走也走不动，被达西背在背上，一路睡回来。
　　可就算是已经雷到睡着，乔治安娜也没有放开韦可的手，被达西背着的时候，短短的小胖手还紧紧地攥着韦可的食指。

　　直到回到了住处，乔治安娜摸到了她熟悉的枕头和娃娃，才放心地松开了手，抱着娃娃呼呼大睡起来。

　　威肯去准备晚餐，乔治安娜睡得正香。

　　面面相觑地达西和韦可相对无言，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起来。

　　“你……最近还好吗？”韦可如坐针毡地换了好几个姿势，每次一抬眼，就会对上达西看他的眼睛。

　　“嗯。”达西没有说好，那是违心。也没有说不好，那太任性。

　　又是让人煎熬的沉默，达西一向沉寂，倒也受的住，韦可就难受了，赶紧找了个理由就溜。
　　“我去看看饭好了没。”

　　威肯管家正在收拾桌子，收拾妥当后，铺上洁白的桌布，动作灵巧一气呵成，韦可都快想不出当年他刚刚传过来那个除了洗马驾车什么都不会的威肯是什么样的了。

　　威肯管家看了一眼韦可，手上的动作没有断，碟子餐刀依次摆放：“你和少爷闹别扭了？”

　　“没。”韦可也不上去帮忙，拎了一把椅子倒过去跨坐着，把下巴搁在椅背上。

　　“还说没。”威肯从来都信任自己这个儿子，有的时候，他都怀疑，以他和夫人的资质，是怎么生出韦可这样的儿子的。
　　可不管韦可怎么聪明怎么懂事儿，作为父亲，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

　　“少爷他一向都让着你，你可别过分了！”不是威肯偏心，而是他就从来没见过达西少爷跟韦可争过什么。
　　达西先生对韦可那般慷慨，搁在其他家庭，怎么可能还这么和谐。都是达西少爷性格好，对韦可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都是让着护着的。

　　“……”韦可默默翻了个白眼。
　　怎么搞得是我欺负他似的。

　　“我是为了他好。”韦可嘟嘟囔囔。声音小得可以，除了自个儿，谁也听不见。
　　韦可难道不想回应达西吗？他难道就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感情还没开始就被掐灭吗？

　　韦可也不愿意。
　　但这不是他愿不愿意就能决定的事。

　　做人，要有良心吧。
　　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顾地和达西在一起了，怎么对得起待他那样好的达西先生。

　　有些感情，根本不是两个人的事。

　　“对了，我明天不能陪乔治安娜，沃卡那边儿有个开工仪式，我要去参加一下。”这事儿本来是要交待达西的，但韦可实在不想开这个口。

　　威肯叹气：“乔治安娜小姐又要闹了。”

　　“没事儿，有她哥在呢。”韦可已经陪了乔治安娜三天，乔治安娜的情绪已经得到了良好的安抚。况且达西今天的课很少，能有更多时间陪着乔治安娜，小公主应该不至于哄不住。

　　“你啊！差不多得了啊，别和少爷置气。”威肯最后还是忍不住敲打韦可。

　　韦可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笑。
　　不要他和达西闹别扭其实不难，难的是他俩真的相亲相爱了，你们都受不了！

　　“走了！”
　　韦可还要去找沃卡看一下明日的行程。

　　沃卡公司这一次的工程不算大，所需的资金也不多，本来靠着自己的公司投资，加上银行的支持，完全可以拿下。
　　但沃卡的父亲看准了未来存在的巨大市场，他们家在宫廷关系很硬，得到消息未来的十年之内，会大兴运河工程。而要在这么大的蛋糕里拔得头筹，沃卡的公司还不够实力。

　　茉莉的父亲赛德是银行家，又和沃卡的父亲关系非常好，就提出了让他发放工程股来集资。这个在当时是没人用过的方式，怎么操作，会不会产生问题，都太难把握。
　　最后，他们决定用这次的小工程先试试水。

　　也是巧了，在这个档口上韦可和沃卡的关系经由那次的误会突飞猛进，沃卡刚顺嘴一提这事儿，就被韦可接了话头去。
　　这可是个投资的好机会，韦可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呢。

　　韦可把自己目前所有的积蓄，包括达西现在之前给的那一笔资金，全部投了进去。虽然占股不多，但他也算有了介入的身份。
　　多学一点是一点，詹姆斯那边的海线也不知道能走多久，虽然韦可知道得不多，但估摸着形势，十几年后，总是要开战的。到时候海上就算不全撤出来，大半总是不能留的。就詹姆斯那点资产，能给他的分成也很微薄了。

　　詹姆斯和韦可的交情不错，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有点儿革命友情的，韦可也得为詹姆斯的后路做考虑。

　　韦可是想从制造业下手，但目前的纺织业才刚刚起步，就算要投入，要走的路还很长，韦可暂时没那个资金那个时间慢慢玩儿养成。
　　他目前还是缺钱，他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到时候完全可以买下一家现成的工厂来经营。

　　除了土地集资，韦可的选择不多。每想到，沃卡给他送了这么大一口蛋糕。

　　韦可稍稍一算就看出了这次的工程会有多少获益，即使周期长了点儿，但一旦获益，按就是翻着几倍的。
　　最关键的是，这会子，靠这样的融资手段进行的融资并不是全面开放的，可以说，一旦收益可观，这进入的门槛就会提高，一般人再想来分蛋糕也不那么容易。

　　这种时候，韦可提前迈出的这一脚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韦可翻翻书、算算数，一下子就到了深夜。
　　吹灭烛光之前，韦可兀自无声笑了起来。因为笑而呼出鼻腔的气息比平时更重一些，让烛火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好像要摔倒一般，但又挣扎地爬了起来。

　　噗——
　　周围陷入黑暗。

　　韦可的嘴角依然翘着。
　　失恋好啊，失恋了就可以有心思赚钱了。
　　赚钱好啊，转钱了就可以忘记失恋的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