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西幻-向死而生（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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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枫突然扔下来树枝，同样锋利不差分毫的眼睛回望奥斯汀。“我是听到树林里传出来声音才过去看看的，如果你需要证据，抱歉，我没有。更何况不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再往前走走看吧。”奥斯汀沉默地看了唐枫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径直向前走去了。
唐枫不耐烦地跟在对方后面，奥斯汀这样反复无常的脾气让他感到反感。
就如同......那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
“拉尔裴。”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突然的不安，奥斯汀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我为我先前所说的话抱歉。”奥斯汀顿了顿。“我是说，从我们见面后我说过的一切话。”
“奥斯汀，如果你是因为意识到在接下来寻找黑魔法的时候，我还有利用价值才这样安抚我的话。”唐枫从他身边快速走过，他必然是决绝到极致的人，“就像麦克说的，你不需要为任何你不在意的人或事道歉。”
“拉尔裴！”
“你又想干什么？”唐枫皱眉看着对方蓦然抓紧自己的胳膊。
干什么？奥斯汀冷笑地看着他，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残忍。“我一直很难想象你这种人能活在查尔斯的手下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从他那遭受到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谁让你天生这样的性子，又偏偏不肯磨去那一身横刺。
“咎由自取......”黑发男人唇齿间轻轻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脸色苍白如同寒霜。
查尔斯就如同一道酷刑一般，被奥斯汀一次又一次提起碾压过对方的伤口，奥斯汀突然地有些懊恼当初说了这句话。但如果不是他再三激怒自己，他又怎么会抓住这根软肋不肯放手？
还是这人从头到尾都凌厉地不肯示弱分毫。
“那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拉尔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奥斯汀带了些无奈的口气，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是个军人，奥斯汀。”唐枫冷冷地垂下眼睛，垂至腰际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着。“哪怕没有人在乎我是个军人。”
那样骄傲不安分的血液里组成的怎么可能是甘心屈服于身下男人？奥斯汀几乎能够想象最初被查尔斯注意到的时候，这个人该是经历过怎样一番挣扎和反抗。查尔斯的手段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如果不是真的吃过太多苦头，凭这个人的性子怎么会对他怕到这样的地步。
拉尔裴直到遇见他的前一刻都试图杀了他自己。直到......他被他控制。而他控制他的手段，竟然也是利用了查尔斯。
“拉尔裴，你以为我已经善良到任何人都会救吗？”奥斯汀站立在原地，看着他还穿着他给他的白色长袍，墨色晕染就像绿萝的星辰夜空。
“我如果还肯和你谈条件，你就该庆幸你不是像死在沙漠里的那群斗篷废物一样。你是我选中的人，就代表你有你的能力，如果一个名字就一次又一次轻易让你变成这副可笑的样子，也许我该怀疑我有没有看错人了。”
“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我有多可笑。”唐枫别过头去。
清丽的侧脸，可是分毫不让的固执倔强。他很美，奥斯汀并不想否认，是和艾伦不一样的魂。
惊艳。
“奥斯汀，你也从没给过我任何条件或者是选择，从一开始，这就是场不公平的交易。”
暗夜入画，美得太刺人。如果你想要掌控一把利剑，就不得不小心不被他划伤。
只是一旦拿起来......还能不能再轻易放得下。
“拉尔裴。”奥斯汀突然想起女巫说过的话。“你信不信命运？从人生下来的那一刻。”
明明不过是凭着一张脸，一身傲气。
“为什么不信？”出乎意料的回答。
“这个答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奥斯汀轻笑。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得到什么就有一定有必须付出的代价。”唐枫回头看着他，“这难道不就是命运吗。”
“那如果...这代价我不想出呢？”
“那就要看交出的是什么了。”
“我不知道。”奥斯汀诚实地告诉了他，“但也许是十分高昂的牺牲。”
“那就强到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唐枫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继续向树林的深处走去。
强大到战胜命运吗？奥斯汀嘴角的笑意更深。果然...没有选错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人的脚步突然同时停了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繁华的村庄，街道上都洋溢着各色种族的热闹喧吵声。
有尖尖耳朵的精灵族扑闪着翅膀飞动在上空，轻盈的身体划下一道波光点点的痕迹，也有魔族嘟着红色的大鼻头，尖锐的爪子小心地捏着手里的金币，笨拙地从摊主手上接过商品。而周围的人类对这种行为显然易见见怪不怪，路过时还会善意地嘲笑对方几句。
一片繁荣喧哗的景象。
“那个男人临死前，就想把你引到这里来吗？”唐枫看着远处的街道。
“至少我相信他不是为了让我看一看这里的发展是多么的迅速。”奥斯汀踏步走了过去。
也许他们真的是意外走到这个密林之中的小镇来了，走在街上，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酒水的味道，街道上随处可见悠闲逛街的人们，明明完全不一样的种族和文化，竟然可以这样自然融洽地相处着，在别的大陆也许根本不可能，但这就是绿萝，在绿萝的每一个部落都会出现的情景。
“他们都是出于不同原因被自己的大陆抛弃的人。”奥斯汀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绿萝给了他们一片新的生活。”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并且成为他们的王的？”身旁的男人突然问道。
“拉尔裴，你应该知道，有些问题是不该问的。”也许是周围的烟火气息让奥斯汀也跟着放松了许多，他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有一丝疲惫。
“奥斯汀，也许我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当初和你一起的那些骑士......”唐枫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们都死了。”奥斯汀慢步走着，语气听不出悲喜，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是我我亲手了结了他们的生命。”
“我早就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了。”唐枫叹了口气，看向奥斯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们在跟随你出发前就被人控制了。不管他们有没有攻击你，那都不是他们的本意。”
奥斯汀道：“控制他们的也是黑魔法，对吗？”
“是，不过我没有告诉索菲亚黑魔法的事情。”唐枫眼里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想当时单是你失踪的消息就已经足够她煎熬了。”
“谢谢。”奥斯汀突然淡淡道。
“不需要。”唐枫看着身边人来人往，不论是来自哪一个种族，生命的本性让他们为自己的生活忙碌奔波着，平凡却崇高。“如果不是因为蝶梦，奥斯汀，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救你。”
“我也不会。”奥斯汀深紫色的眼睛深邃地如同幽崖，“也许有一天，我还会亲手杀了你。”
“......”唐枫没有再说话。
只要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很容易理解那种并肩作战的情谊，被把生命都交付的手下背叛是一种挫败和苦闷，而奥斯汀明明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却亲手杀了他们。
唐枫几乎能够想象那时的画面，近百名骑士在奥斯汀的手掌下痛苦地死去，而这个人，从来都是嗜血无情的。他不在乎事情的过程，对于他来言，那些骑士反过来攻击了他，所以他们需要付出代价。
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拉尔裴，他们的精神和信仰都是属于我的。”奥斯汀突然停下脚步。风过暗红色的发丝，年轻的帝王声音听上去有些凌厉，“我的骑士，即使被控制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下。”
骑士如此，任何人也都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西幻-向死而生（12）
，还差 