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论官配是怎样歪掉的》廿七夏

24、chapter 24

　　韦可还在等达西一路从彭伯里到伦敦的心态转变，没想到达西居然凭空说了这么一句告白，成功炸了韦可的脑袋，冷不丁地睁大眼睛看向达西。

　　达西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你果然是知道的。”

　　韦可的表情是震惊的没错，但那份震惊里，不是觉得听到了不可能的玩笑话，而是听到了预料之外的真相。

　　韦可沉默着。
　　韦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根本不知道！

　　韦可一直以为，他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因为他自己性向的缘故，单方面地对达西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他都已经决定将这份感情扼杀在摇篮里了！
　　然而，他没有成功。

　　韦可没能用远离达西的方式遏制自己的情绪，在伦敦的这些日子里，他多少次觉得他针对那些给达西献殷勤的姑娘们的行为，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应该要感谢他那张少女贵妇通杀的漂亮脸蛋么，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成功地剃干净了达西身边的莺莺燕燕，也找好了借口让达西认为他的这些行为完全出自想要出人头地的私心。

　　韦可一边逃避着，一边又忍不住地去清理一切可能存在的情敌。
　　韦可觉得自己都要分裂了。

　　一直到今天，达西郑重地把他拉出来。

　　韦可以为，是那天意外的亲吻暴露了他渴求达西的心。
　　韦可以为，达西是要对他刨根究底，让他给出一个交代。

　　没想到，韦可居然等到了一句告白！

　　“我我……你……”韦可一阵语无伦次，伸缩不利索的舌头一不小心被自己的牙给磕了，嘶——疼得他一个哆嗦，五官都扭曲了。

　　达西赶忙抬手扣住韦可的下巴，又将自己的唇复了上去。

　　韦可即可就忘了疼，这止疼的方式真特么太又有效了，他所有的痛感神经都被达西英俊精致的脸蛋迷晕了。

　　达西用舌尖描摹着韦可的口腔，捉住韦可不安分的舌头，一点一点舔舐着边缘，终于，在某个印着齿痕的角落尝到了腥甜的血液。

　　被牙齿可破的伤口并不大，可是口腔的粘膜太薄了，一道痕迹就足够鲜血渗出。只是，血液刚刚渗出一点，还来不及积累成滴，就被从外侵入的舌尖舔舐干净。

　　韦可被吻地晕乎乎的，心里升出一个念头：应该把心爱之人的吻纳入急救方案啊，这不仅止疼，还止血！

　　当达西终于舍得离开韦可温热的唇，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错乱。
　　但韦可终于不用语无伦次了，也不会一不小心磕到自己的舌头。

　　哪些爆发出来的不可置信和疑问，在达西这个亲吻后，都不需要再问出口。

　　韦可怀疑达西是不是在开玩笑。很显然，开玩笑没可能吻得这么激烈。
　　韦可怀疑达西是不是误解了自己的感情。很显然，亲吻时的温柔透露着情深。

　　韦可不需要再问什么，再说什么。
　　他不过是知道了，达西和他一样的心意而已。

　　韦可强忍着笑意，忍着忍着，紧绷的脸还是没能绷下去，索性就咧开了一个巨大的笑容。

　　“我是男人。”

　　达西轻轻揉开韦可的头发，让韦可金色的卷发杂乱地簇拥起来，撩骚着他的手心。

　　“我不瞎。”

　　达西就着手掌压在韦可脑袋上的姿势将人压进怀里抱住，嘴巴紧紧贴着韦可的耳朵：“你从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

　　“有的女孩子，她可能和安娜夫人不一样，可能不如安娜夫人温柔贴心，善解人意，多才多艺。可是，她坚定自信，她美丽端庄，她仗义友善。”

　　达西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这段每每让他厌烦姑娘小姐们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品味的话。韦可说过的，他选择相信的话。

　　酥酥麻麻地，落在韦可的心上。

　　可是，“我没有找到这样的女子，只找到了这样的你。”

　　达西越是长大，也越是明白性别的差异。他知道韦可给他的亲吻只是一场戏，他也知道母亲所说的那种感情指的是男女之情。

　　但明明，他所有遇见的女子，都比不上他的乔治。

　　达西也经历过怀疑，在他离开彭伯里的时候，他还在相信韦可和母亲的话，相信在他没有经过的地方，会存在让他心动的女子。

　　但是等到他在伦敦读书，他见过数百位女子。有名媛淑女、有乡村姑娘，可是他只看出了她们的装模作样，无知恶俗。
　　达西根本无法想像，他会喜欢上什么女人。

　　在韦可刻意远离达西的这些日子里，达西的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韦可对他疏远，他忍受着自己的不断发酵，越来越浓烈，烈到他不可自拔，浓到他渐渐失控。

　　这样时候的达西突然懂了，母亲说的那种情感到底是什么样的体验。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无法容忍与他分离，与他疏远。
　　韦可一直说，他不懂感情，所以会说出“不喜欢女孩子”的话。

　　达西现在懂了，但说出的话恐怕依旧是很奇怪的。
　　喜欢上韦可，明明是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为什么大家（包括韦可）要觉得奇怪呢？

　　达西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就不会轻易改变。
　　只是韦可到了伦敦之后的画风突变让他不能适应，韦可居然为了多认识一点熟人招蜂引蝶！

　　达西每每远远瞧着韦可左右逢源，暗自不知道散发了多少低气压。
　　不知不觉，达西的冷酷之名更加坐实了。

　　“你这样说，可是得罪了天下的女孩子！”韦可笑的见牙不见脸，达西也真是看不出来，说起情话来，居然这么的一本正经，却又让人心花怒放。

　　“我既然不喜欢她们，得罪了又何妨？”达西又紧了紧怀抱，这些日子的忐忑不安，终于用自己的双臂实实在在地将对方抱在怀中。

　　韦可被逗得哈哈大笑，“这话可不能说，女孩子的战斗力可不容小觑，得罪了她们是要吃大亏的！不过嘛……我也的确比她们都好，我会帮你拦着她们的！”

　　达西终于舍得放开韦可，却伸出右手，攥着韦可的左手，十指紧扣。

　　韦可仰面看看天空，湛蓝湛蓝的，蓝的透彻心底，配上几朵纯洁得过度的云朵，韦可的心情好得过分。好像是一颗雀跃的心长了一对翅膀，飞上天空，跑到云堆里打了滚儿，好一番酣畅淋漓。

　　两人就这么交握着双手在巷子里走着，一直走到巷口，人声突然钻了出来，一点一点放大，声音像是织成了线，飞跃而上，将那颗撒欢的心从云层软垫上暴力拉扯下来。

　　韦可在巷口挣开了达西。

　　“韦可——”达西的声音阴沉。
　　韦可却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刚刚似乎是一场美梦，是破开三界不过须弥的芥子空间。

　　“我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卡洛琳小姐不是约了你去看戏，美人相邀，可不能失约。”

　　韦可退了半步，错开与达西并行的距离。

　　达西停在原地，深深地看着韦可，他想看到的动摇和矛盾始终没有出现在韦可的眼睛里。
　　最后，他无声地垂下了头，抬起脚，向街口迈出。

　　韦可的拒绝那么绅士。
　　达西不容许自己离开得太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